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金熙宗完顔亶剛上台兩年,就被忽悠的簽了個割地的合同,覺得合同欠虧了,拿了個趙構稱臣的名聲,實際上丢了一大塊地,虧麻了。”
“面子和實際的利益,哪個更重要,這個就全看個人取決了。”
有的人覺得面子比天還大,就像是現在有很多男人打賭,爲的不過是對手的一句“算你有本事”。
但是也有不少人是務實派。
到手的利益或者是金錢,總比一句話或者是一個虛名要強的多。
就像是這次金人和大宋之間的戰争。
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談判桌上也得不到,就算得到了,随時都有被拿回去的風險。
金兵撕毀合約,又一次南下,把地方占了回去。
天眷議和的成果,被人兩三個月把地方又占了回去。
蕭然緩緩說完這幾句話,就連趙構都氣得不輕。
“他們答應的事兒,怎麽能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蕭然默然:“你們大宋居然做了初一,也不能怪人家做十五。”
“之前你們坑金人的時候,也沒有手軟過。”
“反正雙方的戰争,可以說是持續的拉鋸戰吧。剩下的又打不動了,又議和,又叫秦桧去。”
“這次是和完顔宗弼,也就是完顔兀術談。”
“當時的情況,大概是這樣的吧。”
蕭然想了想,兩手各拿出來一隻杯子:“暫且當我左手這個是秦桧,右手這個是完顔兀術。”
說着,蕭然擺弄着左手的杯子,裝作它是個小人兒,捏着嗓子:“去年簽合同的時候伱就在完顔昌旁邊看着,有問題你怎麽不說。”
接着又擺弄起右手的杯子,故意把嗓音放粗了一些,這次代表的是完顔兀術。
“TMD,你丫的怎麽簽的合同你心裏沒數?賄賂完顔昌,讓我們簽了割地的議和,完顔昌已經被我們宰了抄家,地我們不打算給了,太虧了,其他可以維持上次合同一樣。”
左手茶杯轉了轉:“那你這次可真的要把皇上爸媽還回來。”
右手一頓,聲音清脆:“沒問題!”
趙構長歎了口氣,即便是這次沒有見到活的父親,他也是希望,太上皇能夠入土爲安的。
蕭然還是有一些細節沒有說的,這一次,趙構是真的把他爹棺材要回來了,也把他媽接回來了。
隻是接他爸媽的時候,他哥哭趙桓的那叫一個傷心啊。
蕭然默默地看向趙桓,真的想知道這麽大個男人哭起來是什麽樣子。
“聽說當年,你找到韋賢妃,也就是趙構他媽。一邊哭着一邊說:媽求求你了,回去和弟弟說說好話吧,把我也接回去吧。”
“又怕沒有什麽效果,就又去找宋的使臣,哭着說:求求你了,回去和我弟說說好話把我接回去,我就做個富家翁。”
“趙桓,這是你說的話嗎?”
趙桓都已經在一邊吃瓜半天了,沒有想到現在突然那還能cue到自己的身上。
這事兒都還沒有來得及發生呢,他哪裏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過還是沒做過?
趙桓左右想了片刻,隻能說道:“當人質的日子也不好過,想回去實在也是人之常情。”
這下蕭然就秒懂他的意思了。
“那你想知道曆史上,使臣把話帶回去之後,趙構是怎麽回複的嗎?”
