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李建成,有心想叫一聲大哥,但是當初可是自己親手把他射死的。
看着李建成疑惑的目光,李淵給他解釋道:“這就是你弟弟。”
李建成懵了,“我什麽時候有兩個弟弟?不是,兒臣好像沒聽明白?”
李淵看向李世民,示意讓他自己解釋。
李世民隻能說道:“大哥,我确實就是李世民,隻不過是從十幾年之後過來的李世民。”
蕭然在一旁解釋道:“内個,太子,你後來死了,所以.你懂的,這次也是秦王有了那個玉石,通過玉石,我就帶着十幾年之後的李世民過來了。”
李建成瞪大了眼睛,“我,我死了?”
瞬間他就明白了,看向秦王李世民,“是伱?是不是你!你竟然對你兄長下手!”
要說這事确實讓李世民心裏不好受,但實際上不還是李建成先動的手麽。
難不成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他李世民就活該被害?
若是現在的李世民,畢竟事情他已經做出來了,所以哪怕李建成怪他,他也不會說什麽。
但是秦王李世民可不一樣,就在剛才,他的幕僚都勸他殺了李建成,他還在想着有沒有别的辦法。
現在聽李建成指責自己,秦王李世民瞬間站起身來,說道:“大哥!若不是你逼我,我怎會如此!”
“你莫不是忘了,你是先不顧兄弟之情!我本無意和你争搶,所以想着退居洛陽,也算是表達了我的态度,可是你呢?!”
“這樣你都不願意放過我,你和齊王突然找我喝酒,我以爲是咱們兄弟可以把話說開了,可是你幹了什麽?你竟然在我的酒裏下毒!你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說着,秦王李世民不由自主的哭出聲道:“這個時候,你可曾想過我是你弟弟?”
李建成張了張嘴,發洩一般的重捶面前的桌子。
“诶!”一聲充滿了羞愧的歎息聲。
秦王李世民看向李建成,說道:“哪怕你将我身邊的人都帶走,我也未曾因此而對你動手,可他們是跟随我征戰的人,我怎麽能看着他們送命!”
“若不是我知道自己實在是活不下去了,也不會想着對你動手了。”
李淵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想了想,說道:“這些事情,都是以前的事了,好在現在老大還活着,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說着,李淵又看向蕭然,問道:“蕭然啊,你不是說你們今天就是過來解決這個問題的嗎?現在你可有什麽好的辦法?”
蕭然看向秦王李世民和李建成,說道:“這,你們這兄弟之間的感情我可插不上,但是對于這太子的位置,那我還是有話要說的。”
李建成本來因着秦王李世民的那番話心中羞愧異常,結果聽見蕭然這話的時候,李建成瞬間變了臉色朝着秦王李世民看了過去,“好哇,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還沒等秦王李世民說什麽,李淵就皺起眉頭呵斥道:“給朕閉嘴!”
李建成哪怕再憤恨,也隻能閉上嘴。
蕭然看向李建成,說道:“太子殿下應該也是愛護百姓之人吧?”
“那是自然!”李建成絲毫沒有猶豫,他一直都是按照儲君來培養的,怎麽可能不愛護百姓,他又不是昏君。
蕭然說道:“那就好辦了,當時秦王是最後的赢家,也是登上皇位的人,但你可知道,他可是被稱爲‘天可汗’的皇帝!這是周邊那些蠻夷心甘情願的,由此就能知道他的冰山一角了。”
秦王李世民和李建成還有李淵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突然覺得有些羞恥。
蕭然明白他的感受,說實話,這和大過年的讓你上台當着親戚朋友的面表演有什麽區别。
不過李世民也有一絲得意,于是他坐直了身子,任憑他們的打量。
李淵打量了一下李世民欣慰的點點頭,“好好好!不錯!”
秦王李世民也露出一個笑臉,這可是未來的他,這和誇他有什麽區别。
李建成就見不得他這個樣子,于是便說道:“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秦王李建成全當沒聽到,反而是繼續問道:“後來呢?”
