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楊遠山是準備今天好好招待大夫們一下,讓他們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野戰醫院的。
但因爲梁洪源的堅持,他也就放棄了這些計劃,改爲先洗個臉、喝點茶,休息半小時後,就直接去看傷員。
把衆人帶進自己的團部,然後安排人給他們打來了熱水洗臉,又送了熱茶來。
趁着大家夥洗臉喝水的間隙,楊遠山連忙來到旁邊一個屋子,田雨和季梅兩名女同志被安排在這裏洗漱。
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楊遠山進屋,看到了洗漱完畢,臉上還帶着水珠的田雨。
一張“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臉,十分明豔動人。
見了楊遠山,她的眼睛裏頓時冒出光彩,連忙招呼。
“楊大哥!”
這一聲招呼,喊得楊遠山心裏發顫。
當兵三年,老母豬賽貂蟬啊!
“田雨,路上辛苦了吧?
王院長還真把你派來了?”
楊遠山有些好奇,這王院長是怎麽 get到自己的小心思的?
“哼,你這人,知不知道什麽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我們野戰醫院誰不知道,有個楊營長,沒事總來看我們田雨姐!”
田雨還沒回答呢,旁邊女護士季梅插嘴了。
“哎呀,季梅,你瞎說什麽!”
田雨嬌羞不已,要去擰她的嘴。
季梅連忙閃躲。
楊遠山看着她們打鬧,樂得跟二傻子似的。
好半晌之後,才打斷她們:
“田雨,我不是向上級請求派 5名大夫來嗎?
伱們怎麽來了六個人?”
這個問題,剛剛他就想問,但害怕傷到某人的自尊心,所以才克制住了自己。
現在私下裏,就不用那麽謹慎了。
聞聽這個問題,季梅當即冷笑:
“還不是某人非要死纏着我,要不然我才不來呢!”
聞聽這話,楊遠山頓時了然,又是嘿嘿一笑。
田雨也連忙解釋:
“楊大哥,我一個人跟着大家來,有點害怕,所以我就求王院長把季梅也派來給我作伴了,你可得保護她,不能讓她被人欺負了去!”
“放心,那肯定的!
你們倆可是我們野戰醫院的寶貝,回頭我一定交待下去,給你們好吃好喝的供着!”
楊遠山笑得合不攏嘴。
特務團幾千号人,都是大老爺們兒。
現在總算來了兩位漂亮姑娘,那還能不好生伺候着?
……
讓大夫們稍稍休息了半小時,楊遠山就帶着衆人去了衛生隊,看望河源一戰産生的重傷員。
當初那些重傷員,沒熬過來的,基本都已經犧牲了。
現在還在的,算是基本上熬過來了,隻不過傷勢要徹底恢複,還沒那麽快。
“你們的傷員,這都康複的不錯啊!”
一見傷員們住在寬敞、通風的病房裏,面色還普遍有幾分紅潤,梁洪源不禁有些驚訝。
這狀态,普遍比總部野戰醫院的傷員們狀态還好啊。
這時候,衛生隊隊長劉大民連忙解釋道:
“我們的藥品和營養都比較充足,所以能熬過來的傷員都康複的還行。”
“是嗎?
早聽王院長說你們能弄到醫療器械和藥品,看起來果然如此。”
梁洪源不禁有幾分振奮。
在來晉西北的路上,他還一直琢磨着,王院長是忽悠他呢。
“哈哈,梁大夫,到了咱們晉西北,醫療器械和藥品的問題,你們就不用擔心了,缺什麽,随時找我的辎重營營長趙力去要就行。
我們一定全力滿足。”
楊遠山拍着胸脯保證。
可誰知,他的話不僅沒讓梁洪源等人開心,反而讓他們眉頭緊鎖。
衆人均想:這楊團長看起來是個隻會吹牛皮的人啊!
他跟上級說有條件建立野戰醫院,不會是騙咱們的吧?
甚至連小護士季梅也質疑道:
“喂,你該不會說大話吧?”
“季護士放心,我楊遠山從來不說大話,你以後就知道了。”
楊遠山微微一笑。
這時候,梁洪源走到裏邊幾排病床前,看到那些戰士們面色似乎略差,當即問道:
“這些戰士是怎麽回事?
看起來恢複不太好。”
劉大民連忙解釋:
“梁大夫,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麽,這些同志總是反複發燒,所以一直沒有康複。
但是我們從傷口檢查,也沒有發現化膿。”
“反複發燒?
傷口卻沒化膿?
不好,這肯定是有彈片或者子彈遺留在體内了!”
梁洪源驚呼。
随後三下五除二,就解開了一名腹部受傷的傷員身上的繃帶。
一看到傷口縫合的傷疤,他就氣得想打人:
“這傷口是誰縫合的?
