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接過來,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後,把她放在桌子上,滿臉笑意的在自己的手中,脫下一個祖母綠的手镯,塞在她的手中。
“這是母親給你的見面禮,以後你就是我們于家的人,母親希望你能和昶兒好好過日子,夫唱婦随的。”
“妾身會的。”江阮兮知道她指的是圓房的事情,她也沒有拒絕禮物,算是接受了。
之後再接了衛昶遞過去的茶,喝完後。
于夫人拿起手帕捂着臉,微微咳嗽着。
“我有點乏了,既然都敬過茶了,那你們就回去吧。要是還不想回京都,你們也不用天天來我這院子,我們家沒有那麽多俗禮。”
江阮兮沒想到她會這麽說,還以爲她是像和周氏一樣,想要拿捏她一番。
既然她都提出了,她也樂的接受。
他們走後,無名道人從屏風後面出來。
于夫人拿開帕子,上面有着一灘血。
無名道人吃驚,“老夫人,你……”
于夫人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把帕子折了折,淡淡問道,“我現在還有多少日子?”
無名道人擰着眉頭,閉着雙眸,掐指算了算。
幾秒後,一臉凝重的睜開眼,“老夫人,你目前最多還有一年時間。但你别擔心,老夫給想辦法讓你”
“不用那麽麻煩,自從那人偷了我的命格後,我就知道自己活的不長。唯一的心願,就是看着我家昶兒成家立業,現在都實現了,已經滿足了。就是唯一的遺憾,不能親手手刃仇人。”
“老夫人快别這麽想,二爺還沒有跟夫人圓房,算不得度過難關,于家的事情還需要靠你撐着……”無名道人苦口婆心的勸說道,“老夫人也會親眼看見她的報應的。”
“我的性命倒是無礙,你這兩天務必要讓他們二人想辦法圓房,就說我時日不多了,昶兒自然是不敢耽誤。”
她早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可是她在乎兒子的命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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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
江阮兮坐在一邊,看着手中的镯子,一臉沉重道,“二爺,我們說說剛才的事情吧?”
衛昶正在給她倒水的手頓住了,對于她的稱呼眉頭微蹙,但很快的消失不見。
給她倒完水後,讓下人都出去後,房間内隻有他們兩個人。
喝了一口茶後,才緩緩道,“你也知道我母親與皇後娘娘是親姐妹。”
江阮兮點了點頭,這件事她是知道,但不知道他一個太子,本來不該是皇後娘娘的兒子,爲什麽變成了于夫人的兒子了。”
“我母親本來天生是皇後命格,但是在中途被人換了命格。”
江阮兮滿臉震驚。
她以爲自己被人換了命格,是江家蓄謀已久,爲了某種目的,這是一種禁忌,隻有自己倒黴被盯上。
但是沒想到于夫人的命也被換了。
“是被皇後娘娘換的。”
“嗯。”
“那你……”
“換命格本來就是違背天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她雖然換得了皇後的命,可是卻終生無法生育。那年我母親去了皇宮,酒後被臨幸,皇後娘娘得知此事并未告訴陛下,而是等到我母親生了孩子之後,留子去母,将我抱走當作是她的孩子,随後派人将我母親殺害。”
江阮兮已經徹底驚得說不出來話。
衛昶嘴角揚起一抹嘲諷,“這些年,她以爲我母親死了,可卻不知道我母親本來就是無憂谷的人,也是無名道人的救命恩人,我從懂事開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江阮兮還有點不明白。
“可母親是以于家的身份,皇後娘娘的娘家人活着的,怎麽不知道母親是不是還活着?”
“因爲我母親并非是以她自己的身份活着,是以我外祖父的養女的身份活着的。”
江阮兮暗暗吃驚,大緻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可皇後娘娘若是召見母親,這不是遲早會被發現嗎?”
“當初我外祖父收養義女,本來就是因爲她長得像我母親,這一點那個女人是知道的。母親時日已經不多了,那個女人知道她病重,她這些年深居皇宮,各種明争暗鬥的,早已經無瑕顧慮我母親的事情,爲了顯示她的大度,有些時候還時不時的借着娘家人的名義,對母親進行一番賞賜。”
衛昶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言語之間無疑不是嘲諷。
江阮兮卻是唏噓不已,皇家表面上看上去光鮮亮麗,可實際上裏面也是如此的肮髒不堪。
“所以,這些年你在皇城之外,就以于二爺的身份活着?”
江阮兮總覺得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複雜,難道皇後娘娘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懷疑過嗎?
“是,我在京都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但是在嶺南,我就是于二爺。我這身份,才能讓母親歡喜一點。”
江阮兮心底有點心疼他的遭遇,叫自己的仇人母親,那是被殺了他還要難受吧。
“二爺,外面都亂了,你快去看看吧?”
突然,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
一個侍衛在門外喊着。
衛昶眉頭微蹙,江阮兮卻道,“二爺,我們時間還很長,你以後再慢慢和我說也可以,先去看看吧。”
“嗯。”
衛昶打開門,淡淡道,“出什麽事情了?”
“二爺,外面街道都亂了,大家都在哄搶糧食,像是瘋了一般。現在因爲糧食價格的問題,他們都聚集到衙門,太守大人不知道怎麽辦,特意來請您過去。”
衛昶眉頭緊蹙,“昨晚不是商量好了,隻要再堅持幾天,從附近調來的糧食就會到嶺南了的。”
“屬下不知道具體情況。”
衛昶的臉色頓時變的陰沉,江阮兮聽到外面的情況,走出來到衛昶的面前,“二爺,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了解了具體情況是怎麽樣的,才能知道該怎麽解決的。”
“對,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我去不好吧?”江阮兮一愣。
“沒什麽不好的,你是我夫人,以後這種場面你也要見的,提前适應一下的。”
江阮兮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也跟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