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玉琳琅點點腦袋。
她就是覺着,自己好不容易從閻王手裏掙回來的一條命,決不能讓其他人嚯嚯了。
再說要真被嚯嚯了,她上哪去找第二個中了古毒還能繼續活蹦亂跳的範例?
“我就是擔心失去一個病例。”
“對,還是個長得這麽好的病例,失去了絕對是一大損失。擱哪再去找個長得這麽好,性情又溫順的病号啊!唉,損失損失。”七錢給她掖好被子,“姑娘快睡吧,咱明日還得早起去鎮妖司上工。”
玉琳琅瞪了眼七錢出門的身影。
瞎說什麽大實話!
玉琳琅一夜好眠,等晨起時,連夜搜集到的消息也已遞到自己跟前。
她一向對手下人辦事效率很滿意,接過卷成薄條的紙攤開看了看,“這浮雲山的賊寇竟能盤踞四個月??”
開玩笑的吧!
那是哪兒?那是皇城郊外,皇莊與諸位朝臣的莊子,多半就在那塊區域。
就拿浮雲山山腳那塊地來說,就是皇帝老爺正兒八經賜給那啥虢國公主的莊子。
就這?還能讓賊寇在此盤踞四個月之久,龍虎營幹啥吃的?
“姑娘您不知道,這還是龍虎營校尉自己瞞下的事。隻不過最近因爲那一帶流民進出搶劫行客商,被鎮妖司雷豹司判察覺異樣,事情才被徹底捅出來!”
“那些賊寇中,據說有個特别厲害的人,會拿草木石塊布陣。龍虎營那位校尉,曾派出一隊人馬約有百餘人,上山剿匪,随後便一直未歸。”
玉琳琅有些吃驚,“他?是豬麽?他私自出兵了??”
皇帝讓龍虎營駐紮在郊外,那是爲保證上京及皇朝安危好吧。
在大齊,不得軍令而擅自調動,那可形同謀反啊,真正是個豬頭校尉……
七錢笑眯眯直點頭,“所以說這個故事說來話長啊,就得追溯到四個月前。說是那校尉的哪個親眷,帶着家小統共十二人,入京時竟被浮雲山劫匪給劫上山了。”
“校尉一聽這事,那還得了,忙囑咐百夫長點了兵上山營救。”
“他本以爲啊,這隻不過是哪兒流竄來的流民,派點人上去鎮壓下,把人救回來事兒就完了。卻不知對方竟是個有本事的,他派去的百夫長連帶百來個兵,在浮雲山完全銷聲匿迹。”
“這下可把那小校尉吓壞了,他以爲一來一回就能搞定的事,結果沒搞定不說還損失百十來人。這被朝廷得知,私自出兵的罪名不小。于是一邊悄摸派人繼續上山搜尋,又飛鴿傳書他哥救命。”
玉琳琅挑眉問道,“他哥是?”
“正是武德司另一位指揮使大人黃連山。不巧的是,黃大人出京辦差多月,一直未能返京。”
“這黃校尉想等他兄長回來處理此事,便一直壓着未上報。最要命的是,他後續接連派出十數個巡邏兵,悄摸上山,可最終也都無影無蹤。”
“他就真慌了神,再也不敢派人上山搜尋。”七錢說着搖了搖頭,“姑娘,您說這黃校尉還能保住小命麽?”
“私自動兵,隐瞞不報,哪條都是死罪。”玉琳琅冷笑一聲,“他親哥就算是個太子,也保不住他。”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動真格來說,那就是謀逆大罪。
這龍虎營又不是他家的私兵營,那是大齊派在京郊駐守的兵營。
這事搞得不好,他兄長那位武德司指揮使也得吃挂落,他可真正是害慘他們一家了。
“姑娘,我們的人已跟在世子後面上山了。”七錢小聲說道,“皇帝陛下讓世子帶領龍虎營三千人盡數上山剿匪。聽聞世子精通排兵布陣,應是沒什麽大問題。”
這也是皇帝老爺欽點沐淮之帶兵剿匪的原因之一。
這是大齊最善謀的年輕将領,即便永佑帝不想承認,但這位真比他膝下那些不肖兒子們,優秀太多太多,幾乎毫無可比性。
玉琳琅這小心思也不由活絡起來。
說的她都有點想去浮雲山瞅瞅這什麽陣法了,還挺厲害,一下就讓龍虎營百夫長等人全陷了進去。
自從她研究那古銅鏡陣圖略有小成後,别說心還挺癢癢的,就想随機嚯嚯一下别個人。
這回聽說浮雲山有人搞布陣便心動了起來。
研究再多都不如親身實踐,玉琳琅想着等下去鎮妖司逛一圈,若無事便騎着她心愛的獨狼出城晃晃。
獨狼回城後,一直在她的後園子裏打轉,也挺可憐見的,得帶它出去放放風。
心思一定,她便草草用了個早膳馬不停蹄趕去鎮妖司點卯。
陸淺和霍澤元早就在了,見她快步進門不約而同擡頭看向她。
玉琳琅想到霍澤元那糟心同僚,忍不住對他咧了咧嘴,“讓霍大人整日在我們鎮妖司幫忙還怪不好意思咧。你們武德司出這麽大的事,之後應該有的忙了吧。”
霍澤元一聽她幸災樂禍的口氣,便心知肚明這位應該知曉浮雲山的事了。
霍大人牽起嘴角劃出個冷硬弧度,“不麻煩。”
玉琳琅滿頭問号?
我何時說麻煩你了!
自說自話,跟他大姑霍錦繡一樣,又可笑又自以爲是讨人嫌。
陸淺感覺氣氛不佳,忙捧着一堆資料走到玉琳琅身旁,“玉狐大人,我們去翻看下搜集來的胡府資料,看能否從中找出些端倪吧。”
“好好。”玉琳琅轉頭對着陸大人,一張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陸大人還是你細心,效率又高,你這可是幫我大忙了。”
霍澤元冷眼瞥他們一下,嘴角弧度又硬了幾分。
傻子都能瞧得出來,這玉狐大人分明不太待見自己!
然而霍澤元搜遍腦子也搜不出個所以然,他自認與這位玉狐大人從前并無交集,也不知對方爲何看自己不順眼。
玉琳琅和陸淺在同一間小室翻了半天資料,直到一起用了午膳這才溜班跑路。
下午,玉琳琅跨上她的獨狼直奔城外,爲避人耳目專挑幽僻小巷穿行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