蕭然說道:“要說最出名的,就是納谏了,這可不是你們能做的到的,當時李世民以隋炀帝拒谏亡國爲戒,即位後盡力求言,他把谏官的權力擴大,又鼓勵群臣批評他的決策和風格。”
“其中魏徵廷谏了兩百多次,在朝堂上直陳皇帝的過失,在早朝時多次發生了使李世民尴尬、下不了台的狀況,但李世民可是從來都沒有因此而怪罪過。”
“頂多讓他出個醜啥的,都是無傷大雅的東西。”
秦王李世民一臉的與有榮焉,李淵也有些驚訝的說道:“這樣的胸襟氣度,确實是一般人所不能及啊!”
而李建成的關注點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歪了,隻聽他說道:“這魏徵這麽能說嗎?”
這句話,讓他如願以償的收獲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李建成也有些尴尬,他輕咳兩聲,當那句話不是自己說的。
李淵瞪了李建成一眼,然後看向蕭然,笑了笑,說道:“蕭然啊,你繼續說。”
蕭然點點頭,說道:“李世民經常以亡隋爲戒,注意叮咛自我克制欲望,囑咐臣下莫恐上不悅而停止進谏,勵精圖治,在政治上,既往不咎,知人善任,從谏如流,整饬吏治;經濟上,薄賦尚儉,爲政謹慎;亦緻力複興文教,令隋末動蕩之局得以穩定下來。”
“并且,李世民十分重視吏治的清明,曾命房玄齡省并冗員,派李靖等13名黜陟大使巡察全國,考察風評;又親自選派都督、刺史等地方官,并将其功過寫在宮内屏風上,作爲升降獎懲的依據。”
“另又規定五品以上的京官輪流值宿中書省,以便随時廷見,垂詢民間疾苦和施政得失,百官遂自勵廉能,直接提高政府效率。”
“當時在李世民的治理下,貞觀一朝的百姓是真的做到了夜不閉戶,道不拾遺。”
李淵聽了之後沒有表态,但是卻看向了李建成,問道:“你可能做到這些?”
李建成剛想說自己能,蕭然就說到:“魏徵可是能直接在上朝的時候,當着那麽多大臣的面就說你這個皇帝哪裏有問題的那種人,半點面子都不會給你留。”
于是李建成閉嘴了。
這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怼還是算了。
他看向李世民,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得到了勝利的弟弟好像過的也有點慘。
蕭然繼續說道:“這些都是一些政治方面的問題,可能你們不是很感興趣,那就說一說你們喜歡提起來的戰争。”
“貞觀二年,朔方人梁洛仁殺夏州割據勢力首領梁師都,歸降唐朝,唐朝統一全國;貞觀四年,李世民令李靖出師塞北,唐軍在李靖的調遣下,滅亡DTZ,李世民因此被西域諸國尊爲‘天可汗’。”
“貞觀八年,吐谷渾寇邊,李世民派李靖、侯君集、李道宗等出擊,次年吐谷渾伏允可汗逃入沙漠,後爲國人所殺,李世民另立吐谷渾國王;貞觀十三年,高昌王麴文泰西域朝貢,遂命侯君集、薛萬徹等率兵伐高昌,次年,麴文泰病死,其子麴智盛繼位,投降唐朝。”
“至此,西域各國皆到長安朝貢,這才是真正的萬國來朝!”
“貞觀十九年,薛延陀首領多彌可汗拔灼開始和唐朝大軍作戰,次年,唐軍反擊并打敗拔灼後,薛延陀的附庸回纥出兵,将他殺死,拔灼的堂兄伊特勿失可汗咄摩支向唐軍投降,至此,薛延陀滅亡。”
蕭然看向李淵,說道:“這樣的功績,千古少有!”
