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土木堡之變,是大明的分水嶺,就像是大唐的安史之亂,直接盛唐拉下神壇。”
“對文官狠,大明應該是爹吧!”朱棣看了看朱元璋,“别說放在大明,在整個華夏全部帝王裏面,爹也是數一數二的。”
“老四,你小子幾個意思?”朱元璋一瞪眼。
“爹,就事論事,沒有什麽意思。”朱棣連忙說道。
“殺官員大姨夫當屬第一,沒有什麽争議,曆朝曆代就沒有這樣殺的,大姨夫獨一份,在洪武一朝做官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蕭然說道。
“哼!貪官污吏都該死!”朱元璋在元末飽受戰亂之苦,被貪官污吏欺壓的活不下去。
對貪官污吏朱元璋是發自骨子的痛恨,殺起來是毫不手軟。
“洪武四大案,放在華夏任何時代都是非常炸裂的存在,這樣殺官員真的沒有,也就大姨夫你了。”
“一家哭總好過一路哭,百官哭總好過百姓哭。”
蕭然點點頭,“這倒是,這一點我很喜歡,貪官污吏該死。”
“那你爲什麽說是朱見深?不應該是咱嗎?”朱元璋問道。
“洪武一朝的文官勢弱,也不能和大姨夫對抗,更不敢和伱對抗,你完全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什麽明争暗鬥根本不存在,你直接從肉體上消滅這些官員了,不存在争鬥,洪武一朝是一邊倒的屠殺,單方面的虐殺,沒有什麽好說的。”
這個時期朱元璋本就強勢,加上宰相被廢,朱元璋是大權在握,皇權高度集中。
“你這樣說倒是沒錯。”朱元璋點點頭。
“老爺子的永樂一朝也差不多,比不上洪武一朝那般屠殺,但是老爺子也是殺伐果斷的人,很強勢,也不和文官集團鬥,文官集團也不敢招惹老爺子,方孝孺硬氣一回,十族都去陰曹地府報道了,誰還敢叫闆啊!”
“嗯?”朱元璋看向蕭然,“這是怎麽回事?”
“方孝孺也是很出名的讀書人,靖難之役以後不投降,還破口大罵老爺子是反賊,叫嚣着讓老爺子滅他十族,老爺子也是熱心腸之人,就成全方孝孺了。”
朱元璋嘴角微微一抽,也是服氣了。
“一介腐儒而已,他若是有于謙才能,我不可能如此。”朱棣解釋。
“蕭然,你繼續說。”
“文官開始起來是仁宗時期,仁宗性格仁厚,沒有大姨夫和老爺子的強勢。”
“高熾時期起來的?”朱元璋皺起眉頭。
“是,這個時期剛好是内閣形成的關鍵時期,這個時期的三楊确實很強,但是仁宗也是精明強幹之人,他能壓住文官集團,文官集團雖然慢慢起來,但是影響不大,還在可控制的範圍内,畢竟仁宗一朝沒有出現什麽文官專權亂政的事情。”
“這倒是!”朱元璋點點頭。
“到朱瞻基的宣宗時期,内閣更加成熟了,權力也更大了,朱瞻基也是精明強幹的帝王,能壓住文官集團。”
朱瞻基是文武雙全的帝王,這些自然是不在話下。
“咱猜的不錯,瞻基不在之後,朱祁鎮年幼,太皇太後張氏輔佐這段時間内閣文官開始做大了吧!”
朱元璋也料到了。
“對,大姨夫說的沒錯,這就是文官集團最想要的狀态,皇帝年幼,比較好掌控,這個時期大明沒有出問題,一方面是太皇太後是明事理的人,三楊也算是有操守,加上于謙也在,大明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土木堡之變的時候,三楊沒有了,太皇太後也沒有了,于謙不是阿谀奉承之輩,在朝堂被排擠的嚴重,得不到重用。”
“土木堡一戰武勳集團徹底滅亡,文官集團瞬間做大,京師保衛戰是于謙帶領的,從另一方面來說,于謙也是文官集團的一份子,他的功勞也加速了文官集團崛起,因爲從于謙開始,文官集團掌握軍權了。”
朱元璋點點頭,“仔細想來,好像是這樣的。”
“大明的文官集團追求就是和宋朝一樣,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
聽到蕭然這樣說,朱元璋握緊拳頭,“該死!這些貪官污吏都該死!”
