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定睛一看,哪是什麽火球,分明是一團包裹在火光中的人影。
啞姑手提一桶水跑出來,急急忙忙朝火人身上潑去。
“嗤啦”一聲過後,火人發出凄厲慘嚎。
“娘啊,娘。”大妞尖叫着,拿茶壺裏一口水往老娘身上潑。
另有幾個追出拱門的北域女俠,都紛紛提着水桶抱着水盆,不停往火人身上潑。
可懸乎的是,潑水就跟火上澆油般,非但沒将女人身上的火苗掐滅,反倒把火勢越潑越猛。
大妞急得連連跺腳,跪下沖玉琳琅大喊,“姑娘,救救我娘啊姑娘。”
八兩九斤見火勢洶湧,蹙眉指揮,“叫我們姑娘有什麽用?趕緊讓她卧倒在地,用沙土,快用沙土掩火。”
衆人七手八腳去捧花圃裏的土,急急忙忙的又沒啥趁手工具,隻能用兩手不停扒拉。
也有人想上腳把劉金翠直接踹花圃裏,玉琳琅冷聲阻止,“你們最好别碰她。”
“此人身上沾有特殊藥劑,水潑不滅,還具有傳導作用。”
本想上腳踹的江湖友人一聽,紛紛往後退幾步。
劉金翠被大火燒得嗷嗷直叫。
她朝某個方向撲倒,衆人驚呼撤退,不敢沾她分毫。
“玉姑娘,有沒有辦法。”尹莊主一臉焦急問。
玉琳琅搖頭,“這助燃劑威力頗大,就算現在争分奪秒配解藥也來不及了。”
做什麽都需要時間,而現在劉金翠欠缺的就是時間。
也不過分分鍾而已,劉金翠便在慘嚎中咽了氣,衆目睽睽下身體被燒成一根焦炭。
前前後後加起來,一刻鍾都沒有,這難解的燃燒藥劑,讓圍觀衆人瞅着都心驚膽寒。
“娘啊!”大妞慘嚎着想撲上去,人到近前卻忽地止住腳步,轉頭惡狠狠瞪着玉琳琅,“是你,都是你。你從始至終都沒瞧得上我們母女二個,你見死不救心腸歹毒,世上怎有你這種……”
“九斤。”
“是姑娘。”九斤冷下臉,腳步微移便到了大妞跟前,二話不說薅過她的頭,劈頭蓋臉送去倆耳光。
“啪啪”兩聲脆響,還真是脆嘣嘣的聲音。
四周靜寂,唯玉琳琅冷冷開口,“别以爲你慘,所有人就必須無條件縱着你慣着你。世上就沒這道理,張嘴前請好好動動你的豬腦子,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系?”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别擱我面前耍你弱你有理那套。“
“念你初犯,給你一次活命機會。”玉琳琅瞥眼看向瑟瑟發抖的大妞,“再敢胡言亂語,不分青紅皂白诋毀本小姐,挖了你舌頭,丢下湖喂魚。”
九斤一松手,大妞就軟趴趴倒地上,捂着臉嚎啕大哭起來。
槐花宮一衆人,圍觀翻白眼,嘴上沒說,心裏紛紛犯嘀咕:讓你嘴賤,還敢沖雲隐寺天寶發無邊大火,你當人家是誰?
她們都不敢惹的人,你一個當仆人的,無根無萍的小婢女還敢沖主子亂吼,真給你臉了。“别哭了!”尹榮軒頭疼地喝了一聲,“這位姑娘,你母親之死,大家都始料未及。我們也不願意看到出這事。”
“對對,對。”尹莊主急忙接口,“你這小丫頭啊,先收收眼淚,跟我們講講,這究竟怎麽回事?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什麽情況,哭有什麽用啊。”
“還請莊主爲我們母女做主!”大妞癱在原地哭嚎,也沒敢往劉金翠身邊去。
“陸大人,可否讓仵作李大叔前來驗看?”
陸淺點點頭,低聲吩咐屬下去請老李頭前來。
大妞眼睛珠子骨碌一轉,連忙爬上前規規矩矩跪到夜無塵陸淺幾人面前,邊抹眼淚邊壓抑哭聲,“各位大人,我娘一個鄉間小婦人,跟島上諸位大俠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怎會被人算計害死呢?這其中定有不爲人知之事,還望大人們爲我母親做主。”
“是啊,這小丫頭講的也不無道理。”百合谷谷主薛若豔咯咯笑道,“瞧瞧這當衆燒人的手段,真正令人發指。”
“咱們這些人竟隻能眼睜睜看着一名可憐農婦,在咱跟前被活活燒死,束手無策得很。”
“啧啧啧,這手段可簡直了哦。”薛谷主咯咯咯直笑,“你們說,這對母女跟了雲隐寺諸位大師一路,半點事都沒發生。這然後吧,去了玉姑娘身邊,沒到一天人就燒死了。”
“呐我可不是胡亂懷疑,就實事求是說幾句,大家不覺得此事可疑麽?”
沒人搭理她。
北域衆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
玉琳琅斜她一眼,淡淡笑道,“那可不得問你了麽薛谷主。”
“問我什麽?”薛若豔直覺這該死的丫頭,接下來一準沒好話。
果不其然,玉琳琅盯着她直言不諱,“薛谷主跟我有仇,這是衆所周知之事。那現在我身邊丫頭出了事,你是不是最可疑?數遍整個島,想要本小姐難堪的人,就是你,薛谷主。”
“所以大妞她娘的死,真跟你無關麽?不是你想給本小姐添堵,故意爲之?”
“你!”薛若豔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被氣的瞪大眼。
幾名百合谷弟子忙上前拉着她們谷主,目光不忿瞪玉琳琅。
後者神色淡淡,無視百合谷諸人目光,清清冷冷開口,“聽說你們百合谷常年研究制造媚藥,雖然醫藥水平可能很一般,做的東西也十分不入流,可難保你們常年搗鼓來搗鼓去,就搗鼓出什麽有意思的東西了呢?”
“比如可助燃的藥劑,或是另外一些我們普通大衆不清楚的神仙水之類的東西,畢竟你們百合谷一群人跟别人腦回路不一樣。在别人眼裏看來烏糟不入流的媚藥,你們個個都當寶稀罕呢。”
“你别信口雌黃。”薛若豔神色大怒,心中又氣又怒。
她不過說幾句而已,對方就十七八句還回來,還當場把她們百合谷的臉皮都撕下來,統統碾在腳底踩。
可惡至極!
薛若豔忍着怒,盡量用平靜口吻道,“這不還沒調查清楚麽?”
老李頭拎着工具箱颠颠過來,向陸淺等人行過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