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氣餒,反倒十分和藹可親同她們一一打過招呼,這才從牢裏出來。
青牛都看不下去了,“狐狐,你對她們這麽輕言細語幹什麽?”
靈鶴點點頭,“要不是怕被這些人出去後說閑話,按豹哥的意思,就該對這些人動動刑緊緊皮子!”
“就是就是,豹哥一出手,就沒有不招的螞蚱!”
玉琳琅擺擺手,“不急,這才兩天都沒到,先讓鄭大人着急會兒。”
“調查方向主要還是肖姨娘那邊的人際關系,讓小鼓多帶些人去查。包括她的什麽兄弟姐妹啊七大姑八大姨,線索都收集過來讓我瞧瞧。”
“我的确想知道,這肖姨娘腦袋裏裝的是什麽。鄭曼婷怎麽就惹到她了,非得把人送去水月庵那種地方。”
“就是。她自己都有女兒,還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照我說,就該不給她飯吃,多餓幾頓!”靈鶴義憤填膺,“是吧蛇蛇。”
騰蛇自然隻有一句“嗯”。
他素來話不多,但行動力超強。
瞧了眼玉琳琅微皺的眉眼,忽道,“我去!”
“不用。”玉琳琅拍拍他胳膊,“你這陣子也忙得很,這些小案子讓底下人去查就行。讓他們鍛煉鍛煉,啊,要适當放手,培養人才。”
青牛忍不住憋笑,“培養人才的目的是爲了讓狐狐養老。”
玉狐嘿嘿一笑,四人沿着大牢繞到左側,打算從另一個出口出去。
經過關押多人的木制大牢前,有人突然沖到門旁,使勁搖晃木栅欄大吼,“玉琳琅,玉琳琅你給我站住,是不是玉琳琅?是不是?”
玉琳琅聽這無賴音有幾分耳熟,轉頭瞧了一眼,剛好對上卞承榮貼在木栅欄空隙間的大臉。
那厮臉都扭曲變形了,雙目正噴火瞪着自己這方。
當迎上她的視線時,不由愣了下,難以置信瞪大眼,聲音都變了幾個調,“你,你?你是玉琳琅?”
不是吧,那張平平無奇的醜臉,怎麽變成這麽好看了?
還是說她化了妝撲過粉?不不不,女子敷粉上妝也不至于改頭換面像玉琳琅這樣。
這完全就不是以前那種臉好吧?
難怪她當初罵自己,又是蛤蟆怪又是腳底泥的,說他是自作多情也不打盆水照照鏡子。
卞承榮目眦欲裂瞪着她,怒吼一聲,“你欺騙我!!”
玉琳琅滿眼莫名其妙。
欺騙誰?誰欺騙誰??什麽什麽鬼!這是那位卞夫人的好大兒吧?叫什麽來着的,名字他都快忘了,隻是覺得有幾分眼熟而已。
他這一副被負心薄幸之人甩了的慘臉表演給誰看?這不搞笑嗎!
青牛靈鶴騰蛇三人紛紛冷眼瞪向這貼在木栅欄上的大餅臉,眼底譏诮之光毫不掩飾。
“玉琳琅,你爲什麽要這麽對我?”卞承榮猛烈拍着木栅欄,滿目控訴憤怒,“你騙我!你竟瞞我騙我這麽久!!”
玉琳琅恨不得隔着栅欄扇他那張大餅臉。
我特麽?騙你啥了?
這人說話語無倫次的,簡直要命。
玉琳琅本不想搭理,奈何這人敲着木栅欄吼個沒完,“你故意耍我的吧?現在還公報私仇,刻意将我押在大牢裏。”
對,就是如此,這女人就是故意而爲。
不然他多大點事兒,值得關牢裏這麽多日?
不就是在庵堂内點了幾個姑娘找些樂子,犯什麽大錯了?
值當将他們一直關着?
就算庵裏的那些姑娘是從各地被拐來的,那又跟他卞承榮有什麽關系?
人又不是他拐的,怎麽也不能怪他頭上吧!
“玉琳琅,我勸你行事莫要太過分!”卞承榮搖着栅欄冷眼看她,“畢竟都在一個京中呆着,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要不要這麽過分?我卞家……”
玉琳琅一鞭子抽過去,敲在栅欄上,驚得卞承榮往後一縮。
但他閃得不夠快,還是被鞭子上的倒鈎扯到胳膊,頓時吃疼尖呼。
“好好呆着就是,哪來那麽多廢話。”
“你憑什麽一直把我們關在此處?我要見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還在半道上呢!”玉琳琅嗤笑一聲,“如今整個京兆府上下,本官說了算。”
“玉琳琅你就是報複我!你故意的。”
“老娘沒那閑心報複你這狗崽子,老實蹲着我告訴你,你們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麻煩着呢。”
“既是跟水月庵拐賣人口案有所牽扯,案子沒結之前,誰也不可能出這京兆府大牢。”
卞承榮目眦欲裂,還想沖到木栅欄上跟玉琳琅理論,卻陡然被她甩來的鞭子又吓退一步。
“憑什麽?”
“什麽憑什麽?還是京兆府大牢你呆着不舒服,想讓我派人護送你去大理寺水牢呆着?”
“大人,此事真與我們無關呐。”幾名神色憔悴的富家公子也紛紛走上前來連聲哀求。
“啰嗦。”玉琳琅丢給他們一個“好自爲之”的眼神,轉身就走。
卞承榮還想叫喚,陡然被飛來的兩顆小石子點住啞穴,悶哼一聲癱坐在地,張嘴都發不了任何聲音。
“聒噪的要死。”玉琳琅撣撣衣袖面含嘲弄,“這些公子哥兒啊,就是平時吃穿太好。每天安排一頓飯就夠了,隻要餓不死,都不算什麽事兒。省得他們吃飽喝足還有氣力狗叫。”
她走了幾步,又轉頭朝靈鶴看了眼,“記得向那幾家收夥食費,京兆府可不白養這些廢人。”
靈鶴兀自偷笑,點頭應下。
玉琳琅上工也就上個半天,中午在京兆府内用過膳,便順順當當翹班回家了。
隻是馬車走沒多遠,車夫便輕輕敲了下車轅低聲對她說,“大人,有車跟着我們。”
玉琳琅也發覺了,掀開簾子向後看了眼。
一輛馬車就不遠不近跟在他們身後,好似從府衙出來拐上正街,便跟了他們一路。
“哪家的馬車?”
“看不出來,馬車上并無任何标識。”
玉琳琅放下車簾閉目養神,“無礙,不用理會,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