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情報已刷新】
【1、您今天見過冢本連平,獲得相關情報-——冢本連平三日前曾去過開封行營,奉命監視行營辦公廳第一科少校股長王桂武。】
張義蹙了蹙眉,軍事委員會開封行營同樣是一套人馬挂兩套班子,表面上由“剿總”副司令張XX兼任行營主任。
辦公廳下設三個科,一科是複興社政訓處的地盤,屬于常校長派來監視的。
二科是東北軍的地盤,人員構成都是出身東北講武堂的。
三科才是特務處的地盤,科長由豫州開封站站長兼任。
這三個科向來都是各爲其主,情報互不溝通,科員言語互相刻薄,有時候會上升到用武力來解決。
而第一科和第三科的矛盾更加激烈,因爲複興社政訓處的正副處長都是黃埔一期生,所以并不将戴春風這個因爲貪污菜錢被黃埔開除連畢業證都沒有的家夥放在眼裏,另外戴春風搶奪了他們看好的特務處處長的位子,更是對其恨之入骨。
但日本間諜爲什麽要監視第一科少校股長王桂武呢?策反?還是說拿捏了此人的把柄?
【2、您今天見過織田奈奈步,獲得相關情報——】
【織田奈奈步三天前和豫州稅務局副局長xxx見面】
【.】
【織田奈奈步十天前和豫州保警處稽查大隊長xxx見面】
一連串的情報從面闆上跳躍出來,看的張義以手扶額,這個織田奈奈步葷素不忌,與其說她是将這些人說服,不如說是睡
果然身體接觸容易達成内幕交易…
這些人不知道給“枕邊人”洩露了多少情報,即便現在不是間諜漢奸,可以想見,一旦日本間諜拿洩露的情報威脅,這些人八成會上日本人的賊船。
【3、您今天見過陳爾東,獲得相關情報——陳爾東真名前田多門,日本華北派遣軍高級特工,代号秃鹫,負責‘勘探隊’情報小組,兩天前他和綏靖公署電訊科科長方建安見面,方建安代号木頭。】
電訊科科長方建安?
綏靖公署的電訊科科長都是日本間諜,整個行營還有秘密嗎?
想到綏靖公署主任劉質肥頭大耳得意洋洋的模樣,張義就忍不住搖頭。
此人江西農戶出身,不滿周歲,父親就因爲掙水被鄰村的惡霸打死,母親帶着他改嫁給了城裏一個小老闆,但不久小老闆也死了。
爲了生存,母親再次改嫁給一個姓黃的北洋統帶,後劉質跟随繼父去了湖南。
13歲又跟着繼父去了日本,又很快回國。
15歲投筆從戎,先入湖南陸軍小學,後考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21年加入粵軍,開始連戰連捷的軍事生涯。
24年進入黃埔軍校擔任戰術教官,後又任教導團營長,後來覺得在何敬之麾下混的不如意,立刻投入到常委座麾下,繼續連戰連捷。
後劉質出任北路軍總、司令,可謂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時之間高居常某人的五虎上将之首,名頭一時無二。
35年,升爲二級陸軍上、将,兼任豫省政府主席,被人稱爲福将,意爲福星高照官運亨通。
但長安事件中,因爲追随何某人一路兵進潼關,被常某人厭棄,爲了讨好校長,劉質派人到洛陽機場迎接委座,讓人舉着小旗子高呼“常委座萬歲”、“活捉張xxx”,不想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被常某人訓斥,劉質自認倒黴。
沒想到從此以後他的黴運開始,氣運就像被竊走一樣…
抗戰爆發後,在平漢戰役中被日軍打的一潰千裏,被譏笑爲長腿将軍
從此之後更是逢戰必敗,被人譏笑爲豬司令,兵敗後更是跑去印尼當老師,常某人直接報紙喊話,回來吧,别再丢人了
這樣一個人張義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手下出個日本間諜也不奇怪……
……
審訊室。
冢本連平趴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全身的劇痛像潮水般湧向頭頂…
剛才他再次被不由分說拖入審訊室,鐵鞭和烙鐵持續了半個小時,血水模糊了他的雙眼,此刻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隔壁的審訊室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他知道那是在審訊秃鹫。
此刻聽到審訊室鐵門被打開的聲音,他努力擡起頭去看,模糊的視線中看見是張義,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他竭盡全力想要爬起來,但又癱軟無力。
他渾身冒汗,嘴唇哆嗦着道:
“張義桑這是爲何?我都已經招供了”
“你是有招供,可你的情報沒有發揮任何價值,秃鹫是我們抓的.
而且你應該聽的到,他就在伱的隔壁,他雖然對情報小組的一切信息緘默不言,可他對你這個叛徒恨之入骨,從謾罵和談話中我們了解到很多信息,你似乎除了監視織田奈奈步外,還幹了其他不少事啊?”
冢本連平渾身一激靈,表情變得凄慘,呆滞的眼神突然轉動起來,似乎在判斷張義這話的真假。
但張義不給他思索的機會,直接招手喚過來一個穿着白大褂醫生模樣的人,他手上戴着皮手套,小心翼翼地從醫療箱裏面拿出一個盛有液體的針管。
注意到醫生的手都是抖的,冢本連平顫聲問道:
“這是什麽?”
“哦,肯定不是麻醉劑或者鎮定藥、消炎藥
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們的特工從東北,你們日本人的試驗基地偷出來的藥劑,好像是什麽鼠疫.算了,反正是日本禽獸研發的,正好在你身上試試”
“據說每個人的心裏都關着一頭野獸,你永遠不知道是人性還是獸、性在支配着這個人,不過我知道你們日本人都是禽獸,可能獸、性要多一些,所以這也算以毒攻毒吧。”
張義說着警惕地瞥了一眼醫生手中的針管,連忙掏出一個口罩帶上,道:
“開始吧。”
“不,不,我說,我什麽都說.”
冢本連平痛哭流涕,磕頭如搗蒜,日本人在東北搞人體實驗不是什麽秘密,所謂的防疫給水部隊,日本人自己聽着都頭皮發麻。
冢本連平知道一旦被注射鼠疫,全身就會潰爛萎縮而死,凄慘程度比刑罰更殘酷十倍百倍,他可不想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不不不,張義桑,你聽我說.
這絕對是個勁爆情報.
幾天前,我奉秃鹫的命令去監視一個叫王桂武的少校。
此人不知道怎麽和你們劉質、劉主席的姨太太搞到了一起,一旦奸情洩露,他必然死無葬身之地,秃鹫就是以此脅迫他爲我們提供情報此人神情恍惚,秃鹫怕他告密,讓我暗中監視他”
“後來呢?”
“後來此人果然就範,他提供了一些東北軍内部軍官吃空額、賣給養、盜賣軍需之類的情報……
第二次又提供他們政訓處内部拉幫結派、緝私隊和土匪勾結的情報”
“這麽說這個人是漢奸無疑了,你願意當面指認嗎?”
“當然.張義桑,在所不辭。”
“這些情報現在在哪裏?”
“我都交給秃鹫了。”
“很好。”張義點了點頭,思忖着,抓個普通人隻需要懷疑就夠了,但政訓處的人…必須證據确鑿。
定罪要講證據鏈,也就是所謂的人證、物證和口供,三者中物證最大。
但秃鹫的住處一無所獲,他還在審訊中,想拿到證據,又必須抓人。
政訓處的屁股可沒那麽好摸。
當然了,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撐住,即便是戴老闆掌握了這些情報,在和同行的鬥争中,也相當于有了威懾對方的“秘密武器”。
僅僅是思索了幾秒,張義便道:
“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