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冢一男得知有土八路襲擊機場後,就立刻勒令晉陽城守備聯隊的聯隊長,西森重信大佐,帶着自己的人緊急前往救援。
然而,還沒等他們集合好部隊,就看到了東南面的滔天烈火,聽到了那仿佛天地崩塌一般的巨響。
這下子,小鬼子士兵們頓時人人色變,都覺得情況可能不太妙。
尤其是帶隊的西森重信。
他當即就怒吼道:
“快快滴,隻帶武器彈藥,立刻急行軍!”
他這一聲令下,小鬼子士兵們當起抛棄身上的所有非必要物品,隻帶着最簡單的武器彈藥,跟着他往晉陽機場方向狂奔而去。
……
在自己辦公室的筱冢一男當然也聽到了那劇烈的炸響,頓時也是頭皮發麻,感覺到今天這場襲擊不簡單。
一想到晉陽機場的飛機一旦完蛋,會産生的可怕後果,他就急火攻心,恨不得暈倒在地。
他連忙怒吼道:
“立刻給機場打電話,問問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剛剛爲什麽那麽大的爆炸聲。”
一名在外面守着的值班參謀們連忙站出來答應一聲,然後三步并作兩步地去打電話了。
然而兩分鍾後,值班參謀就滿臉倉皇地跑回來彙報:
“司……司令官閣下,機場的電話打……打不通!”
“納尼?”
筱冢一男瞪大了眼睛。
感覺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作爲久經沙場的老家夥,通訊中斷代表着什麽,他還不清楚?
此刻的他,渾身冰涼,瞬間十分後悔,自己答應笠原星雄的要求,從醫院出來了。
這特麽出來還沒有一個星期,就遭受如此打擊,簡直如同冬天裏,兜頭一盆冰水,澆得他透心涼!
好半晌之後,他才聲音幹澀地道:
“派人去南門處守着,一旦西森君的傳令兵回來,直接從南門打電話到這裏來,我要第一時間知道機場的情況!”
值班參謀當然也知道機場發生了大事,對于筱冢一男的要求,并沒有感到詫異,連忙鞠躬答應了下來。
“嗨!”
……
榆次城。
小鬼子獨立混成第3旅團,正在旅團長山田太郎少将的命令下緊急集合。
旅團參謀長喜多仁史納悶地站在山田太郎身邊問:
“旅團長閣下,土八路竟然敢進攻晉陽機場,卑職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喲西!喜多君的判斷與我不謀而合。”
山田太郎連連點頭。
這話,一下子把喜多仁史給弄不會了,他不禁詫異地看着對方,眼神裏全是問号。
仿佛在問:既然你知道不正常,那現在還命令全旅團緊急集合?
你想幹什麽?
故意搞事情?
你别忘了,伱的金大腿花谷純之,前幾天已經滾蛋了啊!
現在晉陽城裏的扛把子是筱冢一男!
山田太郎看出他眼睛裏的疑惑,微微一笑,解釋道:
“讓我們帶兵堵住土八路的潰逃之路,這是司令官閣下的命令,我們當然不能違抗。
作爲一名帝國軍人,我想,服從軍令,是不會有錯的。”
聽他這麽一說,喜多仁史瞬間秒懂。
知道對方是不想讓筱冢一男找到他的把柄,好有理由被清理出第三旅團。
但他還是有些憂心,當即提醒道:
“旅團長閣下,萬一土八路的目的是聲東擊西,意在我榆次城怎麽辦?”
“那豈不是更好?
反正我們第三旅團是在堅決執行上級的命令,一切變故,應該都與我們無關。
而且花谷參謀長閣下剛離開,榆次城就丢了,司令官閣下應該承擔起責任來吧?”
山田太郎陰笑道。
聞聽這話,喜多仁史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好家夥!你這是要爲參謀長閣下報仇,對付司令官閣下?