“趙構可對你心中有着很大的意見的。”
“你第一次讓我出使金營就算了,他當人質的時候你還開戰,第二次點名要老五去,最後還讓他再去一次。”
“所以說呢,做人留一點善緣。”
蕭然現在反正是看着他們兄弟兩人變臉,覺得有意思極了。
不過逗多了也不好玩了。
蕭然清了下嗓子,轉移了話題。
“暫且不說這個了,至于嶽飛,也是在議和後才被殺的,不是議和前殺的。一直有人猜測,殺嶽飛是不是議和的必要條件,畢竟嶽飛一直跟他們打仗,便猜想,這些人肯定是恨嶽飛的。”
“而且從理論上做對比,如果這次嶽飛沒有我們的支持,我指的支持是我借來的一些先進武器,和請二鳳老爺一起想的戰術,給嶽飛做一點小小的參考,其實真要把金人完完全全的給打下來,也還得拖一段時間。”
“目前這個形勢,已經打了十幾年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打不過,要是夠強能打得過,也不至于來來回回拉鋸戰這麽久。”
“就像是隔壁和趙構差不多的耶律大石,他才帶了兩百騎兵去了西域中亞,卻能橫掃中亞。”
“一代雄主,耶律大石被女真暴揍之後,還能帶着殘兵敗将暴揍宋,去了西域也能橫掃當地建國西遼。”
“誰強誰弱,全看參照物,看對手是誰。”
“沒法子,大宋的對手是金人,嶽飛要是也帶着部隊往外走,最後取得的戰果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了。”
“你們說對不對?何必自我内耗?刀鋒一緻對外!”
蕭然的話裏面充滿了誘導性質,大家都别内耗内戰了,要打就往外面打啊!
金人和漢人打來打去都是自己人啊!
不對,什麽金人,這分明是能歌善舞的滿族朋友。
但是趙匡胤還是有些不滿,他畢竟是漢人的皇帝,沒有蕭然這種多民族融合,全國大一統的概念。
“不過說起來,這些金人也不老實。”
蕭然默默無言。
“和一個不老實的國家打交道久了,再加上金國也一直在接受漢化,他們變得不老實不是很正常嗎?”
“違約這事,大宋可比金國有經驗多了,不是隻有金可以違約。”
事實上宋高宗第一次議和收了地之後壓根也沒打錢。
女真滅遼的時候才一兩千鐵浮圖,靖康恥才三千,搜刮了遼宋之後才夠裝備六千,拐子馬一萬多,這就是金最精銳的部隊。
這些都可以暫且不提,反正,要是能夠打得過的話,天眷議和稱臣把地方要回來,趙構這種人,完全可能違約不認不給錢,甚至連他媽和他爹棺材都可以不要了。
反正更大的壞名聲都背了,多個不孝的名頭又能怎樣?
所以蕭然一直都覺得,趙構不算是個好皇帝。
隻能算是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并且優勢在于不要臉面放得開。
咋樣都能行,能得到實際上的好處就行。
一個典型的務實派,不過,他是爲自己的好處謀算。
“蕭先生,那你覺得如今的情況該如何?”趙匡胤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但是出于對蕭然的尊重,還是會問問蕭然的想法。
蕭然沉吟一聲:“我先給你順一下,我們剛來時的情況吧,這樣你也許看得更清楚一些。”
“如今已經是紹興十一年底,紹興九年六月王倫第四次出使金朝期間,金朝政變,完顔宗弼上台,王倫也在七月被扣押于中山府。”
“紹興十年五月初三日,金熙宗正式撕毀和議,發動南侵,一月之間,河南、陝西州縣又落入金人手中。”
“但南宋軍民也及時奮起反擊,東京副留守劉锜于六月取得順昌大捷,嶽飛則從鄂州大舉北伐,在七月取得郾城大捷和颍昌大捷,一直打到離東京隻有四十五裏的朱仙鎮。”
“這些都是去年的事兒了,曆史上,是因爲全線班師,那些地盤再次被金人奪回去。”
“紹興十一年,也是一番打來打去。四月,趙構授予韓、張樞密使、嶽飛樞密副使,奪其兵權,秦桧也升任左相。同時,趙構、秦桧等人開始密謀誅殺嶽飛。”
“十一月達成紹興和議,紹興十二年二月,趙構稱臣,換來了二十年的苟安局面。”
“此後,秦桧位極人臣。紹興十九年九月,在秦桧六十歲生日即将來臨之際,趙構還命人爲他畫像,并親自作贊,贊賞他盡辟異議,決策和戎。”
“之後秦桧一面結黨營私,并勾結禦醫王繼先、大宦官張去爲等趙構側近人士,以此逢迎上意、鞏固權勢。”
趙匡胤越聽,臉上的神色越發的難看。
“這個秦桧,還真是……”
趙匡胤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太監就顫顫巍巍的來報了。
“秦大人已經到了,是否請進來?”
