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喪

從山洞返回老宅,朱獾還是朱獾,馬夜叉還是馬夜叉,朱雲山還是朱雲山,蛋兒還是蛋兒。

西山半山腰一個頭戴箬帽身穿蓑衣的身影飄過,朱獾不奇怪,她已然明了除了朱雲河和朱護宅曾經這個造型外,朱先生和她同樣不時會這個造型,但真正玉樹臨風的隻有玉樹臨風一個,一個真真正正的玉樹臨風。

朱獾沒有随馬夜叉和朱雲山回老宅主屋,而是陪蛋兒走進老宅第七進房,進去後關好大門,她在廚房忙碌,吃席的散去後剩菜剩飯需要處理,盤碗筷子需要洗刷。

“娘,女兒給您磕頭!”朱獾跪到在她的面前,淚如雨下。

她手捏一隻碗轉過身,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朱獾,沒有說話。

“娘,女兒不孝,連累您拿繡花針的雙手洗碗擦桌。”朱獾額頭磕出血水。

她轉過身繼續洗碗,面容平靜如水。

“娘,女兒感謝您養育蛋兒,以後女兒唯娘是命。”朱獾眼裏的淚水和額頭的血水濡濕衣襟。

她洗好碗走出廚房,沒有再看朱獾一眼。

“娘,女兒感恩您爲我親爹親娘平了怨屈,女兒永遠是您的女兒。”朱獾膝蓋爲腳,追她進卧室。

她進了卧室坐到梳妝台前,拿起一根繡花針眯眼相看。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大禮。”朱獾三磕三拜。

她起身相攙朱獾起來,一字一句道:“這才是你該說的話,記住,世間你隻有一個娘一個爹,他們希望你成爲仙子。世間你隻有一個爹一個娘,他們願意爲你付出一切。”

“師父,弟子謹記在心。”朱獾再次淚如雨下。

她扶朱獾在梳妝台前坐下,喚蛋兒端來一盆熱水,邊爲朱獾擦拭額頭和面容邊斬釘截鐵對朱獾說:“今非昔比,你必須強大,現在起,你既要拿好繡花針更要念好之乎者也!”

“師父,弟子明白!”朱獾想要起身行禮,她壓住朱獾的肩頭,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繁文缛節不需要,我隻希望你成爲真正的仙子,護佑老宅的仙子,而不是自以爲是的仙子。”朱獾點頭,滿臉羞愧,怯聲道:“弟子以前無心無肺,不管不顧,讓爹娘和師父您操碎了心。”

“你必須無心無肺,必須不管不顧,否則對不起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她手上毛巾扔進面盆,濺起的水花快要濺到蛋兒臉上的時候,雙手一伸展一攏聚,水花迅即歸于面盆中。

朱獾目瞪口呆的同時,心砰砰直跳,跳了好一會後鼓起勇氣問她:“前日晚上大坑邊抓我手捂我嘴的是師父?”

“沒錯。”她讓蛋兒端面盆出去。

朱獾又問:“師父的目的是想測試他和她?”

“我的面前不要做謎語人,我不是,你也不要是。”她說話完全不是朱獾認知中的蛋兒他娘。朱獾挺直腰闆說:“我再煩謎語人,以前就煩朱先生總是和我打啞謎。”

“不要提他,你自己要學會思考學會分析。我告訴你,如果沒有蛋兒摔入大坑裝死,你已經被癟嘴婆下了套。”她向朱獾詳細講述事情的經過。

黃鼠狼被炸傷,黃秋葵豈能善罷甘休?她不隻是悲傷自己的親爹,更主要的是她的臉面比什麽都重要。

馬夜叉呵斥朱獾回屋睡覺,爲的是讓朱獾避一避風頭,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和黃秋葵硬碰硬,黃秋葵說不定會不計後果對付朱獾。

