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的冬天,大雪紛飛,城市的輪廓更加清晰。
寒風中,人們裹着厚重的冬衣,走在街頭巷尾,臉上洋溢着笑容。
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熱氣騰騰的小吃,那些閃爍的溫暖的燈光,都賦予了這座城市神秘的活力。
然而這是普通人眼中的金陵,在張義的眼中,金陵城此刻正處于一種可怕的甯靜之中,這是暴風雨即将來臨的間隙,是大亂前的喘息。
正像表面上平靜的大海,下面卻蘊藏着洶湧的暗流。
回到金陵三個月了,今天是12月12日。
張義裹了裹厚重的大衣,瞥着窗外漫天的飛雪,開始接收今天的情報。
【宿主:張義LV2】
【綜合能力:79】
【搏擊:80】
【槍械:78】
【駕駛:87】
【外語:英語(66)、日語(45)】
【偵查:96】
【今日情報已刷新】
【1、您今天見過劉魁,獲得相關情報-——劉魁今天去過書寓,和花魁杜鵑見面。】
劉魁如今也發達了啊,已經看不上普通妓院的殘花敗柳,找的都是書寓的花魁,啧啧.
【2、您今天見過鄭呼和,獲得相關情報,鄭呼和今天秘密跟蹤了紅黨叛徒畢廣才】
這個畢廣才就是當初和日本間諜田野浩成交易電台零件的“商人”,也不知道鄭呼和沒有來得及傳遞出情報還是怎麽回事,總而言之此人在“交易”的過程中被逮捕。
此人進了審訊室立刻叛徒,但因爲沒有供出有用的情報,因此沒有被授予官職…
此人非常不滿足,常常一個人帶着槍跑去紅黨活動的區域,遇到過去熟識的地下黨便用軟磨硬拉的辦法拉下水,不聽他的勸誘便想辦法逮捕囚禁。
前段時間,此人一個人跑去金陵郊外的電廠,遇到兩個他以前的手下,這兩人雖然改頭換面,還是被他認了出來。
畢廣才本以爲憑借過去的關系可以勸降這二人,結果這二人知道他是叛徒,也有心除去他,面上佯裝答應,說他們有個新的上級就住在附近,剛好可以将他抓住.
畢廣才信以爲真,興沖沖就去了,結果到了地方被兩人打了個半死,手槍也被搶走,就在兩人要開槍将此人擊斃的時候,一個巡邏的警察路過救了他一命。
此人于是再也不敢出特務處半步,紅黨也找不到機會清除叛徒。
卻不想養好傷又開始活躍了。
【3、您今天見過行動科副科長王新亨,獲得相關情報——王新亨正在謀求香江站站長的位置。】
嚯,張義微微一驚,這老王要是跑去香江,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新來一個副科長,自己還怎麽混?
職場上的關系得靠熟人介紹才行,當然,光認識還不行,花了錢的關系才是鐵關系。
另外,想在官場混,有四行一說,自己行,有人說你行,說你行的人行,身體行。
對于他來說,光自己行不行,還要被人說你行,也不知道新來的副科長是誰?
張義心說自己有沒有可能晉升副科長呢?
想了想,他直接搖頭,任何單位想要服衆,一是憑資曆,二是憑能力。
而在這個論資排輩的年代,資曆往往比能力更重要,資曆靠什麽,靠時間熬。
【4、您今天見過張小武,獲得相關情報——張小武在黃包車師傅王進國的介紹下秘密加入紅黨。】
張小武就是那位拉黃包車被惡霸欺負暗中砸了惡霸家玻璃的車夫,和張義住一條巷的鄰居,這個嫉惡如仇的青年終于選擇了人生的道路
【5、您今天去過夫子廟,獲得相關情報——古董商朱世全對伱留在古雅軒的古玉很感興趣,朱世全真實身份福岡正信,日本特高課間諜。】
張義微微一笑,這塊古玉就是從織田奈奈步那裏獲得的,織田家的傳承古玉,他将古玉放在古董店就是爲了釣魚,沒想到真有大魚上鈎。
淩晨時分,張義家的電話像催命一樣嘶鳴起來。
接起來隻有一句話,立刻到慧園街慧園裏參謀訓練班集合。
張義心知肚明是出什麽事了,連忙駕車趕去。
等到了的時候,才發現特務處副處長鄭明遠、書記長梁橋幹、參訓班教官于樂醒、政治指導員聞強、以及各個部門的科長、副科長全部到了。
而坐在上首的戴春風此刻六神無主,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
“今天下午三時,駐守潼關的七十九師師長發來電報,内容隻有13個字,‘長安發生xx,委員長消息不明’,今天我坐鎮在電訊總台,連續不斷呼叫布置在長安的秘密電台,對方一直沒有應答.”
讓戴春風惱怒的是,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還是宋夫人告訴他的,丢臉的是他未能準确預判這個結果,更是在事後不能掌握長安的具體情況。
12月初,戴春風已經收到西北區站長江雄風的緊急報告,稱張正與陝北紅黨方面的某一負責人秘密接觸,但内容不詳。
他匆匆趕到洛陽,向在中央軍校洛陽分校視察的常某人彙報,常隻讓戴春風弄清詳情,注意保密。
戴立刻指使江雄風火速搞清楚情報内容,幾天後,江彙報,從張身邊的親信傳出,張将要采取兵、谏。
戴春風立刻向常某人彙報,可此刻常某人已經在機場,飛機馬上起飛了,他是被調度員通知壓抑着火氣重新返回候機樓的。
電話那頭的戴春風直接喊道:
“校長,有陰謀,你不能去長安,他們要兵……”
起飛前接到電話,常某人本就覺得不吉利,此刻勃然大怒:
“你這是什麽話?怎麽能在電話裏面說?
