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我就要出京了麽?鎮妖司人手常年短缺,有他加入,平時也能給你們跑個腿幫幫忙。”
赤兔張大嘴,瞅瞅玉琳琅,再看看渾身濕哒哒的男人,“他答應了?”
“那當然。”玉琳琅揚着手中絲帶,故意露出一臉兇相,“不答應就繼續抽他蹬他下湖。”
赤兔竟莫名有些同情這男人……
老大不愧是老大,好雷厲風行!
“那他……”
“你放心,我交代世叔,别給你亂點鴛鴦譜。咱鎮妖司不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玉琳琅伸手整了整赤兔衣領,笑意溫柔。
“婚姻是一輩子大事,那自然得讓兔兔心裏願意兔兔高興才行。這許劍英若沒将兔兔追到手,那他就甭想成婚。”
赤兔瞟了眼男人身影,跺跺腳,難得露出一絲小女兒嬌态,“狐狐你說啥呢,我不跟你說了。”
她轉身就溜。
玉琳琅面無表情橫了眼呆木頭許劍英,“蠢,還不送兔兔回府衙?”
許劍英連忙拱手,“玉狐大人,那屬下先行告退!”
喲,說他蠢還真沒蠢到家,這都屬下自稱了……
玉琳琅又好笑又好氣,晃晃腦袋轉過身,岸邊船隻二層,有人不停沖自己晃悠着手大聲叫喚。
平康郡王手都快晃斷了,見玉琳琅朝自己這頭看來,忙洋溢起大大的笑臉,“狐狐,快來!”
來你妹!
當她沒瞧見那一船都啥人呢?
皇子王孫畫舫聚會,她瞎湊什麽熱鬧,還不如回家睡個大頭覺。
見她擡腿就要離開,太子忙催促暗衛去追。
那人沒法,硬着頭皮淩空翻幾個筋鬥,穩穩落定玉琳琅背後,抱拳行禮,“玉狐大人,太子殿下有事同您商議,請。”
玉琳琅收回邁開的腿,流露不耐之色,“什麽事。”
“卑職隻是奉命而來傳殿下口谕。”言下之意是他哪知道主子有什麽要事。
玉琳琅深吸一口氣。
這太子當的太舒服,太子的兄弟們得多給他找點事做,就老實了。
既是太子親口相邀,表面功夫還得做做,玉琳琅繃着臉随暗衛登船。
剛走上二樓,就見大皇子笑呵呵迎來,“玉狐大人今日是正好有空來湖邊走走?”
魯國公世子、盧碩郡王世子幾人聞言,都忍不住微抽嘴角。
大皇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乃爐火純青……
玉狐大人這哪是得閑來湖邊走走,分明是跟人約架來的,看方才那一拳一腳多利索有力。
玉狐大人木着臉“嗯”了一聲。
大皇子連忙将人迎到太子面前,行過禮,“太子,玉狐大人到了。”
太子正坐在一張圓桌旁,與他同桌的還有其他幾位皇子。
六皇子擡眼看她,目光朝左側微微偏移幾分,予以暗示。
三皇子則更直接,沖玉琳琅擠眉弄眼一番,奈何後者壓根接收不到他啥意思……
玉琳琅眼風一掃,發現左側靠船欄處立着幾人。
師兄楚瀾衣嘴角噙着一抹笑。
其餘幾個歪瓜裂棗站在楚瀾衣身邊簡直不忍直視,就像是幾坨屎襯托一枝花,各有各的奇異之處。
“太子找我何事?”
玉琳琅剛一出聲,便感受到一股勁風朝自己襲來。
歪瓜裂棗之一的羊駝男朝自己動手了。
這人頂着半片羊駝毛,小眼睛裏冒着兇光,使一把鋼刀,舞起來虎虎生風。
隻是他光在玉琳琅面前舞,離玉琳琅還有一米多距離,看似相當威武,實則沒敢再往前挪半寸……
楚瀾衣抿抿唇,面無表情側目朝旁望去。
“讓開三根毛,讓老夫會會這女娃。”言罷,又有一人跳出,二話不說提刀怒斬玉琳琅。
太子忙命人将小圓桌往後搬,“大家莫要沖動,這位是……”
來人刀已至玉琳琅面門。
後者看都不看他一眼,擡指輕輕一彈。
“Duang”一聲脆響,老頭連人帶刀往後倒飛,收勢不及恰好撞在羊駝擡起的刀刃上。
後心開了朵血花,人“啪叽”一聲摔倒在地,四肢亂抽幾下忽然不動了。
羊駝舉着刀一臉呆滞,連連朝後退好幾步,難以置信看看自己手裏的刀,又瞧瞧倒在血泊中的老爺子。
“不是我啊,你們大家都看到啦!”羊駝環顧一圈急忙開口辯解,“是老爺子自己撞過來的!我什麽都沒幹哦。”
三皇子很想笑的,但瞧太子殿下那臉黑沉的臉色,趕緊把憋出口的笑聲死死咽下去。
衆人目瞪口呆,盯着地上的屍體片秒,忍不住擡頭看向沒啥表情的玉狐大人。
玉狐大人這模樣,仿佛剛剛并不是彈死一個人,而是彈飛一隻可憐兮兮的蝼蟻……
“人人都說千面玉狐擅使毒,你嘗嘗我獨家配制的三蟲三花毒。”
跳出列的女子,一整張臉都布滿黑色蜘蛛網似的毒紋,嘴唇黑中帶紫,仿佛死了千年的老僵屍怪,瞧一眼滲人得很。
但見她手一擡,一把黑色粉末洋洋灑灑而來,可把船上諸多皇子王孫吓了一跳,忙不疊向後閃避。
“咕咚。”四皇子當先栽倒在地,吓了三皇子一跳。
他剛想伸手扶自家兄弟,就被兩名貼身侍衛拽着護住,忙不疊後退。
卧槽,這毒娘子到底毒誰啊!船闆上的人紛紛大眼瞪小眼。
玉琳琅擡手拂了拂沾上自己衣角的黑粉,眸光冰冷鎖定那位使毒的女子。
三皇子眼瞅着此番情形,心裏莫名咯噔一跳。
他一句“太子殿下”尚未出口,玉琳琅已欺身而近,一把薅住太子狗頭,“啪啪”兩耳光甩了過去。
“你特馬神經不正常吧?叫我上來就跟我玩這種小鬼玩的把戲?你這當太子的是有多閑,吃飽了撐的慌!”
“老娘忍你很久了!别以爲你個狗頭太子能在老娘我面前叫嚣。你爹夜離天都不敢跟我叽叽歪歪,你一個當儲君的,随時能被廢的小雜種,也敢擱我面前裝逼?”
她一拳從太子下巴往上打,衆人分明聽到“咔吧”一聲脆響,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