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處。
行動科。
聽完張義的彙報,王新亨眼神灼熱地盯着審訊報告,眉飛色舞,一掃早上的陰霾。
他欣喜問:
“能确定是野口富士男嗎?
這可是日軍情報部門的大佐,一處抓了松本二郎這個日軍大佐,尾巴都翹上天了,就敢說我們二處的都是廢物,哼,大佐他們能抓,我們也能抓。”
“根據林明美的描述,畫像師已經畫出了畫像,找跟蹤監視的兄弟辨認過,和入住大通旅社的劉全貴有幾分相像,此人又是曹光平親自接到的,應該不會錯。”
“那還等什麽?立刻抓人。”
王新亨一臉認真道。
他敲了敲桌子,問:“這人現在在哪裏?”
“早上剛退了房,現在在新租的房子裏面。”
“科長,此人還沒有公開活動,是不是先監視起來?”旁邊的楊文軒建議道。
“做人不能太貪心哪”,王新亨搖了搖頭,道:
“我知道你想通過他挖出其他的下線,但古話說的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隻要抓到了野口富士男,他那些下線就是無頭的蒼蠅,掀不起什麽風浪,可要是讓他跑了.”
說着他陰冷一笑,高深莫測道:
“抓住了他,說不定情報科要好好感謝我們呢。”
看張義和楊文軒一臉不解,他也不解釋,直接命令道:
“楊組長,你帶幾個人去外交部将曹光平帶回來,我會給那邊打電話讓他們配合你們。”
“張義,伱帶人抓捕野口富士男。”
頓了頓,他又道:“對了,讓劉魁撤回來吧,讓他将那個夜訪曹光平的女人,叫什麽白露的給我逮回來。”
“是。”眼見王新亨已經做出決定,張義和楊文軒果斷執行。
出了辦公室,楊文軒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張義,又釋然地笑笑:“張義,老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從你進入特務處開始,我就覺得你隐而不發、内藏不露,關鍵事上又有主見,你這樣的人才是池中龍鳳,一有機會必然一飛沖天。
什麽是機會,抓捕野口富士男就是機會,老哥我先祝你馬到成功,說不定過不久你我就要平起平坐了,希望到時候老弟别忘了我們是一個戰壕戰鬥過的兄弟。”
張義也是學習過厚黑學的,被捧而不飄然是黑也,他連忙謙虛道:“組長過譽了,什麽人中龍鳳,不過就是程咬金三闆斧罷了,這些時日多虧了組長和兄弟們的幫襯才立了點微末小功,即便抓了野口富士男,還不是在組長你的領導下。”
楊文軒聞言隻是笑笑,然後揮了揮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張義同樣叫上猴子,帶上一隊人馬,奔赴現場。
汽車遠遠停在野口富士男租住的巷子外,張義走進一處臨時征用的小院,叫來幾個監視的兄弟,問:“人呢?”
“報告隊長,目标從旅館退宿就到了新租住的院子,除了出門買被褥外,一直沒有出過院子。”
“确定嗎?”
“确定,我們不敢近距離跟蹤監視,但在這片居民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設置了瞭望點,目标一直沒有出去過。”
張義卻沒有他們這麽樂觀,野口富士男畢竟是大佐情報官,老奸巨猾,這樣的人自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此刻他會老實待在院子裏嗎?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之前猴子提溜着一個四十歲上下,一臉猥瑣的男子走了進來。
此人就是牙人孫老九。
此刻被十幾個面無表情的壯漢盯着,孫老九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看的張義眉頭緊鎖。
“劉全貴你認識吧。”
“認識,認識,長官,他就在我這裏租過房子,他是不是犯什麽事了,和我沒有關系啊,實不相瞞,我早就覺得此人鬼鬼祟祟,不是什麽好東西,正想向警察舉報呢,不想你們就來了。”
“是嘛?難道你還能未蔔先知不成?說說吧,他租房的保人是誰?”
“這個.這個”
眼見孫老九支支吾吾不交待,猴子一腳踹在他小腿上,疼的他呲牙咧嘴,但被手槍指着,根本不敢嚎叫出來,連忙道:“保人是小人花錢找的,這事正和我沒有關系啊。”
“行了,我不管你和你有沒有關系,我隻問你怕死嗎?”
