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草瞧他拿不定主意的憨樣，心裏瞬間憋着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呼吸好幾口氣，低頭看着在睡覺的兒子，心裏發出一陣陣苦澀：婆婆不是個好的，丈夫的耳朵有時候還有些軟，婆婆唠叨多了，最後還是會把銀錢給婆婆。
她和阿牛哥成親五年，之前幾年不是沒有懷過孩子，隻是他們的日子艱難，每日要幹比平常男子幹活還多的活計。
懷五個孩子，沒能生下來，全流了。
石頭是她小心，再小心生下來的孩子。
若繼續在村子裏居住，就她家沒田地，靠那點傭租過日子，她的石頭要如何能安然無恙長大。
思考良久，緩緩說道：“二牛哥，如果你不回老家的話，那我……”
回來阿牛哥帶她和石頭去看過大夫，人家大夫說她由于過于操勞，加上多次流産，身體基本上已經掏空了。
以後能有孕的幾率不大，石頭很大可能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前面有寬寬大道阿牛哥不抓緊帶她們娘倆離開，她有些不想和顧二牛繼續過了，“二牛哥，如果你不回老家，繼續在村子裏生活的話，那我不跟你繼續過日子了。”
“什麽？”顧二牛被王小草的話驚到，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說：“小草，你說你不想跟我繼續過日子了？”
王小草想想這些年自己的遭遇，刹那紅了眼說：“婆婆是你母親，她的脾性如何，你比我清楚。”
“我們夫妻倆勤勤懇懇好些年，到現在一畝田地都置辦不起。人家大夫說了，以後我子嗣艱難，我不得不爲石頭考慮，所以……”
顧二牛懂了。
王小草無非就是嫌他沒本事，不能給她過上好日子，不能養好兒子，有了跟他分開的想法。
顧二牛抹了把臉爲難說，“小草，你别這樣說。我們家雖沒田地，隻要我們夫妻倆齊心協力，日子能過起來的。”
王小草眼中含淚，搖搖頭說：“這些話，你已經跟我說好些年了，我……”
“小草，我說了隻要我們好好苦，好好幹，日子總能好起來的，爲何你要說不跟我過日子這些話。”顧二牛一臉受傷和王小草說。
王小草的話沒說完，被顧大牛打斷，立馬紅着眼怒吼道：“我話都沒說完，你說我說啥了，你說我說啥了？昂！”
“好你個死婆娘，既然有不想跟我兒子過日子的想法，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文氏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摸摸來到菜園子偷聽顧大牛幾人的談話，豎着耳朵聽到王小草說不想跟顧二牛過日子，立馬跳起來從背後去拉王小草的頭發。
王小草頭發被文氏往後拉，整個人失重，除了雙手緊緊的抱住孩子，身子已經往側面倒。
農家的菜園子，木渣，木屑，小石子多的一批。
王小草倒下去的地方，正好有一塊尖銳如大碗一般的石頭，王小草倒下去腦袋直接撞了上去。
文氏是個潑辣的，眼見王小草倒下去，瘋一般騎上去按着打，嘴裏還罵罵咧咧。
顧大牛他們隻聽見文氏的罵聲和王小草倒下去，撞到東西的聲。
當聽到尚在襁褓裏的石頭聲嘶力竭的哭，幾人才反應過來去拉人。
星星看到地上流的血，趕快拉開文氏看到瞳孔瞪大的王小草，下意識大叫：“啊啊啊啊啊！”
“賠錢貨，鬼叫什麽，我是你婆婆，你竟然敢推我，看我今兒個不打死你個小娼婦。”文氏被星星推坐地上，一臉不服爬起來抹袖子，仿佛要跟星星打一局似的。
隻是當看到眼睛瞪的老大，血不斷從腦袋哪裏流出來的王小草，眉頭緊鎖走過去惡狠狠踢了踢了兩腳道：“小s貨，快點給老娘爬起來，别給我裝死。”
“啊！！！！”
顧二牛反應過來，一把推開文氏，抱起王小草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所措。
顧大牛見到王小草這個樣子，心裏有一個不好的直覺，待到跑到隻知道“啊啊叫”的顧二牛身邊，伸手去探王小草的鼻吸。
整個人往後退了兩步。
星星驚恐過後，看到丈夫這個樣子，抹淚跑出菜園子朝外面大喊，“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我婆婆把我弟妹打死了！快來人啊！！！”
顧家的瓜吃的差不多，此時家門留有村長他們和陶阿罐一家三口，其他人就是星星的娘家人。
星星娘看見自家閨女跑出來，等聽清星星嘴裏的話，心裏大驚道：“星星，你瞎喊什麽呢！”
星星捂着嘴，臉色蒼白，整個人有些恍惚，道：“娘，我婆婆，把弟妹打死了，嗚嗚嗚……我婆婆把我弟妹打死了呀！”
“星星，你說啥？”村長留在顧二牛這裏，是聽到别人說顧雨他們帶了很多禮品給顧二牛兄弟倆。
想着等下顧大牛哥倆定會拿一兩樣孝敬他，結果禮品沒拿到，他聽到了啥？
星星大口呼氣指着菜園子的方向，正好顧二牛跌跌撞撞抱着王小草跑過來。
顧大牛在後面追，嘴裏喊道：“老二，弟妹懷裏還抱着石頭，快把弟妹放下來。”
顧二牛此時已經聽不見顧大牛說的是啥，他隻知道他的妻子被母親推倒受了傷，急需去求醫。
眼裏無神抱着王小草往外面沖，結果再次引來文氏的不滿，文氏怒氣沖沖去攔人的時候。
也許她壓根不看重王小草的孩子，兇狠奮力的一拉，顧二牛被拉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結果小小的孩童掙脫母親的懷抱，咕噜噜滾了下來，在地上滾兩圈。
等顧大牛跑去撿孩子的時候，石頭安安靜靜睡着，把顧大牛吓到又哭又笑，一腳踢向自己的老母親怒吼，“你殺了二牛媳婦，又接着殺了自己的親孫子，你現在滿意了吧，你現在滿意了吧！”
“二牛的家徹底被你毀了，你滿意了吧！哈哈哈哈……”
村長沒想到文氏不僅打死自己的二兒媳，還害死自己的孫子。
想到顧雨等人的身份，眼裏的精光一閃而過。
另一邊顧雨她們回到莊子上，看到三個在院子裏玩耍的孩子。
楊氏笑的如狼外婆說：“奶奶的乖寶，你們跟爺爺奶奶在家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三寶對葉氏楊氏他們的叫法，按理說應該稱顧武和楊氏爲外公外婆。稱韓鶴和葉氏爺爺奶奶。
但顧雨和韓一梨，是韓一梨出嫁。
兩邊，三寶幹脆都叫爺爺奶奶。
三寶已經能站起來走幾步，說幾句話了。
看到父母奶奶爺爺，三寶咧着小嘴朝楊氏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