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解什麽誤解。”安陽滿面執拗之色,“騙人的!全都是騙人。你隻是爲了敷衍父皇逼退我,所以才匆匆找了旁人定親。”
“玉狐不過是你的幌子,你敢不敢承認?”
沐昭冷笑毒舌,“公主,你若還顧及半絲皇家體面,就立刻轉身離開,我們可以當此事全無發生。”
“若不然,就别怪微臣說話難聽了。”
“你想說什麽。”安陽公主抖着聲音滿眼含着淚,“我那麽喜歡你,你爲何……”
“微臣對花癡無感。”
“什麽??”安陽的聲音越發抖得厲害。
裴肅隻能上前一步伸手扶了她一把,“公主,要不我們先回去?”
“你說清楚。”安陽甩開裴肅的手,一臉質問盯着沐昭。
“你真的很煩。”沐昭面無表情望着她,一句句話如同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猛猛紮着公主的少女心。
“身爲皇家公主,連半點體面都不要了?一而再再而三強求有什麽意思?難道是我說的不夠清楚?我在陛下面前在你面前都明确表示過拒絕。”
“我難道沒說過我心有所屬,此生唯有琅兒一人?”
“知不知道你這種死纏爛打的行爲,對旁人造成多大困擾?”
“你喜歡我什麽?你能說你了解我?你知道我喜歡什麽厭惡什麽追求什麽目标是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看上我這張最沒用的皮囊而已。你憑什麽說這就是喜歡?”
玉琳琅拽了拽沐昭的衣袖。
後者反手握住她的手,眸光冰冷盯着安陽,繼續刺道,“因爲你的再三求而不得,我們已被陛下發配至江南道去了。還想如何?”
“明明就隻是在宴上見過幾回面,你就莫名其妙說什麽喜歡。喜歡什麽喜歡,你懂喜歡爲何意麽?”
“沐昭你夠了。”裴肅氣急敗壞,“你!你瘋了你?”
什麽人啊,他與生俱來的矜貴高冷風度優雅都上哪兒了?
有病吧,對個一心愛慕自己的小姑娘大放厥詞滿是指責,有意思?
再想起玉琳琅先前對自己的态度,裴肅悟了。
這倆人果真天生一對,一樣的腦回路清奇,神經不正常。
喜歡他倆的人,大概倒了一輩子血黴!
“我,我不是故意的淮之,我,我就是想同你說……我,我可以去求,求求父皇,讓他……”
“不必。”沐昭滿臉不耐打斷哭的泣不成聲的公主,“敬謝不敏,你離我們遠點即可,其餘任何多餘的事都不必去做。”
安陽“哇”一聲哭了起來,哭聲震天,自然引來四方矚目。
衆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這又是咋了,有膽子大的稍微靠近些,隔得遠其實也聽不太清說什麽。
玉琳琅輕咳一聲,掃了眼裴肅,“帶她走吧。”
“我不走。”安陽公主邊哭邊大聲抽噎,“憑什麽我走?要走也是你走。”
玉琳琅:……
她不尴尬的麽?
都被人拒絕成這樣了,正常人早就無地自容掩面逃遁了好吧。
“行吧,那我們先走一步。”玉琳琅尋思反正都要離開京城了,也懶得再說什麽沒營養的話,便想拉着沐昭離開。
豈料安陽不依不饒,裴肅也拽不住她,隻能眼睜睜看她往倆人身上撲。
裴肅再怎麽不要臉,此時一整張臉都黑沉下來,完全挂不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場内的築球突地越過栅欄,直奔三人而來。
“公主。”裴肅大驚。
沐昭眼疾手快一把将玉琳琅摟進懷裏,旋身躲開那顆飛球。
築球“嘭”一聲砸在公主後背,帶着一股子沖力向前撲。
裴肅匆忙一接,順着慣性倒仰,倆人狼狽滾落地,灰頭土臉。
大皇子隔着老遠瞧見了,趕緊叫了諸多下仆一同上前查看。
安陽被砸的又酸又疼,奮力從地上爬起,妝也花了發钗也歪,氣極之下,絲毫不顧體統質問,“淮之,我那麽喜歡你,你爲何這樣對我?玉狐她武功不弱,根本無懼這顆球,壓根不需要你救。你爲何救她不救我?”
公主叫的太大聲,這話衆人都聽了一耳朵,紛紛覺得尴尬……
隔着一段距離替公主尴尬。
沐昭抱着玉琳琅未縮手,眸光冷冷落在安陽身上,“你算什麽東西?你弱就要幫你?在我這就沒這道理。”
“我家琅兒強那是她自己練的本事,不管她有多厲害,我還是要保護她,一輩子都護着她。”
情話張口即來啊!玉琳琅聽着都覺臉紅,連忙擡手捂世子的嘴,“好了好了别說了,我們快走。”
感覺再刺激安陽,就得把人刺激瘋了……
沐昭聞言,一把抱起玉琳琅騰空幾個起落,刹那消失在衆人面前。
太子臭着一張臉,惱怒瞪了裴肅一眼,“還杵着幹嗎?丢人現眼的東西,還不趕緊将公主帶回去。”
到底是誰把安陽放出來的,不是在宮中禁足麽?怎麽又出現在此處。
真是丢人不挑好日子!
太子隻覺整張臉都被這妹妹丢光了。
簡直又蠢又鈍,母後也是,怎麽不生個像玉琳琅那樣聰明厲害的妹妹?
蠢貨生一窩,一個兩個都毫無用處!
楚瀾衣立在太子身側,自始至終沒有出聲,眸光幽深無比朝遠處望了一眼,垂眸冷笑。
玉琳琅被沐昭抱着就跑,半道忍不住哈哈直笑,“快放我下來。”
“你今日怎這麽兇?”
沐昭放她下地,苦惱,“我不想你誤解我待人沒有分寸感,奈何兇都沒兇走,很煩。”
“放心,我又沒有不相信你。”玉琳琅忍不住發笑,“别氣,我請你吃頓好的,就當安慰你。”
“可憐的沐淮之,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妖精盯上。放心,我會看緊你保護好你的!”
沐昭輕笑,忽地伸手将玉琳琅抱高。
“我的琅兒總是如此沉靜,想你快樂,想你無憂無慮再無任何煩惱。”
玉琳琅低頭望他,雙眸彎彎的,“我現在就已經很快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