黃秋葵果然沒有善罷甘休,她先送黃鼠狼和那些受傷的下屬去縣城醫院,然後到縣的局子裏報警,帶相關人員來驢不到村查案。

說是查案就是要查朱獾,要送她進去吃牢飯。誰知局裏的人秉公執法,勘驗出黃鼠狼被炸是因爲燃放劣質煙花爆竹加上自己的操作不當所造成,與旁人無關,要說有關那也是制造和銷售這些劣質煙花爆竹的人,那就是黃秋葵自己。

黃秋葵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氣上加氣,一定要拖朱獾下水,對局裏的人說要不是朱獾和自己鬥氣,自己不會拉一大車劣質煙花爆竹回村來,自己的親爹更不會置氣去燃放劣質煙花爆竹。她銷售劣質煙花爆竹她承認,她願意接受處罰,但不能放過朱獾,朱獾必須同樣受到處罰。

蛋兒他娘見此情景,點了蛋兒的風池穴,推蛋兒下大坑,然後嚎啕大哭,哭蛋兒怎麽就無緣無故地死去?她要局裏的人斷個案,向黃秋葵讨個公道。

馬夜叉明白蛋兒他娘的意思,忙上前助陣,并唆使獨臂羅和翹腳佬從中作梗,帶領衆鄉鄰起哄,說不管怎麽樣大坑是黃鼠狼炸出來,他是置蛋兒于死地的罪魁禍首,他自己重傷領不了罪,父罪子頂,黃秋葵必須認罰。

朱先生以驢不到村年長者的身份一本正經要求局裏來的人順應鄉鄰請求,給死者家屬一個說法,畢竟一個已經死去一個隻是重傷。

黃秋葵是在省城混的人,見風使舵是她的基本功,見勢不妙,忙掏出一沓花花綠綠的鈔票塞到蛋兒他娘的懷裏,說先爲蛋兒舉辦後事要緊,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她不會不管,她爹還在醫院搶救,她自己要去接受處罰,希望鄉鄰們能理解,說完自己坐上了局裏的車。

局裏的人門兒清,見黃秋葵主動上了他們的車,安慰蛋兒他娘幾句後開着“嗚哇嗚哇”的警車離開了驢不到村。

朱獾這才清楚當時候蛋兒爲什麽死過去?她抱他回自己的房間後,蛋兒立馬活蹦亂跳喊姐呀姐,再次成就她是真正的仙子,連癟嘴婆都認爲蛋兒已經死去,可她朱獾硬是救了他過來。

癟嘴婆心中更加憤恨交加,決心不惜一切代價要置朱獾于死地,否則殺豬佬在老宅住不長久是小事,黃花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要徹底涼涼。

朱獾那天晚上帶藍玉柳、魯歡和蛋兒去大坑邊,目的是自己想進一步測試藍玉柳和魯歡,她和她到底是敵還是友?根本沒料到癟嘴婆在大坑裏設下了陷阱。

癟嘴婆放火燒家被朱獾當衆揭穿,朱獾以爲她自翻石頭壓腳背,害了自己又害了殺豬佬和黃花菜,心中不由得暗自高興。其實不然,癟嘴婆在自燒土屋前就料到朱獾會不顧一切揭穿她,她巴不得朱獾揭穿她,爲什麽?因爲那樣殺豬佬和黃花菜可以順理成章住進老宅。

殺豬佬和黃花菜住進老宅,等于殺豬佬家的後代住進了老宅,以後就是老宅的人,因爲黃花菜已經有了身孕。

老宅有個規矩,就是出生在老宅的人名正言順爲老宅的人,這是太祖奶奶定的規矩,誰也不能反對。

殺豬佬和黃花菜住進了老宅,癟嘴婆自然高興,她自己住墳墓無所謂,那樣反而可以增加她作爲神婆的神秘感。

不曾想黃鼠狼放炮意外受傷,給殺豬佬長久住在老宅增加了變數,同樣對黃花菜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順利生産在老宅增加了變數,這個癟嘴婆必須主動出擊,确保殺豬佬長久住在老宅,确保黃花菜在老宅生下殺豬佬的種。

