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洛和杜婉妍同時走入禁制,雙方各行一禮,後者率先出手。
不同于前兩回戰鬥,對付元嬰榜首,杜婉妍一改原先的鬥法方式,揮袖間,一件形似花籃的寶物被其取出,靈力運轉下,刹那激發。
花籃飛至高空,一層淡紅色光芒瞬息浮現,頃刻擴散至整個鬥法區域。
這一瞬,一股強大的吸力自其中傳出。
沈清洛一眼看出這是件上品靈寶,雖不知其具體作用到底是什麽,但她隐隐有所預感,此物專門針對修士武器。
換而言之,如果她取出寶物對抗,很可能會被這花籃直接吸走。
既然預感如此,她自然不會冒險嘗試。
靈力運轉間,歸一玄光道術刹那發出,耀目的光芒閃現,化作五支利箭,當中一支射向杜婉妍,餘下四支齊齊朝花籃靈寶攻去。
就在此時,一束橘色光芒自對手頭頂浮現,須臾形成一道封禁。
若是仔細觀察,可發現光芒源頭位于此女發間一根毫不起眼的木簪上。
伴随着一陣轟隆巨響傳出,木簪逐漸化成飛灰,杜婉妍原本全部束起的青絲散下半縷。
前方阻擋道術攻擊的封禁消失,五支利箭也于同一時刻消散。
杜婉妍神色稍顯凝重,開局便耗去一件保命之物,這等情況并不在她預料之内。
面對道術攻擊,她其實有準備應對之法,然而發間木簪所藏禁制感應到威脅,提前一步激發,卻是打斷了她原有的計劃。
面對久負盛名的元嬰榜首,她絲毫不敢大意,雙手飛速結印,刹那間,一圈繁雜道紋自其身前形成。
杜婉妍身形忽然變得模糊起來,緊接着一道悠揚啼鳴聲傳出,其身軀上驟然騰起一隻威風凜凜,高達百丈的靈雕虛影。
與此同時,此女周身威壓大漲,在這一刻,四周禁制産生了輕微的波動。
單以威壓而論,竟已達到返虛層次。
開天峰上,三宗長老皆是面露驚奇之色,相互交流起來。
“這似乎不是道一宗現有的秘法吧?”
“的确不是,一身威壓直接拔升兩大境界,堪稱逆天了,說起來當年杜婉妍回宗,并未和任何人提起她的經曆,宗門也不好主動過問,能讓她一躍晉升至元嬰榜二的機緣,果然非同小可。”
“不過越是如此,也越能說明元嬰榜首實力之強,這一戰繼續下去,想必能看出兩者之間差距究竟如何。”
禁制内,沈清洛面對相當于返虛境的威壓,周身一層青光霎時流轉不歇。
混沌青燈雖未取出,但有燈靈慕蓮在,暗中激發此寶升起一道防禦并非難事。
有此護身,威壓對沈清洛造不成任何影響。
這時杜婉妍雙手再度結印,靈雕虛影瞬間展翅飛出。
其體型大如山嶽,目中滿是兇光,頃刻俯沖而下。
沈清洛雙手凝訣,真言密咒道術霎時運轉,在靈雕即将到達近前之際,舌綻春雷,道出破字令。
這一刹那,威風凜凜的靈雕虛影頃刻破碎開來,籠罩整個元嬰鬥法區域的威壓随即消散。
杜婉妍悶聲一聲,唇角溢出了鮮血。
顯然,靈雕虛影被破,她跟着受到了反噬,服下療傷丹藥後,立刻于原地盤坐,元嬰頃刻出竅。
禁制内溫度驟降,寒冰迅速蔓延開來。
沈清洛足尖點地,淩空飛起,同時喚出了淨世離火。
火靈會意,嗖的一聲沖向寒冰,伴随着一陣滋滋之聲響起,原本在第二輪鬥法中,将對手凍住,火焰無法融化的寒冰此刻在異火灼燒下,迅速開始消融。
與此同時,沈清洛雙手掐訣,施展許久未動用的寂滅靈火訣,刹那間,方圓三百丈内,騰起大片火海。
淨世離火一分爲二,一半融入火海中。
寒冰在這一刻徹底融化,變成清水的刹那,迅速蒸發,未留下絲毫痕迹。
杜婉妍依舊盤坐于原地,面上神情不顯,不過在淨世離火出現之時,她已明白,此戰自身輸了。
雖然還有許多手段未動用,但她已不準備繼續下去,出竅的元嬰立刻回到肉身,随即望向懸停于半空,衣袂飄揚的玄衣少女,緩緩開口:“沈道友,我認輸。”
此話一出,觀戰衆修一片嘩然。
道一宗修士隊伍裏,有人不滿開口:“明明還有再戰之力,那可把人瞬間焚成飛灰的霜花根本沒有使出來,爲何就此認輸?”
其身旁之人不以爲意,“既然有異火存在,即便使出,也不見得起效吧?”
“不管如何,總得試上一試,這般直接認輸,實在是讓人窩火!”
禁制内,杜婉妍認輸的刹那,當即揮袖收回花籃靈寶,與此同時,沈清洛也撤去了所有攻擊,兩人一同走出禁制。
面對這般結果,觀戰的三宗長老也有些意外。
本以爲鬥法将十分激烈,沒想到這麽快就結束了戰鬥。
而且在他們觀察中,兩人相互間似乎并不敵視,氣氛頗爲融洽?
杜婉妍走出禁制,剛回到道一宗修士隊伍,立馬有人開口質問:“杜師妹,爲何不全力出手?”
對于這一情況,杜婉妍早有預料,她挑眉反問:“曲師兄一直在觀戰,難道沒看明白麽?我并非沈道友對手,加上此前已然受傷,認輸是最好的選擇。”
“師妹明明還有殺手锏未動用,怎知一定不是對手?該不會是師妹懾于沈道友的威名,貪生怕死,不敢動手吧?”
這話說得尖銳,杜婉妍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諷刺。
“記得曲師兄在第九輪鬥法裏,不過傷了一隻胳膊,立馬開口認輸,說我貪生怕死,那師兄自己呢?”
青年氣息一窒,“杜師妹,我話中重點并非這個,而是在于有殺手锏未動用!”
杜婉妍本不想再回答,然而念及開天峰上空有長老在,于是随意敷衍了一句。
“曲師兄眼神沒問題的話,想必看到了淨世離火,此火剛好克我,殺手锏直接作廢。”
事實上,這并非全部理由。
她對沈清洛并無任何惡感,也不是很在意輸赢,最關鍵的是,她因過往之事,對道一宗沒有什麽歸屬感,沒必要爲了宗門名聲拼死拼活。
當然,這些話不好說出口,反正隻要有個合适理由,堵住好事之人的嘴就行。
此戰落敗後,杜婉妍之名從簽筒中剔除,無法再參與論道,道一宗在元嬰場次的競争力大減,宗門長老對第一之位已不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