“事實是,他們做到了,後期大明對外戰争越來越拉垮,真的不忍直視。”
“有這麽慘嗎?”朱棣不太相信。
“很慘,也很離譜,以後和你們說說倭寇的事情。”
“王朝後期軍事拉垮也是正常的吧!”朱棣說了一句。
“大明後期文官掌權,政治腐敗,各種貪污不計其數,軍隊情況也是慘不忍睹,戰鬥力肯定低。”
朱棣點點頭,“曆朝曆代都是如此!”
“強漢盛唐可不一樣,漢唐是封建曆史巅峰,這是其他朝代沒辦法比的,無法超越的。”蕭然要掰扯一下。
“大漢巅峰期就不說了,東漢末年,魏蜀吳三家打的不可開交,那個時候異族也不消停,但是異族被三家當副本刷,諸葛武侯七擒孟獲就是最好的例子。曹操也是把北方的遊牧民族打的服服帖帖的,孫權在東吳也是如此。”
朱元璋沒辦法反駁,“這倒是!”
“大唐也是,安史之亂以前強的一批,沒有什麽好說的,安史之亂以後大唐也不算弱,大唐後期雖然節度使藩鎮割據,但是也沒有讓外族欺負了,大唐滅亡的時候什麽突厥,回鹘,吐蕃也被一起帶走了。”
“大明在中期,就讓倭寇惡心的不行。”
“唉,不肖子孫!”朱元璋歎了口氣,“咱要去和他們好好聊聊,玩忽職守的,懈怠朝政的,咱一個不放過。”
“扯遠了,文官集團的事情,爲了對抗文官集團,大明後面的皇帝都是扶持宦官,大姨夫你設置錦衣衛不就是爲了監視百官嗎?”
“咱錦衣衛不是宦官!”朱元璋說道。
“老爺子的東廠是宦官吧!”
“沒錯,是宦官執掌的。”朱棣說道。
“到朱見深的時候,他面臨的問題就是文官集團已經初具規模了,錦衣衛和東廠也被滲透,他不信任了。”
朱棣和朱元璋都皺起眉頭,沒想到到這種程度了。
“所以爲了更好對抗文官集團朱見深設置西廠,這個西廠比東廠還猛。”
朱元璋點點頭,“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如果錦衣衛和東廠不信任,也就隻能如此,換咱也是差不多。”
“之前你說的傳奉官是不是也是爲了對付文官集團?”朱棣問道。
“對,這個也是朱見深搞出來的。”
“效果如何?”朱元璋詢問。
“很好!”蕭然說道:“不經吏部,不經選拔、廷推和部議等選官過程,由皇帝直接任命,這違反了當時正常的手續。”
“如果是這樣選撥,選出來的人和文官集團自然不是一夥的,用來對抗文官集團倒是沒問題,帝王要做的就是扶持新人對抗老人,讓朝堂平衡。但是弊端也很大,皇帝視官爵爲私物,隻要皇帝喜歡,他可以随意地任用官員,從而破壞皇帝與官僚士大夫之間的平衡。”
朱棣也跟着說道:“對于士大夫們來說,官爵原是‘天下公器’,朱見深這樣的行爲,無疑将官爵變成了‘人主私器’。”
蕭然連連點頭,“沒錯,有效果,弊端也很大。”
“傳奉官既然是由皇帝直接任命的,也就說明其中大部分人是無法通過正常渠道獲得官職的。”
“對于一個文官政府來說,混雜着一大批出身于軍人、僧道、工匠、畫士、醫官的官員,政府的文化認同性必然産生問題,政府運作中的沖突必然加劇。”
“而傳奉官中多數是一些佞幸之人,靠着結交宦官或者行賄的手段取得一官半職,他們的在職也就大大地敗壞了吏治。”
“既然傳奉官由宮中旨意直接傳授,而又不需要經過吏部覆核,因此,掌握宮中大權的嫔妃及太監就可以借皇帝之名,大行私利,賣官鬻爵。”
朱元璋搖搖頭,“飲鸩止渴的感覺!有效果是不假,這樣的人太多了朝堂上就烏煙瘴氣了。”
“确實不太好!”朱棣也不喜歡這個辦法。
“其實都一樣的。”蕭然給朱元璋朱棣倒了兩杯水說道:“不扶持宦官,利用職務之便貪污腐敗,搜刮民脂民膏的是文官集團,扶持宦官做大,這些宦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人性就是如此,苦的還是普通百姓。”