他老師是誰?
沒學會就敢在傷員身上動手是嗎?”
聞聽這話,劉大民頓時十分尴尬,紅着臉解釋道:
“梁大夫,是我縫合的。”
“你在哪個醫學院學的醫?
我怎麽看你有點臉熟?”
梁洪源見對方在特務團裏似乎還是個小幹部,頓時不好再疾言厲色了。
“我爹是個遊方郎中,我小時候跟他學過些杏林手段。
後來加入我軍後,團長派我去總部野戰醫院學過幾天。
我在野戰醫院的時候,也見過您給傷員做手術。”
劉大民解釋。
“難怪我看見你眼熟呢。
不過楊團長,你們特務團就靠他給傷員做手術?”
梁洪源這話,直接紮得劉大民的一顆自尊心稀碎無比。
楊遠山也感覺到冷汗直冒,心道:難道團裏之前犧牲的那些傷員,都有劉大民的鍋?
這……過分了啊!
還好自己在這幾次大戰裏,都沒受傷,要不然豈不是要遭劉大民的毒手?
不過他随即又感覺到幾分無奈——
這劉大民已經是自己衛生隊裏,醫術最靠譜的了!
其他人,那比劉大民還差老遠呢!
他倒是想要有更靠譜的醫生啊,但那不是沒有麽?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用 8台 X光機換來梁洪源這些醫生,實在是太有必要了!
不過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楊遠山還是打了個哈哈,化解尴尬道:
“梁大夫,我們團戰事頻繁,傷員很多,很多時候劉隊長也沒辦法把手術做得太精細。
所以我才找領導們打報告,請你們來支援啊!”
“好吧。
不過以這樣的手術水平,還能治好這麽多傷員,也算不錯了。”
梁洪源決定還是給劉大民留一點面子好了。
畢竟人家是特務團的衛生隊隊長。
不過他這話一出,劉大民又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連忙謙虛道:
“這都是靠着團裏藥品充足的功勞。”
不過他這話,已經沒人搭理了。
因此此刻,梁洪源已經在仔細檢查眼前這名傷員的身體了,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大妙。
那名傷員也連忙問:
“大夫,我是不是沒救了?
如果沒救了,就别浪費藥品在我身上了,把藥都留給其他同志吧!”
聞聽這話,楊遠山連忙勸阻:
“楚坤,别胡說!
梁大夫是總部野戰醫院派來支援咱們的大夫,醫術高明着呢!
你放心,肯定治好你!”
原來,這名戰士就是之前警衛連手槍排的小戰士楚坤,楊遠山認得他。
聽他這話,楚坤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喜色。
然而,這時候,梁洪源卻道:
“楊團長,這位同志的傷很麻煩啊!
他的傷,應該是炮彈炸傷的,目前傷口已經基本愈合了,但還經常發燒,肯定是體内還有彈片。
但現在要是手術的話,我沒有把握能快速找到他體内的彈片,一旦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感染,他就神仙難救了。”
聞聽這話,楚坤的臉頓時變得慘白慘白。
雖然他不怕死,但誰又想死呢?
躺在這裏養傷這麽些天,他靠的就是一股求生意志,才能活到今天啊!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這些天的堅持似乎沒什麽意義,反而還遭了這麽多天的罪!
這時候,楊遠山連忙道:
“我們有 X光機,可以用 X光機拍個片子看看彈片在哪裏,然後再做手術。”
“什麽?
X光機??
你們竟然有這東西?”
梁洪源驚呆了。
不隻是他,其他幾名醫生也同樣驚呆了。
隻有田雨和季梅兩人不太理解 X光機是啥玩意兒,一臉懵懂。
“嘿嘿,要不是有這東西,我也不敢跟上級申請,要建立野戰醫院啊!”
楊遠山嘿嘿笑道。
“好家夥,有幾台?
大型的還是小型的?”
梁洪源急切地問。
“ 6台小型機。
都是白頭鷹國生産的。”
楊遠山回答。
“那你們之前爲什麽不用,讓這位同志的傷勢拖延這麽久?”
梁洪源不解。
劉大民額頭的汗都快下來了,連忙解釋道:
“這機器上面都是外國字,我……我們不會用。”
實際上,他想說:我特麽見都沒見識過啊,我咋用啊!
聽到這話,梁洪源等人都無語了。
他們在總部野戰醫院,從來都是缺乏醫療器械,何曾遇見過這種有器械,卻沒人能用的尴尬?
楊遠山見場面尬住了,連忙打破僵局,對自己的警衛員下令道:
“小河,帶人去辎重營搬一台 X光機來!”
“是!”
“記得把發電機也搬一台來,這玩意兒沒有發電機可用不了。”
“明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