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與先前在嘉州那酒樓吃的差不多。
心裏那叫一個好奇啊,嘉州的席面他們是訂了不少,可當時都搬到大嫂那去了,後續也從未見拿出來吃過。
沐風百思不得其解,但在大哥一眼瞟來之際,小弟啥也沒敢問啥也沒敢說,捧着飯碗吃就得了。
周月明小朋友這幾天早已時不時習慣師父的神出鬼沒,人都能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别說這些菜盤湯碗了,有啥稀奇?
一行人用着飯,送熱水的小二來了,玉琳琅他們也沒讓他進門。
但架不住小二狗鼻子靈光,聞到菜香貼門上嗅好一會。
九斤木着臉扯開門,下腳尚算有分寸,一下把小二給踢邊上去,順手拉上門,“看什麽呢,找打啊?”
小二順勢滾了下也沒怎麽摔疼,麻溜兒爬起身堆着一臉讪讪的笑,“不,不好意思啊客官,小的這就走這就走。”
邊走邊揉着腰嘀嘀咕咕下樓,“瞧着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竟這麽摳搜。”
九斤無語,轉身回房。
用完晚膳,玉琳琅交代其他人洗涮幹淨留房裏呆着别動,自己則拽着沐昭趁夜跳窗而去。
“我今晚帶你幹一件大事。”玉琳琅一本正經對沐昭道。
沐昭心下好笑,随她跑了會兒問道,“我們這是去定州刺史府的方向?”
玉琳琅點頭,沖他一招手,倆人騰身飛起,掠上屋檐,如入無人之境般進了刺史府。
府内一片燈火通明,外面災民遍地又凍又餓,裏面笙歌曼舞絲竹悠悠。
牆内牆外,分明是兩片不同的天地。
“瞧見沒。”玉琳琅朝歡聲笑語的歌舞大廳努努嘴,“今日定州刺史納妾,定州府大部分官員都到場了。”
“刺史府後滞留着一大群沒糧沒衣的窮人。蹲在後牆角隻爲求一桶兩桶的潲水。”
“刺史府扔出來的剩飯剩菜那都是好的。”
沐昭眸色清冷,“我記得定州知府梁程遠,是大理寺卿梁廣的堂弟,他似乎并不在場。”
“被軟禁了。”玉琳琅冷笑一聲,“可笑吧,如今兵馬大權與城池管理權都在定州刺史一人手中。你說他想幹啥?”
沐昭輕笑,“有弓箭麽琅兒。”
玉琳琅當即掏出把精鐵打造,箭身刻着栩栩雲紋的弓箭給他。
這還是當初她從皇帝的祈寶塔裏搜刮來的兵器,刀槍劍戟鈎索錘弓的,應有盡有。
“昔年三軍陣中掠敵軍首級,今日宴會廳中取貪官狗頭。”世子搭弓上箭,“殺了他們未必天下太平,但不殺他們難消心頭之恨。”
玉琳琅點點頭,“殺。”
她冷笑一聲,“今日與會之人,一個都别放過。”
先頭那幾個都是刺史手下鷹犬,旁邊舉着酒杯含笑敬酒的,是投效刺史的州牧、文書等人,皆是魚肉鄉民的昏官,任何一個都不無辜,死就得了。
世子一箭取走三顆狗頭,快如流星閃過。
正笑着給定州刺史敬酒的兩名鷹犬,眼睜睜瞅着刺史腦門上中了一箭,雙目圓瞪僵坐。
這才恍恍惚惚發現自己後腦也中箭了,倆人張着嘴吐着血,話都沒能說上半句,人就跟着撲倒在刺史身上。
酒杯滾落,玉釀瓊汁灑了一地。
大廳登時慌作一團,有仆婦們連滾帶爬往外跑,也有不少官員驚呼大叫“刺客刺客”,手扶官帽往小案後躲去。
世子沒讓這些狗官呼喊太久,居高臨下箭無虛發,即便眼前有矮案當遮擋物也無用。
世子一箭能穿牆穿櫃,人躲在哪都逃不過被箭奪走狗命的下場。
一時間場内哀呼慘叫一片,刺史府守衛聞訊而來時,隻見下仆們抱着頭瑟瑟發抖趴倒在地。
與此同時,那些戴帽子的官員全部死絕,一個不剩。
領頭的侍衛擡眼看向屋頂方向,臉色大驚大變,“快,有箭手襲擊,封鎖刺史府所有通道,全力緝拿兇犯。”
“傳令下去,關閉城門,搜!”
玉琳琅此時已握着世子的手,一路走走遁遁來到四個大庫房門前。
刺史府守衛壓根沒想到刺客會這麽大膽,大概任何人都想不到刺客殺完這麽多官員會繼續滞留在府内到處走。
他們以爲刺客會玩命逃跑,于是一隊隊人高舉着火把向外沖去。
玉琳琅這會已劈開第一個刺史府府庫門,瞪着眼前一片金光燦燦的金銀玉器,半晌沉默未言。
這是世子頭一回清清楚楚瞧見,他家琅兒是如何将一整個府庫隔空全部取走的。
場面相當震撼,饒是他知曉琅兒神通非凡,也怔忪了好一會兒。
頭個府庫内的東西最不實用但最值錢,除了金銀玉器外,還有堆疊成人高的小金磚箱子。珠寶瓷器字畫香料啥的,都跟不要錢的胡亂堆。
二三四府庫裏的東西則實用很多。二庫裏裝的都是藥材,啥藥材都有,甭管實用不實用,名貴不名貴,堆的亂七八糟,好些箱子瞅着都有些爛,玉琳琅尋思裏面的藥材很可能沒保存好。
垃圾!貪了這麽多東西也不知好好保存,純純浪費,大垃圾!
三庫四庫那都是糧食,啥都有,米面糧油各種常備的菜蔬肉蛋,他一府一家一輩子也吃不完。
常年靜默如水的世子瞅了眼都生氣咬牙,“這定州刺史,是把長平倉的糧都堆自己家來了??”
收,全特麽給他收了!
玉琳琅拉着世子連收四個大庫房,暫時都堆在車展旁的草坪空地上。
倆人在燈火通明的刺史府繼續溜達。出了這麽大的事,後院的婦人小姐們全都去前廳哭喪去了。
玉琳琅拉着世子如入無人之地,真是見啥收啥,每個夫人小姐房都去光顧了一遍。
沐昭今日總算明白,那龔尚書府神靈降下懲罰究竟是咋回事了。
敢情他家琅兒還真是連花園裏花色鮮明的地磚都不放過的人啊!
二人逛到後廚,揮手間迷倒所有廚工,一通大收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