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人生地疏,陳恭樹搞了半個月的偵查,連汪某人的住所都沒有找到,更不要說監視或者制裁了。
爲了能給戴老闆一個交代,陳恭樹将戴老闆派給他的于樂醒、岑家焯等人招來,會同工作組的幾人協商,可是誰也說不出如何找到汪填海的住所。
刺殺小組組長是陳恭樹,第一批到達河内的人員共有七人。
分别是戴老闆的随身警衛員王魯翹,軍統山城武術訓練班的教官唐英傑,軍統局本部特務總隊的行動隊員餘鑒聲、張逢義、陳綁國、陳步雲。
王魯翹善槍法,百步之内百發百中。
武術訓練班的教官唐英傑會“傳統功夫”,從小習武,據說會“縮功”和“飛檐走壁”。
此人是西川人,時年三十歲,身材短小,貌不驚人,卻常以“燕子唐三”自居。
早年此人因爲犯事被關入特務處看守所,獄警知道他會功夫,便給其戴上了枷鎖,但他竟然能脫下手铐鐐铐枷鎖而皮肉絲毫無損,這便是他得意的“鎖骨術”。
至于輕功誰也沒有見過,據說此人有超距縱越的功夫,不僅穿房越頂如履平地,就是十丈高樓,他也可以上下自如。
有人說曾親眼見過此人手持一把雨傘,從十幾米高的樓頂一躍而下,落在地上毫無聲響,遂驚爲異人。
戴老人認識此人的時候,這厮正在上海大舞台登台賣藝,武功引起轟動,便将其收入麾下。
除了這二人,其他五人都是老資格的行動人員,各有本事在手。
第二批派給陳恭樹的是于樂醒、岑家焯。
兩人算起來都是陳恭樹早年在洪公祠培訓班的老師。
于樂醒更是在軍統有“化學博士”和“制毒專家”之稱。
戴老闆派這二人前去一是讓他們作爲陳恭樹的技術顧問,二是負責“軟性行動”,主要是研究毒氣、毒藥、定時炸彈等技術。
而陳恭樹負責“硬性行動”,研究和實施對汪狙殺。
第三批是負責運送武器的軍統運用人員,曹師昂和他的法國太太。
二人利用特殊背景和法國人的身份,順利将武器運了進去。
接着第四批人手又到了,其中一個叫譚天塹的湖南人,同樣有留學法國背景,女友也是法國人。
最後,戴春風又從昆明抽調了幾名行動人員支援。
應該說,戴春風爲了此行行動,調動了他所有的智慧和行動經驗。
竭盡全力提供了充分的人力、物力和利用的資源。
但陳恭樹此刻還在惦記他站長的職位,除了工作組的七人,連他的老師于樂醒、岑家焯都被排除在外,更别說其他運用人員了。
于樂醒一來便提出用毒的計劃,但陳恭樹對此嗤之以鼻。
當年暗殺石友三他就是用了軍統技術科提供的毒藥,結果計劃失敗,北平站被連鍋端,害的他自己“畏罪潛逃”,所以陳恭樹談毒色變。
這厮壓根就不反思是自己急功近利,收買的石友三的廚師因爲緊張露出纰漏,導緻計劃失敗,反而怨天尤人。
所以他直接将于樂醒以及後來的幾人安排住在了外面,偶爾想起了才通報下情況。
陳恭樹莫名其妙接受了任務,他前腳剛走,站長的位置就被被人頂替了,以至于疑心重重,連發幾分電報問戴老闆任務結束之後對自己的安排,結果電報都石沉大海。
這讓他猜疑更重,又擔心完不成任務像上次石友三案件一樣被處罰,忐忑不安之餘,工作又沒有絲毫進展,不由滿腹牢騷,每天借着打麻将玩樂消遣。
此刻戴春風催問偵查進度的電報一至,陳恭樹立刻慌了神,才想起将于樂醒等人請來商量。
他手中掌握那麽多的資源都不知道,被他排除在外的其他人哪裏知道。
這個時候戴老闆的又一份電報到了,讓他去找徐先生。
陳恭樹這才想起戴春風在離開安南的時曾留給他一張名片。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尋了過去,陳恭樹順利見到了這位徐先生。
他40多歲,戴一副高度近視眼鏡,祖籍江蘇無錫,曾留學歐美,在當地華人圈富有威望,和河内當局、法國駐安南高官都有交往。
從徐先生這裏陳恭樹順利獲得了汪填海臨時居住的别墅——河内市哥倫比亞路高郎街27号。
除此之外,考慮到陳恭樹幾人人地生疏、語言不通,不方便開展工作,徐先生又給他介紹了幫自己跑腿的曾先生和一個叫魏春風的小夥子。
魏春分20出頭,長得眉清目秀,他祖籍福建,在安南長大,不僅通曉法語,還會說一口地道的安南土話,對當地的社會人情習俗非常熟悉。
陳恭樹立刻帶着王魯翹和魏春分前去高郎街27号偵查。
可一連去了幾次很少見到人進出,而且每一扇窗戶都拉着窗簾,根本無法窺探到屋内的情況。
王魯翹說:“汽車不能長時間停留,不然肯定被發現,最好化妝成小販或者在附近租房子監視。”
陳恭樹不以爲然道:“租房子有啥用,不能打入内部,怎麽知道汪填海在不在,住在哪個房間?”
他說着将目光轉向魏春分。
魏春分想了想說:“有一個人倒是可以幫忙,不過需要先說服他。”
陳恭樹連忙問:“誰啊?”
“是個便衣警察,剛好負責高郎街27号附近的巡邏。”
“你和他什麽關系?”
“他是我女朋友的堂哥。”
魏春分從小在安南市長大,女朋友也是本地人,叫阮小姐,這位便衣警察正是她的堂哥。
“太好了!”
陳恭樹喜出望外,立刻問:“你有把握将他說服嗎?”
“我我隻能和女朋友試試。”
“有錢能使鬼推磨,讓他給我們提供情報罷了,又不是讓他殺人,給點錢的事,我不信他不動心?”
陳恭樹不容置疑地看着魏春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或許正應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阮警官答應幫忙。
但他隻是一個基層警官,了解的情況有限,除了奉安南當局的命令監視保護汪填海等人外,其他一無所知。
陳恭樹一計不成,便想通過阮警官收買一名探長級别的頭目,但阮警察害怕丢了飯碗打死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