王喜奎湊到魏大勇身邊,小聲地向他介紹着曲北縣大戰的經過。
忽然,魏大勇聽到了遠處的炮聲,當即興奮地一躍而起,就要下令全體出擊,奪取城門。
然而王喜奎卻一把拽住他:
“和尚,團長交待俺了,讓俺提醒你,不要着急。
必須等西門外發起進攻後,咱們才能行動!
你現在給我老實點!”
魏大勇聞言,隻能怏怏地重新蹲下。
罵道:
“五營的行動咋這麽慢?
等打完這仗,俺非得跟趙鐵頭練練不可!
這小子,當的什麽鳥營長。”
王喜奎聞言,頓時十分無語,忍不住提醒:
“人家趙營長可是最早跟着咱們團長的,你個莽和尚要真揍了人家,小心團長收拾你!”
“嘿嘿,俺就說說還不成嗎?”
魏大勇撓着頭傻笑。
這特務團裏,他誰都不服,就服楊遠山和王喜奎。
畢竟當初,就是他們倆從小鬼子手裏,救的他。
他魏和尚是知恩圖報的人!
說笑間,東面的炮聲愈發激烈。
忽然,魏大勇耳朵一動,興奮地問:
“喜子,你聽,是不是西面有炮聲?”
王喜奎并不回答,而是猛然跳起,端着步槍,對着自己的人下令道:
“狙擊連,跟我出發!搶占城門!”
随即猛然竄了出去。
見這厮還搶了先,魏大勇頓時恨得想踹他一腳。
連忙也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對特戰連的戰士們下令:
“特戰連,随俺殺!”
……
話說特務團坦克連那邊,孔大成收到楊遠山的命令後,就焦急地等待着20分鍾的時間一點點過去。
耳聽得二營陣地方面,也已經傳來了炮聲,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表。
仿佛一個世紀以後,他終于看到手表指針到達了5點20分。
于是立刻大吼下令:
“坦克連,出擊!”
聽得命令,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的坦克連戰士,立刻發動坦克,開足馬力,朝着忻縣西面狂奔而去。
天色還未大亮,再加上東面炮聲驚天動地,他們坦克狂奔的動靜雖然大,卻也并沒有引起小鬼子的注意。
七八分鍾後,他們就來到了忻縣西面。
開始朝着城門沖去。
這時候,城牆上的小鬼子守軍,才有人反應了過來,驚恐大喊:
“敵襲!敵襲!
土八路的戰車來了!”
眼見着城牆上的小鬼子已經被驚動,坦克連的戰士們也不裝了,一邊往前狂飙突進,一邊用坦克主炮轟然開火,朝着城門外的炮樓、碉堡等轟去。
“轟!”
“轟!”
“轟!”
……
密集的爆炸聲,直接宣告了特務團對忻縣的最終進攻,拉開了帷幕。
剛剛急行軍趕到忻縣西面三公裏外樹林的特務團五營,當即也在營長趙鐵頭的率領下,殺了出來,朝着城門沖去。
……
忻縣西城門上,擔任守衛的,是小鬼子獨立步兵第36大隊第二中隊。
當約莫半小時前,忻縣東面傳來山炮的轟鳴時,原本在呼呼大睡的中隊長安部覺兵衛大尉,就被驚醒,從床上一躍而起,高聲喝問:
“哪裏開炮?”
門口一名哨兵闖進來高聲回答:
“中隊長閣下,聽起來是東面晉昌縣那邊!”
聞聽不是自己守衛的地方遭遇襲擊,安部覺兵衛松了口氣,罵一句:
“該死的土八路!”
随即整理整理好衣服,挎好軍刀,下令道:
“走,上城牆看看!”
“嗨!”
……
快步爬上城牆,安部覺兵衛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西門外的動靜,沒發現任何端倪。
頓時徹底放下了心,正準備走下城牆呢,忽然又聽到南城門方向也傳來了炮聲。
連忙停住腳步,繼續觀察了幾分鍾。
随後就面帶微笑地回到城門邊的電話間,去向大隊長吉野直靜大佐彙報:
“大隊長閣下,西門平安無事,并未發現敵人。
我想,南門的内山君才需要支援!
我這邊聽得他那邊,炮聲十分密集!”
他心裏琢磨着:内山太郎這該死的混蛋,明明跟自己一樣,也是個中隊長,但他的軍銜居然是少佐,簡直不能忍!
現在在南城門挨揍,爽了吧?
哈哈哈……
……
彙報完畢,安部覺兵衛就回到自己房間,躺下接着睡覺。
才淩晨5點,正是睡覺的好時候啊!
然而他這覺沒睡多久,就又被劇烈的炮聲驚醒了。
這炮聲近在咫尺,仿佛春日的驚雷一般,讓他一個激靈,就滾下了床來。
這時候,一名小隊長滿臉驚慌失措地沖進來大喊:
“中隊長閣下,不好了!”
“八嘎!你看起來像一隻受驚的鴨子!!
全無我蝗軍勇士的鎮定!”
安部覺兵衛怒吼着打斷。
總算讓對方喘勻了嘴邊那口氣。
随即站起身來,喝問道:
“又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有流彈飛到我們這邊來了?”
“不,不是流彈!”
“納尼?竟然有土八路膽敢進攻我們?
該死!!”
安部覺兵衛怒氣沖天。
起床氣加上被攻擊的羞辱感,直沖他的天靈蓋。
“中隊長閣下,是土八路的戰車,正在對着我們沖過來!
他們邊沖還邊瘋狂開火,我們在城外的炮樓和碉堡,已經失去了聯絡!”
“納尼?戰車???
八格牙路!”
安部覺兵衛怒吼着,一把推開這名小隊長,就往城牆上沖去。
三下五除二,他就爬到了城牆上,然後就看到遠處的陰影裏,有一排高大的戰車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狂飙而來。
那黑漆漆的戰車炮炮口,還不時閃耀火光,發射出一顆顆炮彈,炸得自己的炮樓和碉堡,一片火光,不時傳出凄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