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點點頭,“冷顔公子所言倒也不無道理。但天理昭昭王法尚在,裴夫人買兇殺人乃不争事實。隻要你一句話,我幫你告。”
裴冷顔頗有些動容,“大人因何如此幫助冷顔?”
他自小孤身一人随母長大,見慣了到處白眼,尤其入京後,更是沒少被裴府上下诟病。
裴府他并不是沒回過,隻是回去幾天就受不得那閑氣,自己出來了。
母親前些年做生意也爲他攢下不少家當,他隻要不賭不幹什麽壞事,這輩子衣食無憂也夠了,何必在裴府受那等子閑氣?
大人眨眨眼,一句“你長得還行”差點脫口而出,陡然被身邊的靈鶴擡手捂住。
靈鶴真是太了解自家孩子了。
她這一張嘴,他就知道小家夥狗嘴吐不出象牙……
玉琳琅瞪他。
靈鶴讪讪放下手,笑着對冷顔公子道,“我們狐狐最是熱心,匡扶正義的事她沒少幹。”
“大人善心善德,冷顔感佩在心。隻是此事即便鬧上京兆府,也未必能治得了裴夫人的罪。若真想對付那老婦,還得多收集一番證據才可。”
“你說的也在理。”玉琳琅點頭,頗爲欣賞瞧他一眼,“那這樣,此事就給她裴府先記下。等事兒積積多,再給她一次性爆料出來!打那老婆子一個措手不及。”
“都聽大人安排。”
玉琳琅伸手拍拍他,“給你寄匿名信的人抓到了,你想見見麽?”
這下輪到裴冷顔驚訝,“難道派發死亡請柬的另有其人?”
“那當然,丞相夫人隻是乘了把東風而已,給你寄死亡貼的定是你閣中之人。”
“你們先前也說了,那帖子是突然出現在你房内,你前後離開也不過須臾光景。”
“還能有什麽人對你房間布局如此清晰明了?”
盧管事驚了驚,“大人,究竟是何人啊?”
“是冷顔公子外屋的灑掃小厮,你們有印象麽?”
盧管事幾人皆搖搖頭,表示毫無印象。
玉琳琅一攤手,“看吧,連你們都對他沒有絲毫印象,可見他砸進人堆都砸不出半點水花。”
“沒事,人我們已經抓了,帶回京兆府衙門,此事便算了結。”玉琳琅看了眼滿面震驚地冷顔公子,擡手拍拍他肩膀,忍不住提點一聲,“以後這用人啊,還是得多留意。啊。”
“那什麽,很多變态吧,他們臉上并未寫變态二字,需用心觀察方能察覺出端倪。”
冷顔公子起身,恭敬行禮,“多謝玉狐大人靈鶴大人。”
“行了你們忙吧。”玉琳琅揮揮手,與靈鶴一同向外走去。
盧管事追出去急急忙忙問,“那大人,周書生一事……”
“哦,那華康書院的學子啊,跟你們驚鴻閣也沒多大關系,不必擔心。”
盧管事大喜過望,“大人,那毒素已查出是誰所下?”
玉琳琅颔首,“毒是你們廚房送菜,半道被下的。下毒之人倒有幾分本事,差點神不知鬼不覺就弄死那書生了。”
“好在他命不該絕遇見本大人。”
“是是是。”盧管事絕對贊同,連連點頭誇贊,“大人可謂是那書生的再生父母,若沒大人幫忙,書生早已魂歸天外。”
“那是。”玉琳琅頗爲得意,“書生自己來我們京兆府報案了,以後這事兒,跟你們也沒啥關系,不必記挂。”
盧管事大大松了口氣,連忙拱手一揖到底,“多謝大人!”
“诶對了,我來你們閣子好兩天,也不知你們驚鴻閣東家是誰。”
盧管事露出個尴尬笑容,“不瞞大人,咱這東家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老奴其實也沒見過東家的正臉。”
“哦,這麽神秘啊。”玉琳琅笑着點頭,擺擺手,“行了不用再送,我們回了。”
盧管事哪敢,恭恭敬敬将人送到驚鴻閣門口,忙又朝等在一旁的沐昭三人行禮。
“忙去吧。”玉琳琅揮手示意管事離開,笑着迎上世子,“上衙去了,可要我送你們一程?”
平康郡王翻了翻白眼,“還是郡王我送送你們吧。”
沐昭微微一笑,當即拆台,“郡王沒車,他自己還要蹭車。琅兒先去忙吧,我們空了再聚。”
“好。”玉琳琅瞟幾人一眼,“你們幾個病号别四處溜達了,趕緊回府歇着吧。”
陸淺沐昭都乖乖應聲點頭,平康郡王翻着白眼道,“玉狐大人眼裏,你倆都有病。”
“你有病。”玉琳琅瞪他一眼,拉着靈鶴就走。
待上了馬車,靈鶴翹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看她,“狐狐啊,你剛爲什麽不跟冷顔公子說實話?”
“我怎沒說實話了?”
“呵呵你怎沒告訴人家,我們查到那小厮屋裏,發現很多張冷顔公子衣衫不整的畫像,有的已被揉成皺巴巴之樣,顯然是那厮沒少愛撫……”
“這種事就别說了吧,我看人家冷顔公子是正經人,說了怕是得有心理陰影。”
靈鶴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家狐狐果真最會憐香惜玉。”
玉琳琅一聽,還挺高興,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我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呐。”
……
翌日清晨,玉狐大人神清氣爽起了個大早。
路上吃了頓豐盛早膳,拎着包煎餃悠哉遊哉來到府衙。
剛到門口,就見赤兔火急火燎沖出,差點跟她迎面撞個正着。
“喲這麽巧,你有福啦小兔,本大人給你帶了煎餃。”
“狐狐啊,你怎麽又惹事了?”
“我惹啥了我?”玉琳琅一臉愕然。
她昨兒剛解決完驚鴻閣的事,今日正是一身輕松的當口,她犯啥事了莫名其妙。
赤兔繞着她連連跺腳,拉住她胳膊往車上推,“你你趕緊進宮,趕快。方才内侍總管來了,陛下宣你即刻進宮。”
“我沒事我進宮幹啥?”
“有事,有大事。狐狐啊,你又又又被人彈劾,如今陛下下旨,讓你即刻進宮庭辯,你還等啥,趕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