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我們在監視觀察漢奸的同時,他們也在瞭望我們?”
張義這話一出,李勇生立刻跳出來道:
“股長,我早就說了,他們這些所謂的刑偵抓抓毛賊還行,哪懂什麽監視.一定是他們沒有用好望遠鏡,光線折射過來讓漢奸發現了。”
頓了頓,他突然一臉陰鸷地盯着王野雲、高劍夫道:
“不會是你們兩個故意給對方傳遞信号吧?要不然我們監視的好好的,兩個漢奸怎麽會發現?”
王野雲、高劍夫臉色一變,立刻反駁道:
“這怎麽可能,不說我們使用望遠鏡的時候很小心你們的人也在現場,怎麽可能”
他們二人看向猴子和錢小三,一臉希冀:
“二位可要給我們作證啊.”
猴子和錢小三二人一臉陰霾,面面相觑,他二人專門在監視這些警察,現在出了問題
難道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耍什麽花招向漢奸傳遞情報不成?
兩人懷疑的眼神立刻落在王野雲、高劍夫二人身上,手不動聲色摸在了槍上。
王野雲、高劍夫二人膽戰心驚,又憤怒又憋屈,求助看向張義。
張義目光從幾人臉上掠過,面上沒有絲毫波瀾,他拿着單筒望遠鏡走到門口透過鏡片看了看,皺了皺眉。
茶樓處于正中位置,兩處旅社分别在左右,三個制高點成品字形,雖然角度不同,但可以清晰看到趙氏兄弟的院落。
而趙氏兄弟處于他們的監視中,根本沒有機會坐在門口用單筒望遠鏡瞭望,所以.
張義又拿着單筒望遠鏡進了正屋,站在了窗戶後邊,他在這個位置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視角,可以看見旅社的窗戶.
而這間旅社正是高劍夫等人的監視點。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張義卻是不動聲色,看向高劍夫問:
“高隊長,你們在那間旅社監視,有沒有發現什麽情況?”
高劍夫神色平靜,做思考狀,蹙眉道:
“我們在窗戶左右各設置了一個監視點,每三人一組輪流監視.我和這位侯長官是一起的,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啊,長官,有什麽不對嗎?”
“沒什麽,我隻是問問。”張義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随即看向王野雲,道:
“伱帶警察看守這裏,我們去那處旅社看看。”
“高隊長,帶路吧。”
“唉,好。”高劍夫點了點頭,除了疑惑,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張義隐晦地朝猴子、錢小三使個眼色,兩人心領神會,暗中做出戒備。
衆人很快就到了旅社301房間,此刻還有一個警察在這裏看守。
張義拿過此人的望遠鏡,對準焦距分别在窗口的兩邊看了看,此處居高臨下,距離趙氏兄弟的院落直線距離在800米左右,但望遠鏡下清晰可見。
“你們誰在左邊,誰在右邊?”
留守的警察說:“長官,我和兩人在左邊,高隊長和侯長官還有一個兄弟在右邊。”
“中間一直沒有換過位置?”
“沒有啊。”
張義又看向高劍夫:“高隊長,是這樣嗎?”
高劍夫一臉鎮定:
“是這樣的,長官,有什麽不妥嗎?我先監視了一會,然後就讓其他人監視了,卑職特意叮囑,大家都很小心的。”
“知道了。”張義點了點頭,又站在右邊的窗口觀察了半天,玻璃幹幹淨淨并沒有留下什麽傳遞情報的痕迹,他用手摸了摸,外面還有灰塵,不像打掃過的樣子。
張義又将視線定格在“”形窗戶的上邊,因爲視角仰角和身高的關系,人要是不站高或者攀上去,是看不到趙氏兄弟的院落的,但在低處卻可以觀察到這裏。
但如果有人通過玻璃傳遞情報或者信息,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張義思忖着,踱着步子在房間内觀察起來。
這是一間敞亮卻簡易的房間。
入門右手的位置是個簡易的衛生間,門口放着木架子,上面是洗臉盆毛巾,旁邊放着熱水壺。
一張大床、床頭櫃,然後就是一個高大的衣櫃。
衣櫃是三開門,左中門上鑲着兩面巨大的穿衣鏡,目測櫃子在兩米左右。
張義注視着櫃子上的玻璃,衣櫃和窗戶正對着今天天氣很好,視野清晰,趙氏兄弟完全可以通過望遠鏡透過窗戶玻璃最上邊看到衣櫃上的穿衣鏡.
但此刻穿衣鏡高處和中間位置都被擦拭的幹幹淨淨,根本沒有絲毫痕迹.
“将旅社老闆找來。”
張義吩咐了一聲,然後便等在隔壁房間門口。
等了一會,一個肥胖的穿着長衫的商人出現了,他擦着額頭的汗水,戰戰兢兢問:“幾位老總有什麽吩咐?”
“把門打開。”
“是是是。”老闆不明所以,老老實實将門打開了。
張義再次看見了衣櫃和穿衣鏡,隻不過這間房裏的穿衣鏡卻隻擦了中間位置和底部。
“每間房都有衣櫃和穿衣鏡嗎?”
“是”老闆點頭,張口結舌道:
“旅社三樓之前是長包房,都有衣櫃的.二樓就沒有.”
“将三樓其他房間都打開。”
“.是。”
張義依次将三樓的幾間房全部看過,心裏頓時有數了。
重新回到301房間,他問那名看守的警察:“你們都照過鏡子嗎?”