“你小子還憂國憂民起來了,這可不像你。”朱元璋端起水杯。
“我也是普通人的一員,所以比較有代入感,你們不一樣,你們是時代的名人,你們做的事情都是影響無數百姓的人。”蕭然無奈說道。
“咱也是。”朱元璋連忙說道:“咱本是一布衣,也是勞苦大衆一員,底層百姓在戰亂年代的苦,咱也感同身受,所以咱努力想治理好大明。”
成化十三年
朱見深在東廠之外增設西廠,與東廠及錦衣衛合稱廠衛,用太監汪直爲提督,其權力超過東廠,活動範圍自京師遍及各地。
後因遭反對,被迫撤銷。
西廠的成員和東廠一樣都是由錦衣衛中選拔出來,朱見深欽定西廠所領缇騎的人數要比東廠多一倍,又把東廠與錦衣衛的職權包攬起來,它的職權比東廠和錦衣衛更大。
而西廠的職務是偵查民臣的言行,并可以對疑犯進行拘留、用刑,西廠又把監獄以及法庭混爲一體,而且可随意逮捕朝中大臣,可不向皇帝奏請。
西廠作爲一個短命的特務機構,前後隻有兩任提督,分别是汪直和谷大用。
西廠的成立是非常偶然的,成化十二年,先是京城内出現了“妖狐夜出”的神秘案件,接着又有一個妖道李子龍以旁門左道蠱惑人心。
當時李子龍以“左道”馳名一時,在朝中有極多的親信。
在親信的幫助之下,李子龍有機會深入内宮,到萬歲山等地觀察。
雖未明其真正之意,但據傳李子龍意欲弑君,并且被錦衣衛校尉發現,李子龍遂伏法。
當時二十餘歲的成化帝朱見深得知此事後,認爲到處都布滿危險,因而大爲緊張、疑神疑鬼,爲了避免類似的事再次發生,朱見深十分想了解宮外的民臣動向,于是令宦官汪直從錦衣衛中選人喬裝成平民,出宮伺察。
汪直抓住了這個機會,到處捕風捉影,搜羅了不少所謂的“秘密消息”報告給了朱見深。
憲宗朱見深認爲這些消息很有價值,對汪直的表現也十分滿意,要他繼續做下去。
這個喬裝成百姓的偵查是不成氣候的,于是憲宗朱見深于成化十三年組織了新的内廷機構——西廠!
西廠以汪直爲提督,廠址設在靈濟宮前,以舊灰廠爲廠署總部。
西廠成立,本來隻是爲了替皇帝刺探消息,但汪直爲了升官發财,拼命的構置大案、要案,其辦案數量之多、速度之快、牽扯人員之衆都遠遠超過了東廠和錦衣衛。
西廠在全國布下偵緝網,主要打擊對象是京内外官員,一旦懷疑某人,就立刻加以逮捕,事先不必經由皇帝同意,之後當然就是嚴刑逼供,争取把案件弄得越大越好。
對一般百姓,其一言一行隻要稍有不慎,就會被西廠以妖言罪從重處置。
西廠僅僅成立5個月,就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汪直的狠辣手段也遭到文官集團的強烈反噬。
成化一朝
奉天殿
文武百官站立在奉天殿中央,朱見深一身龍袍快步進入奉天殿。
在龍椅上坐下,俯視下面的文武百官。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朱見深擡手。
“謝皇上!”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旁邊的太監吆喝了一聲。
閣大學士商辂連忙站出來,“皇上,臣有事啓奏!”
“何事啊?”朱見深看向商辂。
“皇上,請裁撤西廠,嚴懲西廠提督汪直!”
朱見深不由得皺起眉頭,汪直是朱見深的心腹,是朱見深用的比較稱手的刀子。
“這是爲何?給朕一個理由!”
“汪直和西廠之人行事不尊法度,捕風捉影,動不動就是嚴刑逼供,擾亂了大明朝堂秩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