怎麽樣才能确保萬無一失呢?隻有朱獾這個獾八仙死,她死了老宅沒有人敢和她癟嘴婆當面鬥,要鬥也隻能是暗地裏鬥,就像以前的朱雲山、馬夜叉、玉樹臨風和蛋兒他娘。何況黃秋葵全力支持癟嘴婆,她要的就是朱獾死。

癟嘴婆清楚朱獾的個性,她一定會去那個大坑邊再探究竟,而且肯定是趁天黑之際。于是大家在蛋兒家吃席的時候,癟嘴婆取家裏的所有野豬夾安置到大坑底,還四周貼滿白額吊睛白虎符咒,一定要置朱獾于死地。

如果沒有玉樹臨風率先出手,如果沒有馬夜叉随機應變配合蛋兒他娘,朱獾肯定死在大坑裏,那些野豬夾就是緻命的兇器。

“謝謝師父救命之恩,弟子不明白當時候藍玉柳怎麽就沒有了人影?我的犬兒們怎麽不見了蹤影?”

“玉樹臨風引她去了西山,我們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因爲是敵是友還未知。你娘領走了犬兒們,如果不領走它們,你不死在野豬夾下,那死于野豬夾下的就是它們,因爲它們一定會奮不顧身下去救你。”

“你們難道就放心魯歡嗎?”

“魯歡肯定是友,你要想完成重任,必須有她的幫助。”

“必須有她的幫助?可能嗎?”

“可不可能你等着瞧,我從不說虛話假話,回去吧,待的時間太長有人會起疑心。”

“弟子告辭。”

朱獾走出蛋兒家,經過田癞子家的時候扯開嗓門吼:“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莫呀回頭!”

這歌朱獾很喜歡吼,在省城打工的時候和魯歡去電影院看這個電影後就記住了這個歌,心情舒暢或者煩悶的時候就大聲吼。

田大癞、田二癞、田小癞從窗口伸出三個癞子頭齊齊問朱獾:“仙子撿到金元寶了嗎?”

“沒錯,見者有份,接住!”朱獾一揚手,幾道弧線直奔田家三位小子。

田大癞、田二癞和田小癞興奮之極,忙伸手相接,接過攤開一看,黏糊糊一團,湊到鼻子底下一聞,忙不疊甩手,齊齊罵道:“好你個獾八仙,扔狗屎給我們。”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莫呀回頭!”朱獾吼過黃鼠狼家,見他家黑漆漆沒有一點聲響,想必黃花菜吃飽喝足睡得真香。

我也回去好好睡一覺,做個好夢,夢裏有太祖奶奶。

朱獾上床後卻無論如何睡不着,滿腦子是死去的親爹和親娘。

我的親爹我的親娘,你們爲什麽要這樣的死去呢?你們就不管不顧我了嗎?

哼,害死你們的那些人他和她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田癞子的爹,黃鼠狼的爹,還有殺豬佬的爹和娘。朱虎的爹是不是呢?肯定也是,他當時候是村官,他如果是好人,不可能任由那些人折磨我的親爹和親娘。

我的親爹和親娘啊,你們死了都不能發喪,隻能偷偷地燒成灰,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呀。

不行,我必須爲你們正名,爲老宅正名,爲主屋正名,爲我的玉樹臨風正名,爲我的蛋兒弟弟正名,爲我的師父正名。

我不但要爲你們正名,我還要爲我的親爹親娘補辦一場熱熱鬧鬧的喪事,光明正大爲他們發喪,爲他們立墳碑,迎他們進祠堂。

“姐,姐……”

窗外傳來蛋兒的喊聲。

朱獾翻身下床,問:“什麽事情?”