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但他随即一想,花谷純之是山田太郎的恩主,而山田太郎是自己的恩主,一旦筱冢一男倒黴,那自己似乎也應該開心啊。
于是他連忙附和山田太郎:
“旅團長閣下說得對!
我們第三旅團,是該堅決執行上級的命令,爲天蝗陛下盡忠。”
“哈哈哈,喜多君,你果然是我的好搭檔!”
山田太郎張狂地哈哈大笑。
很快,他就點齊了人馬,打着火把,匆匆往晉陽機場方向趕去。
……
西森重信那邊,他帶着自己聯隊的三千多人馬,輕裝簡從,從晉陽城往東南疾奔。
出了晉陽城沒多久,他們就看到機場方向,燒紅了半邊天,沖天的火焰甚至讓他們不用打火把,都能勉強看清道路。
而在火焰之中,還不時傳來炮彈殉爆的巨大爆炸聲——
“轟……轟轟……”
見此情形,西森重信的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心頭更是陰霾一片。
約莫半小時後,他們終于來到了晉陽機場外一百多米的位置。
——再往裏,就能感受到灼熱的熱浪了。
甚至地上的野草,都已經被高溫點燃了,正在緩慢地蔓延。
然後這數千小鬼子,就全都被眼前的地獄場景驚呆了。
整個機場籠罩在沖天的烈火之中,第一飛行團那些寶貴的戰鬥機、轟炸機,全都在火中被融化。
機場裏,還有許多渾身是火,但一時還沒死的蝗軍勇士在掙紮、慘嚎,凄厲無比。
機場外圍,數百名滿臉硝煙、失魂落魄的蝗軍勇士在拼命地挖土滅火,但卻收效甚微。
甚至還不斷有人因爲吸入了燃燒彈燃燒釋放的有害氣體而突然倒地,再也起不來……
好半晌之後,西森重信才反應過來,當即厲聲下令:
“第一大隊,立刻救治傷員。”
然而聽到他命令的大隊長森山佑亮中佐,卻并沒有立刻接令,而是遲疑地道:
“聯隊長閣下,我們隻帶了最基本的槍支彈藥,并未帶上醫護兵和藥品。”
聞聽這話,西森重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着他咆哮:
“八嘎!你這蠢貨!
用勇士們随身的醫療包!”
森山佑亮有心想說這玩意兒,也有很多人沒帶,但見對方似乎要吃人的眼神,他還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準備等會兒就瞎特麽糊弄算了。
連忙低頭答應了一聲:
“嗨!”
見這厮總算老實了,西森重信松了一口氣,又扭頭命令道:
“第二大隊,立刻去四周偵察,尋找土八路逃走的痕迹,追擊!
一定要把這夥膽大包天的土八路逮住!
到時候,我要讓他們嘗嘗被烈火燒死的痛苦!”
“嗨!”
“第三大隊,立刻跟我救火,攜帶防毒面罩的,使用防毒面罩。
沒有的,以濕毛巾蒙在口鼻處。”
聽他這話,第三大隊的大隊長麻生廣介中佐不禁面露苦色:
“聯隊長閣下,剛剛爲了減輕負重,勇士們大多都沒帶水壺。”
“八嘎!沒有水壺,不會用尿嗎?
快快滴,行動!
再拖延下去,我們寶貴的飛機都要被燒光了!”
西森重信怒吼。
恨不得拔出軍刀來,給這蠢貨一刀。
沒有困難要上,有困難,解決困難也要上的道理,不懂嗎?
聽到這個命令,麻生廣介頓時滿臉不情願。
堂堂蝗軍勇士,竟然要“喝”自己的尿?
但此時此刻,倉促間也沒地方弄水去,他也隻能答應下來。
然後喝令自己麾下的士兵們拿出毛巾或者脫下襯衣,尿濕了蒙在口鼻處。
那騷氣的味道,瞬間讓小鬼子們惡心欲吐,苦不堪言。
……
數千人分成了三撥,開始各行其是。
而西森重信自己,則是讓人抓過來兩名幸存的機場守軍,仔細盤問機場遇襲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