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我并非是不想娶你,我是害怕你後悔,我也不想傷害你……”
不知道怎麽的,于二爺不想江阮兮誤會,平時不喜歡解釋的他,還是開口解釋了。
“口口聲聲說不傷害我,可做的事情卻一直都在傷害我。于二爺若真的不想讓我後悔,那麽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該來找我,還幫我,甚至是定下婚約。
你如今反悔,于我而言并非是好事,而是在侮辱我。這門親事,明明是你設計好的,如今反倒是叫我考慮,于二爺你這是在戲弄我嗎?”
江阮兮帶着幾分怒氣,“若于二爺心底真的不願意了,那就拿着牌子回去吧,明日我便讓鍾家将聘禮送回去,這婚不成也罷。”
反正她如今孑然一身,又頂着鍾家小姐的名聲,橫豎都是死了一次的人,早已經不在乎那些名聲。
于二爺大概也沒有見到她是真的發了脾氣,而且還誤會自己的意思,簡直是哭笑不得。
此刻心中也沒有那些顧慮,撿起摔在地面的牌子。
這欽朝多少人想要的東西,竟然被她視爲糞土。
“江姑娘,我已經給了你選擇,那你可别後悔。”他的眸中的清冷退卻,取而代之的無比的堅定,“不過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怕她再生氣,于二爺留下這句話,直接轉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阮兮久久不能平靜。
想到他剛才的那番話,心中很是難受。
她也不知道今天她是怎麽了。
自從重生後,她就沒有那麽大的心情起伏了,但聽到他是不願意娶自己的,心中無端的生氣,忍不住的說出氣話來。
總感覺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了。
江阮兮坐下來猛灌茶水,一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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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于家送來好幾匹上乘的布料。
第三天,送來一箱銀子。
之後一天比一天送的珍貴。
幾乎天天都送東西過來。
“大小姐,于家對你可真好,昨日是補品,今日是布匹,就好像生怕你在鍾家吃虧一樣,你是沒有看見二小姐,紅眼病都翻好幾次了。”
看似的寵溺,隻有江阮兮的心底明白,這是于二爺這是在爲那晚上的事情道歉。
其實她早就想明白了,于二爺若是真的是沒有擔當的,根本就不會問自己的意願。
他或許是真的害怕自己與前面的幾位小姐一般,新婚夜就暴斃了。
心中也不由的好笑也好氣。
“夫人,是不是不喜歡?”見江阮兮一直繃着臉,紅葉疑惑的問道。
“倒不是不喜歡,隻是我如今也不出門,這些東西其實用不着的。”
這幾天于二爺的行爲,江阮兮早就氣消了。
心中也有點愧疚自己那晚的怒氣,不分青紅皂白就生氣。
雖然他們是各取所需,才促成了這段婚事,可憑心而論,于二爺到底是幫了自己忙。
于情于理,她都應該道謝的。
那晚上隻忙着生氣,倒也将這件事給忘記了。
“奴婢覺得也是,到時候出嫁了還得擡回去,這多麻煩啊……”
紅葉喋喋不休,江阮兮又道,“罷了,你送去庫房吧。”
“大小姐,二小姐來了。”不一會,路媽媽進來說道。
江阮兮還沒有開口,鍾欣桐就沖了進來,“鍾靈,你好大的架子,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我進來見你,都還要通報?真當自己是鍾家的千金小姐了?”
“二妹妹這句話說得,我不是鍾家的千金,祖母會将我接回來?”江阮兮坐到一邊淡淡道。
鍾欣桐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别以爲你回到這裏,這裏就是你的家,告訴你,就你娘那種卑賤的地位,這裏永遠都不是你的家。”
江阮兮看向路媽媽,明顯她對鍾家之前的事情并不清楚。
路媽媽颔首,鍾靈母親的事情她沒有弄明白是怎麽回事,江阮兮不好發作,隻能轉移話題,“二妹妹,來姐姐院子裏面,莫非不是就想要說這些沒用的?”
“當然不是……”
江阮兮瞧着她從進來之後,就盯着紅葉剛剛留在桌面的兩匹布,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二妹妹,有話快說的,等一會我就要出門了。”
“出門?”鍾欣桐一臉疑惑。
于家都送了那麽多東西來,她還要采買什麽。
路媽媽道,“二小姐有所不知,于家原本是讓人過來給大小姐量衣衣服,可布衣坊的娘子說了,因爲衣服的款式比較多,不能拿到府邸來,就讓大小姐直接就布衣坊,到時候可以直接選擇大小姐喜歡的。”
“可是西門街的那布衣坊?”
“正是。”
布衣坊做的衣服,在嶺南就是最新、最流行、最好看的款式。
而且,要去布衣坊做衣服真的是太難了,起碼得排到好幾個月之後,而且每次還隻能做一套。
她鍾靈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罷了,何德何能收到這樣的待遇?
還邀請她去店鋪裏面随便挑?
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屬于自己的。
鍾欣桐滿臉妒忌,卻也壓住怒火,“姐姐,你可能不知道,當初于家上門說親的時候,其實這門親事不是說給你的。”
這小姑娘的心思都寫在臉上,江阮兮根本就不用猜。
“哦,這樣啊……”
“你難道都不問問爲什麽嗎?”
“爲什麽呀?”江阮兮似笑非笑的順着她的話問道。
鍾欣桐得意的沒有注意到江阮兮嘴角的嘲諷。
看到她雖然有點敷衍,但是總算是上道了。
“于家一開始看上的是我,但是我想着姐姐一個人在莊子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這才央求爹爹将這門親事給了你。按照道理,姐姐的這些聘禮,其實都是我讓給你的。”
紅葉将東西放進了庫房,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句話,腳下一個趔趄。
見過不要臉,可她沒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哦?沒有想到妹妹竟然這麽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