李淵看向李建成,“你做不到。”好,這回連問都不問了。
李建成也低下頭來,要說納谏方面,他知道了李世民的做法,說不定咬咬牙他也能忍。
但是在軍事這方面,他承認,自己确實不如李世民。
蕭然說道:“最重要的突厥,高祖皇帝也和突厥打過交道,是最知道他們的能力的。”
李淵一時無話,在最開始的時候,他爲了借助突厥的力量,曾和王世充等其他地方勢力一樣,向突厥稱臣納貢,這提起來就是一件丢臉的事情。
而最重要的是,盡管如此,但DTZ仍不斷向内地侵擾,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甚至兩度率兵侵擾關中,攻至邠州、武功縣,甚至進逼長安。
蕭然說道:“能解決他們的,隻有李世民!其他人就算知道了李世民的做法,也成不了,同樣的事,不同的人來做,那結果可就是不一樣的。”
畢竟将士們是人,而不是設定好的程序。
蕭然看向李建成,說道:“若是如今天下安定,邊境安穩,需要守成之君休養生息,那太子殿下可能非常合适。”
“但現在天下剛定,其他地方蠢蠢欲動,這個時候,就需要武力威懾。”
李建成看向秦王李世民,秦王李世民動也不動,就任憑他看。
過了良久,李建成突然洩了氣,說道:“是我不如他”
說完,他看向李淵,說道:“父皇,收回兒臣的太子之位吧。”
李淵看向李建成,要說之前,他對李建成和李世民更多的是旁觀,現在他就不得不介入了。
之前是覺得,這兩個兒子誰都不比誰差,李建成擅長文治,而李世民征戰沙場,屢次立功。
他不是沒想過,爲了穩固李建成的位置而廢了李世民,可李世民之前的戰功可不是擺設,這麽出色的一個兒子,他說不要就不要了?
更何況李世民也并沒有犯錯,就隻是因爲他太出色,就要害了他,好給别人讓路?沒有這樣的道理。
這也是爲什麽李建成一直在李淵面前給李世民上眼藥的原因。
隻不過這眼藥上成功了,李淵确實對李世民開始不滿,但是他沒動手。
現在見李建成主動讓位,李淵便問道:“你是真的這麽想的?”
畢竟之前還爲了這個位置要死要活的,現在說不幹就不幹了?
李建成突然松了口氣,露出一絲笑意來,說道:“是,這就是兒臣的想法。”
說着,他故作輕松的說道:“這兒臣還撿了一條命來。”
其實不過是李建成在李淵開口的時候,就想通了,若是李淵真的不同意他将太子之位讓給李世民的話,他肯定會直接說“胡鬧”一類的話。
李淵既然問他是否确定,那就證明李淵的心中也是這麽想的。
而且就看李世民身上的龍袍,他就知道,自己是輸家,就算他們不過來,不勸說李淵,硬要動手的話,他也是輸家。
但他主動讓位,不但得了一個讓賢的好名聲,還能留着自己一條命,何樂而不爲呢?
就算他不是太子了,也是個王爺,沒人敢對他說些什麽。
秦王李世民看向李建成,說道:“大哥!”
李建成沖着秦王李世民行了一禮,說道:“之前的事,是我的錯,大哥在這給你賠禮道歉了!”
秦王李世民連忙說道:“大哥不必如此!”
李世民在一旁看着,面帶笑意的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
能這樣和平的解決問題最好不過了。
蕭然看向李世民挑了挑眉,“怎麽樣,這個結果好吧?”
李世民點點頭,說道:“再好不過了。”
李淵看着他們兄弟兩個化幹戈爲玉帛的樣子,心中一直以來的憂愁也平息不少。
哪怕他們隻是說場面話也好,至少他們維持着表面的關系,就算以後關系不會多好,但是起碼不會有人有性命之憂。
于是李淵看着他們,說道:“既然如此,那朕這就下诏書了,你們可還有什麽話說?”
秦王李世民自然是沒有的,他不費一兵一卒得到了太子之位,最重要的是,他不用動手殺他兄弟了。
他李建成下得去手足相殘的手,可他秦王李世民過不去心裏那道坎,現在能不動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于是他便從善如流的退了下去。
李建成看了他一眼,也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