趙匡胤面色瞬間冷了下來,冷哼一聲:“來的正好,既然來了,那就好好的論一下他的罪!”
論起來武力值,趙匡胤那可是排的上号的。
論起來一對一的實際作戰能力,趙匡胤的戰力比李世民都還要強。
隻是整體的來看,李世民對戰場的整體戰術謀略要比趙匡胤強一些罷了。
但是這不能否認趙匡胤這個看起來和氣的皇帝,實際上是個戰力很高的猛人。
等會兒要是親自動手的話,一個秦桧根本就不抗揍啊。
他和氣,隻是對蕭然和氣啊。
門外。
秦桧還隻是以爲,皇帝會讓人傳喚他入宮,是因爲嶽飛不聽令的事兒。
心中開始盤算着,等會兒見了皇帝之後,應該如何說,才能最符合官家的心思。
先甩鍋給嶽飛,然後再提出議和方案,簡直完美!
秦桧一邊想着,一邊低着頭走進殿内,身後的門順勢被門外的太監關上。
“臣拜見官家。”
秦桧跪了下去,可是半晌,都不見着趙構喊他起來的聲音,便緩緩的有些不解的擡頭。
若是别的臣子,怕是就老老實實的一直低着頭跪着了。
可是秦桧不一樣,他深得趙構的寵信。
可當見着趙構也跪在地上,主位上坐着的,竟然是個從未見過的穿着奇裝異服的男人,邊上還有兩個也同樣穿着龍椅的人,秦桧瞬間變了臉色。
“你們是何人?!”
“官家,爲何您……”秦桧皺着眉,起身就想要去将趙構給扶起來。
“放肆,面前的乃是皇太祖和太上皇趙桓。”
趙構哪裏敢起來,連忙冷聲對着秦桧呵斥了一聲。
心中更是發出一陣爆鳴。
秦桧,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就别拖着我一起啊!
默默地,趙構離秦桧更遠了一點。
不好意思了,死道友不死貧道,今天剩下的雷,就是你一個人抗了。
但是秦桧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完全反應不過來。
什麽太祖?
太祖不是早就已經入土了嗎?
“你就是秦桧?今天,我趙匡胤倒是要看看,你是個什麽樣的人物,才能做到遺臭千年。”
邊上的蕭然見着他那呆愣愣的眼神,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不用驚訝,我叫蕭然,來自于千年之後,你面前的這位是宋太祖趙匡胤,他也是真的。”
“我的超時空公司能夠有帶着人穿梭時空的能力,今天便是特意來這邊看看的。”
秦桧不懂蕭然說的那些話,但是他是見過太祖畫像的,面前這人,和畫像上八九不離十,甚至趙構和趙桓都還在一邊跪着。
如今,他孤身一人在皇宮中,心裏還沒有底,無論蕭然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輕舉妄動。
秦桧又附身行了個大禮,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
“蕭先生,還請您幫忙看看,秦桧應該如何處置吧。”
趙匡胤開口對着蕭然道。
蕭然默然:“如何處置,是你們趙家人的事情,這一點我并不想把我的主觀想法帶進來。”
“我的決定,可能會影響後續的一系列發展,蝴蝶效應帶來的影響往往是很大的。”
“我隻能客觀的說一下秦桧這個人吧。”
聽着蕭然這樣說,趙匡胤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答應道:“如此倒也可行,那就麻煩蕭先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