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坐等工兵排雷，一邊等待後面的第35師團趕上來。
參謀長楠本十隆親自安排着電報員，把他們的情況，彙報給待在京城的岡村次甯。
沒多久，岡村次甯的回電，就發了回來。
楠本十隆一看，頓時滿臉鐵青，連忙去找田中玖一彙報：
“師團長閣下，司令官回電，讓我們既不能被土八路甩掉，又不能傷亡過大，還要盡快趕到水泉，纏住土八路的主力。”
一聽這話，田中玖一瞬間就懵了。
失聲驚叫：
“納尼？既要、又要、還要？？？
司令官閣下以爲我們是第五師團嗎？”
第五師團是小鬼子陸軍裏，最精銳的部隊，人數足有兩萬八千多人，堪稱頭等王牌主力。
動辄打垮數倍于己的敵人。
對于田中玖一的這個問題，楠本十隆屬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沉默裝死，把手裏的電報紙遞給他。
田中玖一拿過來一瞧，當即驚呼：
“航空兵遭遇重創，沒有偵察機能出勤？
八格牙路！”
他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第21師團，現在是誰也指望不上了。
氣呼呼地把電報紙團成一團，扔在地上，田中玖一斷然下令：
“命令勇士們，立刻就地紮營，生火做飯！”
對于這個決定，楠本十隆也沒有異議，立刻去安排下面的人執行了。
小鬼子士兵們今天走了一天，自然也頗爲疲累，聞聽可以休息吃飯了，也是個個欣喜。
……
就在小鬼子士兵在安營紮寨的時候，第62聯隊的聯隊長宮川一郎，氣喘籲籲地帶着一百多殘兵敗将翻越好幾道山梁，回到了小鬼子大部隊裏。
田中玖一本來就因爲岡村次甯的電報而生氣呢，見到他們這模樣，頓時更加氣沖牛鬥。
讓人把宮川一郎押過來，喝問道：
“宮川一郎，你這混蛋！
我命令你保護山炮兵聯隊的，結果你幹了什麽？”
宮川一郎在回來的路上，就知道自己這次恐怕在劫難逃。
但他還是要掙紮一下，連忙把剛剛在路上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師團長閣下，不是卑職不努力，實在是土八路太厲害了啊！
他們用的，雖然隻是6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但射程居然有兩三千米！
而且重量卻十分輕便，卑職帶着我62聯隊的勇士，輕裝追擊，卻根本追不上！
還被土八路一個團以上的兵力伏擊，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回來通報情況的！”
“八嘎！你這無能的廢物！”
田中玖一根本不願意聽他的解釋，甩手就是一巴掌，把他僅剩的三顆大牙也打飛了出來。
不過，旁邊的師團參謀長楠本十隆，卻對他的話很感興趣，開口問道：
“6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卻有兩三千米的射程？
宮川君，你是否繳獲到了土八路的火炮？”
宮川一郎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顧不上擦拭自己嘴角的血迹，連忙回答：
“參謀長閣下，土八路把所有的火炮都帶走了，我們隻撿到了一些彈殼！”
說着就對不遠處招手，讓麾下士兵把帶回來的彈殼拿過來。
楠本十隆拿過黃澄澄的銅制彈殼，仔細觀察、比劃了一番，當即扭頭對田中玖一道：
“師團長閣下，這不是60毫米火炮所用，而是57毫米的。”
他當年剛參軍時，當過足足十年的炮兵，所以這會兒，他很精準地判斷出了這枚彈殼的口徑。
“納尼？57毫米？
怎麽會是如此奇怪的口徑？”
田中玖一十分不解。
對于這個問題，楠本十隆當然也沒有答案，但他還是給了個建議：
“師團長閣下，看來這晉西北的土八路，确實有太多奇怪的地方，我們應該加倍小心！
也許前番第57師團的玉碎，就是因爲大意，小看了土八路。
從這彈殼精良的制造工藝就能看出來，土八路的火炮來源，絕對非同一般！”
“喲西！楠本君此言有理！”
田中玖一點了點頭。
随後看到宮川一郎一臉期待地盯着自己，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
“宮川一郎，你的聯隊，還有多少人？”
“不算傷兵，還有不……不到200！”
宮川一郎已經快哭了。
短短兩三天，從一個擁兵三四千人的聯隊長，蛻變爲一個隻有不到200人的中隊長！
這人生的參差，誰能懂啊？？？
一聽200這個數字，田中玖一當場就要氣暈過去，還好旁邊楠本十隆扶了他一把。
他一咬舌尖，尖銳的疼痛感讓他清醒過來，厲聲怒吼道：
“你這廢物，壞我蝗軍大事，還不立刻爲天蝗陛下盡忠？？？”
宮川一郎當然不想死，連忙求饒道：
“師團長閣下，卑職也許可以轉入預備役，繼續爲蝗軍大業效力。”
見這厮居然如此無恥，田中玖一再也忍不住了。
當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腰間的軍刀，送進了宮川一郎的胸膛。
看着這厮嘴角溢血，再也說不出話來，轟然倒地，他總算感覺出了一口惡氣，胸口暢快了不少。
倘若楊遠山知道此事，肯定會感覺萬分遺憾。
畢竟，這厮身爲大佐，要是被特務團打死的話，可是值8門M18型57毫米無後坐力炮啊！
旁邊楠本十隆見田中玖一殺了宮川一郎，連忙提醒道：
“師團長閣下，這宮川一郎乃是陸軍大佐，就此處決，恐怕我們得向岡村将軍報備一番。”
正常來說，哪怕田中玖一身爲中将師團長，也沒有權力直接處置一名大佐。
哪怕是在戰場上！
所以楠本十隆才會這麽提醒。
田中玖一當然明白，自己就這麽處決了宮川一郎，不止會引來非議，甚至還會被大本營問責，但他并不在乎。
驕狂地道：
“宮川一郎損兵折将，死不足惜！
此事就算陸相大人過問，我也不懼！”
聞聽這話，楠本十隆頓時羨慕得要流口水，心裏酸溜溜地琢磨：你田中家的人了不起啊？這麽拽！
好吧，我承認，确實了不起！
羨慕伱姓“田中”的第3880天！
……
時間很快就過去，第21師團的工兵們，花了幾個小時，總算把特務團埋設的地雷都清理幹淨了。
其間，自然也有不少倒黴蛋觸雷受傷。
田中玖一看着那些被挖出來，一觸發就可以跳到半空中爆炸的地雷，十分憎恨。
連忙派人先運往石門，回頭再空運回大本營，準備讓兵工廠的工程師拆解、仿制。
不過這時候，天也漸漸黑下來了，一個好消息從西面傳來——
第35師團的前鋒部隊，已經到了1公裏外。
田中玖一得到消息，頓時欣喜不已，急忙派人去後面請第35師團師團長原田雄集過來會面。
沒過多久，原田雄集就帶着十幾名衛兵，策馬而來。
等見了田中玖一，稍稍寒暄幾句後，就開口紮他的心了。
隻聽他詫異地開口問：
“田中君，你的部隊，似乎損失十分慘重啊！
我看你這裏，不過數千人。
難道你們還沒趕到水泉，就傷亡過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