警員不以爲然:“對啊,我們都照過,男人也要照鏡子的嘛。”
“哦,”張義笑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
他看向高劍夫:“高隊長也照過?”
“是啊,這裏的穿衣鏡這麽高,還真是少見。”高劍夫一臉平靜。
“可這就奇怪了。”張義指着鏡子道:
“這個鏡子高兩米,我們大家的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即便鏡子上有污濁灰塵,照鏡子的時候也不用将鏡子頂上都擦幹淨吧?”
他環視着幾人:“你們誰擦過鏡子?”
警員蹙眉想了想,指着高劍夫道:“高隊長好像擦過。”
張義呵呵一笑:“高隊長是這樣嗎?”
高劍夫挑了挑眉,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麽,鏡子不幹淨,看着膈應,我就擦了擦。”
“你沒有強迫症吧?”
“什麽強迫症?沒有。”
“問題就在這裏,一個人照鏡子的時候,如果鏡面模糊,會下意識地擦幹淨,可他隻會擦自己影像所反映的範圍,不用将鏡子全部擦幹淨吧?可是有人将整個鏡子都清理幹淨了,你不覺得有點欲蓋彌彰嗎?”
“說不定是打掃衛生的人擦的呢。”高劍夫假惺惺一笑。
“我剛剛看了其他的房間,同樣的位置并沒有擦拭,這說明清潔工個子不高,也沒有借用工具”
“哦,我想起來了,是我擦的,我隻是覺得不順眼罷了,這能說明什麽問題。”高劍夫身體一僵,臉色微變,目光閃動。
“呵呵,前後言行不一”說着張義臉色一變,動若脫兔,快如閃電,直撲高劍夫而去,同時大喊道:“拿下。”
兩人之間不過三步的距離,瞬息即至,眼見張義拳頭迎面而來,高劍夫拔槍已經來不及了,他微微閃躲,倏地從袖口滑出一把尖銳匕首,直刺張義喉嚨。
一邊還手,他一邊大喊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特務處行動出了纰漏,還想讓我們警察局背鍋不成?”
“王小二,還不開槍。”
叫王小二的警察目瞪口呆,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之間特務處的長官就對自己隊長下手了,他下意識地摸到了腰間的駁殼槍上。
但見下一秒,隻聽砰一聲,不遠處的猴子槍口一擡,他已經手腕中彈,慘叫連連。
槍聲響起的同時,錢小三幾名便衣直接撲上去,開始圍攻高劍夫。
此人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仗着手中有匕首,左右騰挪,狠辣無比,一時之間竟然占了上風。
張義冷笑一聲,躲避着匕首的鋒芒,順勢扣住此寮手腕往後一帶,緊接着上前一步,狠狠一拳擊打在他太陽穴上了。
高劍夫悶哼一聲,滿臉猙獰,他搖了搖頭,全然不顧左邊之人的攻擊,左邊袖口一甩,手中竟然又出現了一把匕首,狠辣地朝着張義的手腕刺來。
張義隻能松手,後退一步。
此刻,左邊的攻擊到了。
高劍夫被猴子和錢小三飛起一腳直接踹到了牆角。
衆人剛想撲上去将此人按住,卻見他翻身在牆上一踩,借力躍起,揮舞着兩把匕首呼嘯而來。
李勇生拿起一個椅子隔檔着直接撲了上去。
這個時候,高劍夫卻突然收住匕首,做了一個假動作,後退一步,騰空躍起一個旋風腿,直接将幾個便衣踹飛在地。
張義退後一步,冷眼旁觀,見此人用的功夫除了中國功夫,還有柔道和軍拳的味道。
電光火石之間,竟然将圍攻的幾個訓練有素的便衣擊倒,身手确實了得。
張義冷笑一聲,高手對決往往是瞬息時間決定輸赢,俗話說三步之内,人快,三步之外,槍快。
此刻卻給了他機會。
他直接拔槍邊後退邊對着高劍夫連連射擊。
“砰”“砰”
兩槍擊中此人大腿,他一個踉跄直接跌倒在地上。
其他人見狀,直接撲了上去。
卻不想高劍夫竟然咬牙切齒,滿臉猙獰地站了起來,兩隻匕首呼嘯而出。
兩個便衣躲閃不及,隻聽嗤嗤一聲,胸口的衣服已經破了,血水飛濺。
“操!”李勇生怒罵着,直接拎着闆凳沖上去砸到了他頭上。
“咔嚓”一聲,闆凳四散開來,木屑飛濺,高劍夫額頭血水直流。
瞬間,猴子和錢小三沖了上去,按住此人的手腕,李勇生直接抱住他的腰,幾人鐵拳雨點一般地擊打在高劍夫身上。
“檢查他的袖口、領口,牙齒。”
張義吩咐着,沖上去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卻見此人兇相畢露,掙紮着擺動頭顱,狠狠咬了下後槽牙,然後詭異又釋然地一笑,徹底放棄了掙紮…
“掰開他的口腔。”
張義憤怒罵着,幾人手忙腳亂一通忙活,才掰開他咬合的嘴巴,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隻見他的一顆牙齒已經碎開,流出白色粉末狀的藥粉。
下一刻高劍夫突然抽搐了幾下,嘴角和鼻孔突然溢出黑血,瞳孔也失去光澤…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