孫老九臉色瞬間發白,微微一怔,戰戰兢兢道:“怕,好死不如賴活着,活的好好的,誰想死啊。”
“怕死就好,一會按照我們說的,将劉全貴引出來就是大功一件,你要是辦砸了,下半輩子估計隻能在監獄度過了。”
張義說着對猴子使個眼色,後者對孫老九叮囑了幾句。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劉全貴,也就是野口富士男正在查看院内的布置。
作爲一個狡猾老道的特工,自然懂得狡兔三窟的道理,剛才他目測了一下從後牆到巷後院落的距離,差不多就是十步。
環視了一圈,他将目光投注在院内的枯井上。
隻要在枯井裏面挖出一道隧道,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轉移到巷後的房子。
遭遇危險,也可以從容離去。
此刻聽到敲門聲,野口富士男蹙起眉頭,他租房和搬家特意低調,街坊鄰居根本不認識,金陵也沒有熟人,大中午的,會是誰呢?
他浸提地觀察了一圈四周,小心将子彈上膛,别在身後,才沖着門口問:“那位?”
“是我,孫老九。”
聽說是孫老九,野口富士男微微放松戒備,心底冷笑一聲,這個貪婪的中國人,不會是又換着名目從自己這裏騙錢吧。
他上前拉開門,看着孫老九,徐徐問道:
“有什麽事嗎?”
孫老九此刻滿頭大汗,一臉焦急道:“劉大哥,劉先生,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野口富士男漫不經心問着,眼睛微微一眯,盯着孫老九的瞳孔,他總覺得此人有些緊張。
“還能是什麽事,你沒有保人,我僞造的保人書函不知道被哪個孫子舉報了,這房子估計你租不成了,弄不好還要被抓進去,看你也是個厚道人,我來通知你一聲,快點走吧。”
聽說是這事,野口富士男的戒備徹底放松了,他心底冷笑,一開始的時候你可是拍着胸部給我保證的,剛簽完約就出事了?
自己租的另外一套房子爲何沒有問題?
看這厮說話間眼神閃爍,估計又是換着法子騙自己錢呢。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行了,知道了,你走吧,保人我會找的。”野口富士男佯裝發怒,揮手讓孫老九離去。
而他一會尾随上去,審訊一番,到時候是真是假自然一清二楚。
“你”眼見野口富士男不上鈎,孫老九黔驢技窮,心裏焦急,眼神下意識地瞥向左邊。
“糟糕,上當了。”野口富士男何等敏銳,捕捉到孫老九的眼神,就知道大門左邊有人,他一邊摸槍暗暗戒備,一邊緩緩退後準備關門。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就見左邊閃出一道身影,快如閃電,拔槍就射。
“砰”
一槍打在他右肩膀上。
野口富士男一個踉跄,眼中兇光閃爍,顧不上疼痛,咬牙顫抖着擡起右手,一邊閃躲,一邊對着門口開槍。
“砰”
或許是受傷的緣故,這一槍打中了孫老九的肩膀,孫老九直挺挺倒在地上,發出鬼哭狼嚎的嘶吼。
“砰”,就在野口富士男開槍的同時,左邊再次閃出一人,直接對着他手腕開了一槍。
子彈穿孔而過,血汩汩直流,他的手腕無力地聳拉着,手槍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剛想用左手去撿槍,就見幾個黑衣大漢已經沖了進來。
顧不上撿槍,野口富士男猙獰一笑,咬牙切齒,左手一提褲管,從小腿上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撲過來。
“嗤”
第一個沖上來的隊員躲避不及,下意識用胳膊阻擋,隻見白光一閃,胳膊上出現了一道血槽,鮮血噴湧而出。
這時候另外兩人已經抓住了野口富士男的胳膊。
他剛想掙紮,隻覺後腿被狠狠踩了一腳,一個踉跄就要摔倒,脖頸處已經被人死死鎖住。
下一刻幾處同時發力,“砰”一聲,野口富士男直接摔倒在地上。
周圍的隊員一擁而上,有的控制雙腿,有的按住肩膀,有的鎖死脖頸,有的掐住下巴,有的檢查衣服,總之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的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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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