“喪,喪,喪……”蛋兒口吃。

朱獾開門出房,馬夜叉擋她在大門口,說:“黃鼠狼死啦,黃秋葵拉他回村辦喪事,你不要出去。”

“真死假死?不會又是耍什麽花招吧?我必須出去。”朱獾伸手去推馬夜叉。藍玉柳過來對朱獾說:“聽你娘的沒錯,這個時候你不能出去。”“爲什麽?”朱獾沒有正眼看藍玉柳。

蛋兒他娘說藍玉柳是敵是友尚不可知,那她比黃秋葵還要可怕,黃秋葵明槍來戰,沒什麽可怕。你這個藍玉柳暗箭傷人的話,我們大家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已經是仙子,既然是仙子就要穩得住,隻有穩住才能讓她露出破綻,關鍵時刻給她緻命的一擊。”藍玉柳沒有在乎朱獾對她的态度,說話語重心長。

朱獾讨厭藍玉柳的這副諄諄告誡的長者模樣,扭過頭,暗罵:哼,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

魯歡捧着一隻大碗一邊吱溜大碗裏的荞麥面條一邊嘟嘟囔囔對朱獾說:“仙子盡管家中穩坐釣魚台,我吃完出去一探究竟,若有不正常之處立馬回來報告。”

“你吃的夜宵還是早飯?”朱獾對魯歡笑容滿面,蛋兒他娘說她肯定是友,自己要完成重任必須有她的幫助,朱獾比在省城的時候還要對她感覺好。

魯歡咽下嘴中的最後一口面條,說:“中飯呢,現在是中午了呢,我中飯沒有吃飽,嬸子又給我下了荞麥面條,放了好多香油,真香。”

“中午啦?真的是中午啦?”朱獾茫然向大門外張望,院子裏明晃晃的太陽光刺她的眼。

“砰啪!砰啪!砰啪!”

幾聲爆響之後傳來哭聲,哭聲不是一個人的哭聲,很多很多的人哭聲。朱獾皺眉,頭進一步向外探望。

蛋兒站在照壁邊看出朱獾的疑惑,向她解釋:“姐,黃秋葵帶了很多人回來,那些人全穿的白衣白褲。”

“哦,要大操大辦呀?”朱獾的眉頭鎖得更緊。

馬夜叉說道:“自己的親爹死了喪事肯定要好好辦一下,她有錢嘛。”

“有錢就了不起?哼!”朱獾鼻子孔出氣。

馬夜叉沒有再和朱獾對話,朝外喊蛋兒:“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不說了吧,朱先生已經和我說過。”蛋兒站在照壁邊沒有動。

馬夜叉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問:“他和你說什麽了呀?你怎麽知曉我要說的話和他說的一樣?”

“不就是說黃鼠狼不可能那麽容易死嗎?要我過去多留個心眼。”蛋兒笑。

馬夜叉轉怒爲喜,笑着對蛋兒說:“那你就多留個心眼,和歡歡姐一起過去大樟樹下看着她。”

“走,我們快去。”魯歡不等蛋兒回應馬夜叉,出門拉起蛋兒的小手,一起奔向老宅後門。

朱獾見馬夜叉關上了自家的大門返回廳堂,就一起過去坐到朱雲山身邊問他道:“黃鼠狼不可能那麽容易死?那她真的是要作妖?”

朱雲山回答朱獾:“先别想那麽多,聽你娘的不會錯。”

朱雲山自始至終坐在廳堂的椅子上,朱獾剛才和馬夜叉、藍玉柳以及魯歡說話,包括和蛋兒說話,他都沒有參與。

朱獾心裏清楚身邊的這個由朱護宅扮演的朱雲山肯定是聽馬夜叉的話,馬夜叉可是他的親娘,他不可能不聽。可自己未必要聽馬夜叉的話,她雖然是爲自己好,付出了很多很多,可有的時候太謹慎。腦西搭牢,既然是馬夜叉,就要有股子夜叉勁,被别人看出端倪是小事,反正遲早要正名,關鍵是不能讓黃秋葵得寸進尺,對待她這種人必須一棍子直接打死。

想到這裏,朱獾決定和馬夜叉好好談談,希望她不要再小心謹慎,更不必忍氣吞聲,自己已經成爲仙子,要當面鑼對面鼓和黃秋葵來個明打明敲。

“娘……”

“仙子!”

朱獾剛開口,藍玉柳打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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