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帶着楚雲飛進村,在村口,楚雲飛一眼就瞧見了那幾十輛自行車,不禁驚訝地問:
“雲龍兄,你這自行車不錯啊,哪兒來的?
難道打小鬼子還能繳獲這玩意兒?
他們不是都開卡車、邊三輪的嗎?”
“哈哈哈,雲飛兄果然是黃埔軍校的高材生,有見識!
這自行車我第一眼看,還不認識呢!
這都是我那個營長,楊遠山,他送我的。
這狗日的運氣好,一不小心就撿了一批,這不,送我幾十輛玩玩。
要我說,這東西比起戰馬差遠了,戰馬累死了,還能殺了吃肉。
這自行車要是輪胎被紮了,就得換胎了,忒麻煩!”
楚雲飛聽着李雲龍的凡爾賽,瞬間又自閉了。
忍不住懷疑地問自己:這土八路怎麽越來越讓自己看不懂了?
槍支彈藥不缺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自行車都裝備上了!
這玩意兒一輛就是七八十塊大洋啊,可不便宜啊!
而且還不好買到!
難道有第三方勢力,在支援他們?
嘶……
好深的水!
……
進到村裏,李雲龍讓虎子帶着楚雲飛和他的人去休息了。
自己回到團部,頓時哈哈大笑,笑得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來。
趙剛從外面進來,見此情形,不禁納悶地問:
“老李,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這麽好笑?
丁團長和孔團長送走了?
不過我怎麽聽門口的哨兵說有晉綏軍的人來了?”
“哈哈哈,老趙,你要是看到楚雲飛的臉,伱也得笑。”
李雲龍完全克制不住自己。
“原來是楚雲飛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你笑成這樣?”
李雲龍又笑了半晌,才慢慢克制住了自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跟趙剛叙說了一番。
聞聽孔捷和丁偉不顧體面的搶走李雲龍兩輛自行車,他不禁微微一笑,有點感慨于李雲龍和他這兩位老戰友之間的感情。
這是真生死戰友情啊!
待聽得楚雲飛來這裏,是因爲楊遠山繳了他半個營的械,頓時皺眉。
問李雲龍道:
“老李,楊遠山這事辦得有點糊塗啊!
如今我們跟晉綏軍的關系很微妙,他這麽幹,容易引發沖突啊!
到時候,壞了大局,他可就是罪人了!”
“老趙,你這還沒弄清楚情況呢,怎麽就把帽子扣到他的頭上?
我相信楊遠山那小子,不會無緣無故地去繳楚雲飛的械,肯定是他358團挑釁!”
李雲龍一瞪眼,就翻臉了,差點就質問趙剛是不是楚雲飛的政委了。
趙剛被他這麽一翻臉,也有些面上讪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見他不說話,李雲龍也不爲己甚,又安排道:
“老趙,你現在先去讓電報員給特務營發電報,問問這事的前因後果,咱們再說該如何處理。”
“好。”
趙剛點頭,立刻往電訊室方向走去。
十多分鍾後,趙剛又拿着一封電報回到了團部。
“老李,事情弄清楚了。
是楚雲飛的一營錢伯鈞部派人去我們的根據地收稅,被特務營的人打斷了腿,趕了回去。
然後錢伯鈞就派半個營把特務營的二連給圍在了村子裏。
楊遠山聽到消息後,就帶着兩千人去把錢伯鈞這半個營給繳了械。”
“什麽?
他358團敢去我們的根據地收稅?
被打斷腿也是活該!
楊遠山這事幹得好!”
李雲龍一聽趙剛的話,頓時一躍三丈高,恨不能給楊遠山鼓掌。
趙剛見這獨立團真是有什麽樣的團長就有什麽樣的營長,不禁無語。
連忙道:
“老李,我們就算要鬥争,也要講究方式方法啊!
楊遠山這也太簡單粗暴了。”
“哼,我們就是泥腿子,就會這簡單粗暴的招!
他楚雲飛的人沒事找事,活該他倒黴!”
李雲龍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趙剛被他怼得沒脾氣,也懶得跟他争吵,隻好問:
“那現在怎麽辦?如果楚雲飛真鬧到第二戰區司令部去了,恐怕旅長又得讓你寫檢查了。”
一聽“檢查”這兩個字,李雲龍就頭皮發麻,心虛地道:
“他楚雲飛還要臉嗎?
被我的人輕松繳械,他也好意思鬧到上面去?”
“哼,那可是七八百條槍,不是七八十條!
他不好意思也得鬧啊!”
趙剛感慨道。
七八百條槍,在我軍,那可是能直接組建一兩個基幹團的裝備啊!
還真不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小事!
聽趙剛這麽一說,李雲龍也皺眉了。
他略一沉思,就想出個辦法,道:
“這樣,老趙,你幫我寫一道命令,要求楊遠山把這批槍還給楚雲飛,咱們先把楚雲飛打發走再說。”
“老李,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會這麽老實還楚雲飛槍?”
趙剛狐疑地問。
和李雲龍搭檔這麽久,他早就洞悉了對方的德性。
這家夥,可是個屬貔貅的啊,吃進去的好處,讓他吐出來,那可太難了!
