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周氏堅信這次一定行了。
林殊往邊上一閃,臉上沉的像是墨一般,“來人,康周氏當面行賄本官,罪加一等,給本官拿下。”
康周氏徹底的就傻了眼,這個世上還真的有不愛銀子的官?
江阮兮看着康周氏被抓了,還不明白問題在哪裏,不由得搖搖頭。
康周氏也是夠蠢,還以爲誰都和她一樣,那還真的是太小看林殊了。
念書人的通病,自視甚高,林殊的目标可是内閣大臣,怎麽可能看得上銀錢這麽俗的東西?
這些銀錢,對于他來說,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可是深深的恥辱。
“林大人,民婦錯了,民婦将手中的銀子都給你,你就饒了民婦吧。”
康周氏的話就無疑是一盆油,直接潑在了林殊的心間,他的怒火越燒越大,“閉嘴,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本官立馬就發落了你。”
康周氏吓得不敢啃聲,就連眼淚都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完了,這一次難道真的完了?
“林大人就算是要發落,是不是也得将理由說明白?”正在衆人都以爲康周氏這一次死定了的時候,林府門外又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衆人尋聲看過去,卻見一個滿頭銀發、穿着上好花色錦服的老人被人攙扶着走來,還沒有認出來是誰的時候,康周氏顫抖的聲音傳來,眼神充滿了恐懼。
“婆,婆母。”
這是康家的老太太,也是康周氏的婆母。
隻見她拄着拐杖徐徐走來。
本是長輩,江阮兮主動打招呼,“梨啼老夫人。”
但她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直接無視她的,聲音都沒有吭一聲,直接來到了林殊面前,“大人,我家兒媳婦雖然有些事情是做錯了,但是隻發落了她而已,是不是有失公允。”
江阮兮低垂眉眼,頓時明白了梨啼老夫人,是來給康周氏撐腰的。
林殊裝作不懂,眉頭微蹙,“下官不明白梨啼老夫人是什麽意思?”
“剛才你也聽到我兒媳婦說了,這件事與她沒有關系,錢是江阮兮給的,既然是她給的銀錢,大人總不能因爲她是林家的人,想厚此薄彼包庇,而隻懲罰我家兒媳婦吧?”
這是明晃晃的說林殊仗着手中的權利欺負人了。
江阮兮一愣,她上輩子沒有見過梨啼老夫人,但是聽說一直被康周氏虐待,但是現在看來傳聞是有誤。
這一副精明強勢的模樣,康周氏怎麽可能壓的了她。
而林殊的臉頓時沉了下去,他才剛剛上任,這些人就一而再的挑釁他的權威,是覺得他好欺負嗎?
忍着心裏的怒氣,咬牙切齒道,“梨啼老夫人多慮了,本官辦案都是秉公辦理,對待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既然梨啼老夫人有存疑,那把林夫人一起提審。”
“大人且慢,民婦有話要說。”
在官差要上前捉拿她的時候,江阮兮開口阻止。
林殊原本就不是存心要捉拿江阮兮,這會聽着她爲自己辯解,自然是會給機會,朝着身後的人揮了揮手。
“林夫人是什麽意思,莫不是仗着大人是你林家的人,想要逃避罪行不成?”梨啼老夫人的雙眸,像是碎着冰似的,朝她看去。
好像她就是個逃逸的罪犯。
林殊雖然是朝廷命官,但從小熟讀四書五經,一向與人和睦爲主,并不擅長與婦人周旋,但他即使再好的脾氣,也被梨啼老夫人這幾句話激怒了。
正想發作的時候,卻被江阮兮搶先了一步,“梨啼老夫人這話嚴重了。有罪才逃避,我清清白白,何來逃避一說?”
“哦,你的意思說你是無辜的?可我怎麽聽你母親說,銀子是你給的?”
"銀子的确是我給的。"
江阮兮直接承認。
梨啼老夫人冷笑,轉頭看向林殊,“林大人,你聽見了吧,江阮兮自己都承認了,你還不讓人将她也一并抓起來?”
厲聲的呵斥,好像她才是那個最高發号施令的人。
林殊心裏即使再不滿,但是江阮兮也是幫助過他的人,爲了江阮兮,他也不能輕舉妄動,臉上露出苦惱,"這……"
“梨啼老夫人先别急,我這不是話還沒有說完嗎?”
聞言,林殊心中松了一口氣,但是梨啼老夫人的臉色就不怎麽好,“我看你是在拖延時間吧?”
江阮兮不再理會她,把剛才趁亂讓紅葉去拿的東西,遞到林殊的面前,“大人,請過目。看完大人一切就明白了。”
林殊拿過紙打開,看到裏面的内容後,他額頭的皺紋疏松不少。
梨啼老夫人心裏有點不安,知道事情有轉機,語氣也不像是剛才那麽強硬。
“林夫人,我們之間原本算是親戚,其實大家沒有必要爲了這樣的小事,弄的大家那麽不愉快。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解決。這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相信你都懂。”
“老夫人若是當我們家的是親戚的話,就斷然不會做出拖人下水的事情。”
江阮兮心中冷笑,并不領情。
“你還年輕,并不懂得這裏面的彎彎繞繞。”梨啼老夫人闆着臉說道。
江阮兮嗤笑一聲,“我沒有做錯事情,憑什麽要被姨母冤枉?倒是梨啼老夫人,一把年紀了,連自己的兒媳婦都管不好,又何必來這裏與我說這些大道理?”
被一個小輩諷刺,梨啼老夫人氣的不輕,嘲諷道,“林家到底是落魄了,教出來的兒媳婦都是這麽蠻不講理嗎?”
"難怪康家起不來,有這樣無知且不通道理的主母,混了一輩子,也就隻能是個小官吏。"江阮兮毫不客氣的怼回去。
這話像是戳到了梨啼老夫人的軟肋一般,氣的擡手指向江阮兮,“你,你們林家别欺人太甚。”
江阮兮的臉也冷了下去,還不等她說話,林殊先一步說話了,“閉嘴,這裏不是吵架的地方,你們是當本官不存在的嗎?”
梨啼老夫人一臉吃癟,不敢言語了。
他們康家在甯南是有點威望,但是在京都達官貴族多如毛的地方,他們就和普通民衆沒有兩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