我自從來到北方之後,你們就不停地彙報,什麽誰誰不和,什麽誰誰互有沖突,誰誰有不法舉動?
我耳朵都聽出繭了,我說過要證據,證據呢?我說過了,沒有證據不要再彙報。
張xx是什麽人?他素來忠義,是我的結義兄弟,他怎麽能置我于死地呢?
他的夫人是我嶽母的幹女兒,哪裏有兄弟互相殘殺的道理,你這個情報也太不準确了.我總不能因爲一份情報,就不去長安.”
戴春風急的滿頭大汗,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校長,這次是楊xx身邊的親信發來的,絕對準确.”
“娘希匹!”常某人勃然大怒:
“我要去長安,你就想辦法阻止我去是不是?
你說他們通紅,我這次去就是号召督促他們堅決和對方開戰,把他們消滅幹淨。
我倒要看看,是我說動他們,還是他們能說動我抗日。
哼,這趟前去如果有不順的地方,也是你這個倒黴電話惹出的禍,萬一真出了什麽事,看我不要了你的腦袋。”
常某人平時收到的情報都顯示“張、楊不和”,所以根本不信,他執意要去,罵了幾聲“娘希匹”,然後堅決登上了去長安的專機,戴春風無論怎麽焦急,也沒有辦法。
今天聽到常被扣的消息,對于戴春風來說簡直是晴空霹靂,惶惶如喪家之犬,他哭喪着臉,大喊大叫,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地步。
逮住一個黃埔同學或者大特務就痛不欲生的說:
“校長一定兇多吉少,難有活命的可能,如何是好啊?”
此刻戴春風叙述了今天金陵城内亂糟糟的情況,他淚流滿面說道:
“如此情況,校長又如何自救呢?我想親自去長安,最好能找到飛檐走壁的同仁同去,設法混入長安,将校長救出來。”
“樂醒兄,你們快想辦法啊。”
說完再次嚎啕大哭。
戴春風确實對常是有感情的,沒有常,就沒有他的今天,而對于特務工作來說,沒了常,就沒有他的未來。
這是戴傷心的重要原因。
大家知道戴春風精神已經崩潰了,不然不會提出找什麽飛檐走壁這樣荒唐的想法。
于樂行也哭着說:“救就要越快越好,飛檐走壁的人肯定沒有,不過我願意和戴先生一起化妝混入長安,再想辦法。”
副處長鄭明遠等人分析打還還是不打的利弊,畢竟何某人支持武力解決,已經取得了絕大多數金陵官員的同意。
“打?如何打?不打都很難救出來,一旦開戰這不是催命符嗎?
夫人顧慮重重,說主張打的人有陰謀,現在大家說說到底怎麽辦?”
張義假裝抹了一把眼淚,學着于樂醒的摸樣說道:
“處座,我也願意追随你化妝潛入長安。”
大家對視一眼紛紛表态,你一言我一言,硬是沒說出什麽切實有效的辦法,最後隻好恹恹散去。
下午時分,潛逃中的西北區站長江雄風這才發來密電,大意是:“張叛變,校長被扣,生死難料。”
然後電台聯系再次中斷。
此刻複興社内部已經亂成一片,主站和主和派争鋒相對,複興社亂了,特務處也亂了。
一直到12月21日,宋部長第一次從長安返回金陵,和宋夫人商定22日再次飛赴長安,戴春風聽到消息,深思熟慮後決定冒險同去。
于是這晚,戴春風再次在曹都巷特務處大禮堂召開會議。
股長以上所有骨幹特務參加。
他痛哭流涕地說道:“諸位,校長一身系于天下安危,今竟爲叛逆扣押,生命垂危,前途堪慮。
我們失職,未能事先明察,以緻校長蒙難,真是罪該萬死。
現在唯有盡最大努力,進行挽救。
我決心随夫人、宋部長前去營救,此行兇多吉少,我到長安後願意和校長共生死。同時,你們在家,也要把日常工作做好。”
特務處的工作開始由副處長鄭明遠代管。
看他洋洋得意的樣子,王新亨微微不屑,他笑道:
“老闆铩羽而去必然挾威而歸。”
張義佯裝不懂,問道:
“科長,爲何如此笃定?”
王新亨笑道:“那邊既然同意夫人和宋部長去,說明他們也傾向于和平解決,所以處座不會有危險,再者張和處長是結拜兄弟,有張護持,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再者,張、楊的目的無非是逼迫校長抗日,洗雪亡國忘家之恥,他們是不敢亂來的。”
“一旦校長出事,國家必亂,那他們就是千古罪人。”
“再者,這二人的性格,一個公子哥出身,性格看似豪爽,實則優柔寡斷。一個土匪出身,脾氣暴躁,但他做不了主。”
“至于說紅黨,他們雖然叫嚣着要殺校長,但主動權不在他們手裏,别說張不同意,蘇聯人也不會同意。”
“而且處座最近一直和駐節西北的結拜兄弟胡将軍聯絡,肯定已經取得了共識。”
“所以他此去長安,不但沒有生命危險,相反卻有勤王保駕之功,得則終身受用,失之則難逃殺身之禍。”
“科長高見,讓卑職茅塞頓開。”張義笑了笑,心說王新亨才是明白人啊。
“這算什麽高見,多看看資治通鑒吧,時間地點在變幻,可曆史何其相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