“嘿嘿,老子給楚雲飛面子,命令是下了。
但是楊遠山服不服從命令,老子可就不管了。
那戲文裏不是都說什麽‘将在外什麽不受’來着?”
李雲龍又暴露了自己沒文化的本質。
“那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趙剛幫了他一把。
“對對對,就是這個。”
李雲龍連連點頭。
“你确定楊遠山能明白你的心思?”
“哼,楊遠山那小子可是個機靈鬼!
他能老老實實地把裝備還給楚雲飛?”
“行吧,那我現在就寫。”
趙剛點頭,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倒了點墨水,準備寫了。
李雲龍連忙又交待一句:
“老趙,你可别寫還槍時間,也别寫還槍數量。”
一聽這話,趙剛就想吐血,心道:楚雲飛遇到你們這兩人真是倒黴,一個個把他算計的死死的!
他不用想都知道,到時候楚雲飛拿着這道命令,去找楊遠山,楊遠山隻需要用個拖字訣就能解決問題了。
或者随便還個三五十支槍,也就對付過去了。
反正這命令上,既沒寫還槍時間、也沒寫還槍數量。
他怎麽做,都是服從命令了。
絕對讓楚雲飛隻能無能狂怒。
……
很快,趙剛就寫好了命令,又讓李雲龍簽上自己的名字。
李雲龍十分辛苦地寫了三個狗爬一樣的字,然後就收起命令,準備出去給楚雲飛。
趙剛最後掙紮了一句:
“老李,咱們現在也不缺武器裝備,楊遠山的特務營更不缺,要不還是讓他們把東西還給楚雲飛算了吧?
畢竟他們打斷了不少358團士兵的腿,已經算是給了對方一個教訓了。
沒必要把楚雲飛得罪太狠啊!”
“哼,老趙,你不懂。
我們跟晉綏軍遲早有一戰,現在給他們一點教訓,也是爲了讓他們往後躲着我們走。
要不然他們一直挑事,才容易鬧出大事來。”
李雲龍正色道。
聽他這麽一說,趙剛也隻能點頭。
……
說服了老搭檔,李雲龍當即拿起命令,往楚雲飛等人休息的院子走去。
他一進院子,就看到楚雲飛已經洗了臉,也把身上的土給清理了一番,就連手套也換了一雙嶄新的白手套,恢複成了那個風度翩翩的楚團長!
不禁心裏十分鄙視對方窮講究。
但臉上卻堆出了幾分笑容,一臉歉疚地道:
“雲飛兄,實在抱歉。
我剛剛用電報詢問了一番情況,已經嚴肅批評了他們。
怎麽能随随便便就把友軍的腿打斷呢?
這也太不像話了!
雖然友軍迷了路,跑到我們的根據地來收稅是不對,但那也不應該打斷腿啊!
應該發揮我軍思想工作的長處,好好地給他們做做思想工作才對啊!”
他這話一出,楚雲飛就有點慌。
讓特務營的人給358團的士兵做思想工作?
這特麽是想幹什麽?
還特麽地不如打斷他們的腿呢!
至少打斷腿了,還能治好。
這思想要是一被扭轉,那可就壞了菜了。
他連忙道:
“雲龍兄客氣了,是我的人沒有眼力見,挨打也是活該。
你們不打,我自己也要打的,這算是幫我教育弟兄們了,這事咱們就此揭過,不必在意。
現在請雲龍兄下令,讓他們把裝備還我就行。”
見這厮這麽老實,李雲龍也有幾分得意。
這才從兜裏掏出剛寫的命令遞給楚雲飛:
“哈哈,雲飛兄好氣量!
這是我剛剛請我們趙政委給特務營的命令,雲飛兄拿去給楊遠山,他肯定聽令把裝備還你。”
楚雲飛接過一瞧,沒發現有什麽問題,李雲龍的簽名也有。
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連忙道:
“如此多謝雲龍兄了。
我團裏軍務繁忙,既然手令已經有了,那我就告辭了。”
“雲飛兄何必這麽着急?
不如在我團裏吃頓飯?
我那裏還有今年新收的紅薯,烤上兩個,那叫一個噴香!
我們這麽久沒見面,現在又在這晉西北遇上了,正該好好聊聊!
往後你我兩軍,還要在這晉西北并肩作戰啊!”
李雲龍假意挽留。
楚雲飛當然沒興趣吃李雲龍的破紅薯,連忙拒絕:
“雲龍兄盛情,楚某感激不盡。
不過實在是軍務繁忙,不能耽擱。
等回頭有暇,我一定在城裏酒樓做東,請雲龍兄赴宴!”
兩人一番虛情假意,掰扯了十多分鍾,李雲龍這才把楚雲飛送出了村口。
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李雲龍暢想起楊遠山敷衍楚雲飛的場景,就又忍不住想笑。
不過想起旁邊都是哨兵,他爲了保持自己的團長形象,還是克制住了自己,轉身回村裏安排楊遠山送來的那批自行車去了。
這好東西,必須盡快用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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