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尋找一件魔門至寶。”
“難道就是天聖幡？”
“不錯，我是受梼杌元神指引，來到了此界，說實話，我根本沒料到你也會過來，五年前，我已被你殺死過一回，五年後的今天，終究是逃不掉了。”
“你尋天聖幡，不單是爲實力提升吧？”
慕容雪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當年清洛你和我都去過那破碎的宙空界，以你的機緣際遇，想必應該弄清了此界毀滅的根源？”
沈清洛大方承認，“不錯，我的确知道。”
“宙空界的毀滅涉及到仙魔兩界的少數存在，這天聖幡正是仿制昔年大戰中的一件魔寶制成，存世悠久，梼杌告訴我此事，讓我來辰微界，奪走此幡，助它重新凝聚肉身。”
“是這樣。”
沈清洛忽然想起，先前在闌城中，打探消息時，聽人提到的一件事，轉而詢問：“最近兩月，外界傳言的羅刹女應該就是你吧？”
慕容雪難得笑了笑，“想不到清洛你也會打聽這個，那羅刹女的稱呼，是我滅了一個六品家族滿門所得，至于原因麽，不外乎殺人奪寶那些事。”
說到這兒，她笑容微斂，看向眼前出塵脫俗的女子，心内有一瞬的恍惚。
“清洛，如果當年之事沒有發生，你我有可能一直是朋友麽？”
“類似的話，你在宙空界碎片裏就曾問過，我的回答還是和當初一樣，已發生之事，談及另一層假設毫無意義。”
“雖然無意義，但我還是想知道答案。”
見沈清洛保持着沉默，慕容雪苦笑了一聲，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我曾留有一具分身在靈勻界，然而就在一年前，那具分身被殺了，動手之人正是太生宗弟子，清洛你應該認識，她叫蘇慧岚，不知爲何，我總覺得她很像你，并非容貌上的相像，而是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沈清洛自然知曉這是爲什麽，蘇慧岚是原身轉世，不過這話她不可能說出來，隻淡聲言道：“萬事萬物，自有因果。”
慕容雪聽後，若有所思。
此刻已被青鸾制住的梼杌瘋狂向她傳念，要她拼盡一切，逃離此地。
她不勝其煩，主動切斷了契約聯系。
自修煉以來，她的直覺從未出過錯，眼下自知大難臨頭，已不準備做無謂掙紮。
她很清楚，若直接赴死，尚有來世，或可再登仙途，若是強勢抵抗，那麽極有可能魂飛魄散。
其實哪怕是到了眼下這境地，她也并不恨沈清洛。
在潛意識中，她很羨慕對方，本身既有極好的修煉資質，也有友善的宗門。
最關鍵的一點，沒有像她一樣，腦子不清楚，耽溺于情愛，浪費了許多修煉時間。
若有來生，能得仙緣，她也要像對方一樣，心中隻有大道，不爲旁事所擾，專心修行。
思及至此，她目光平和地望向眼前清冷的女子，帶着一絲祈求，低聲道：
“雖然不知清洛你爲何會來辰微界，但想必你終有一天會回去，到時候，能不能将我的屍身帶回靈勻大世界，我不想留在這裏。”
沈清洛并未料到慕容雪會提這般要求，怔愣片刻後，緩緩點頭。
見她同意，後者面上露出釋然的笑意，接着閉上眼眸，平靜開口：“動手吧。”
下一瞬，強大的神識攻擊頃刻刺入其識海，慕容雪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在她身隕的刹那，被青鸾控制的梼杌元神崩碎，跟着一同隕滅。
唯有幡靈，依舊完好無損，隻是被慕蓮控制着，無法動彈。
見沈清洛目光望來，他連忙開口求饒：“别殺我，我可以認你爲主，自此以後，供你驅使，絕無二心！”
這番話，并非全然假意。
在幡靈看來，沈清洛能殺了域外天魔，足以說明其實力。
若能認她爲主，并非壞事。
可惜他有心投靠，沈清洛卻未接受，直接傳念慕蓮動手，将之殺死。
籠罩幡靈周身的青光頓時大放，同爲寶物之靈，慕蓮對他有着天然的壓制。
須臾過後，伴随着一道慘叫聲傳出，幡靈灰飛煙滅。
天聖幡靈光大損，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就在這時，慕蓮向沈清洛傳了一道意念。
“姐姐，幡中收攝着數不清的魂魄，凡人修士皆有，若是可以，姐姐不妨将他們放出來，屆時輪回法則相召，會直接将他們帶去鬼界輪回。”
“放出幡中魂魄，需要先祭煉此寶麽？”
“不用，姐姐可還記得當初來辰微界前，您的好友曾贈予一枚辟邪珠，隻需手持此珠，運轉靈力，握住天聖幡，使勁揮動數下，便可放出幡中魂魄。”
聞得此言，沈清洛當即揮袖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珠子。
這是沫漣所贈，帶在身邊，有邪物靠近，會自動激發護主。
她按慕蓮所言，将辟邪珠握于左手，一身靈力随之運轉，右手頃刻握住天聖幡，接連揮動數下。
前後不過須臾，數不清的魂魄自幡内湧出。
當中小半直接消失，去往輪回，餘下大半，在即将離開之際，朝沈清洛俯身一拜，表達心内感激之意。
待魂魄盡數消失，天聖幡緩緩化成飛灰。
這一瞬，沈清洛識海内，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因解救被困的數百萬魂魄，助其去往輪回，避免魂飛魄散的結局，獲得了五百功德值。
對她而言，這算是意外之喜。
自修煉以來，截止今日之前，功德值她一共隻獲得過兩回。
前兩次所得各一百，這一回，一次獲得了五百，往後晉升大境界的雷劫，對她而言，将更容易渡過。
另外，功德值也可用作防禦以及淨化魔氣，将之轉化爲仙靈氣。
不過後者耗時極長，對敵過程中無法施展此種手段。
不管如何，功德值越多越好，無任何壞處。
天聖幡消失後，沈清洛目光望向了已然倒地的慕容雪屍身。
猶豫片刻，她走至屋外，飛快砍下幾截樹木，打造了一副棺椁，随即将屍身放入棺内，收進空置的儲物袋中。
既已許下諾言，便不會毀諾。
将來返回靈勻大世界，她會尋個合适之地，将此女安葬。
慕容雪先前一番表現，其實有些出乎沈清洛的意料，不過她不可能因此放過對方。
此女之所以沒有反抗，是心中明白兩人實力差距過大，沒有任何勝算。
如果雙方勢均力敵，或者慕容雪更爲強大，那麽或許又将是另一番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