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長暫且壓下心裏的震驚,隻聽的這話,他又疑惑不已,石榴丫頭這又是要整那一出?
“清河河岸?那可不是宅基地,石榴你要買這裏,怕是不容易,村裏人都要在那河岸打豬草呢。”
石榴笑眯眯道:“我知道,不過除了這河岸,村裏可以打豬草的地方還很多,不會影響了大家夥喂豬的,裏長叔若是答應将這河岸的地賣給我,那也是惠及村裏的大好事,相信村裏大家夥都是不會有二話的。”
裏長聽的心中一動,惠及村裏的大好事?
“難不成石榴是想買下這裏擴建作坊?”
能讓村裏沒有二話的,也就是李家如今叫村裏都巴望着的作坊再招工了。
石榴點頭,“沒錯。”
前不久又賣出一塊宅基地,眼下村裏就剩村南頭靠山腳還有兩塊宅基地了,石榴不買那裏,卻要買清河河岸,這是要擴建多大的作坊?又要招多少人?
哎喲!
裏長裏頭跳得慌,略一沉吟,道:“你容我考慮考慮,明兒給你信兒。”
石榴也沒想過這會兒就能買到手,聞言也不再多說,隻點了頭,謝過了裏長,便即告辭了。
她一點也不擔心,這事裏長一定會答應的。
回了村東頭,自家門前正熱火朝天的忙活着,明兒新房進火,今兒下午族裏幫忙張羅酒席的婦人們就已經來了,石榴先一步讓人送來的肉正好洗過了放上了案闆。
見石榴回來了,這幾日都擔心着她的家裏衆人才算是松了口氣,雖然昨兒就聽回來的李繼貴叔侄倆說過了城裏的情況,但見了石榴,還是少不得又問一遍。
石榴接了自家大姐給倒來的一碗水喝了一大口,忙将童玩齋的情況都說了,生意穩當的很,今兒她回來之前,鋪子又接了兩套全套的預訂呢。
知道閨女回來了,李繼和也暫時丢下了手裏的木工活,回來喝口水,問石榴道:“你四叔說昨兒本來你要跟着回來的,好像劉東家突然找你,這就沒回來了,劉東家找你啥事啊?”
石榴也不瞞着,将跟李榮棕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完了還打開了抱回來的匣子,給李繼和他們看,“喏,這就是那莊子的契紙,包括田地還有莊戶這些……”
李繼和宋氏包括李老爹老袁氏還有李香梨全都聽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石榴又談了大生意?得了個莊子不說,還要擴大作坊?
李老爹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田地,望着那匣子眼眶都激動的紅了,“石榴,哪張是田契啊?給爺爺看看。”
石榴便即從匣子裏頭抽出水田和旱田的契紙給他,“一共有四十畝的水田和八十畝的旱田,還有十幾個山頭來着!”
李老爹并不識字,隻看着那契紙瞧着跟自家的田契差不多,眼眶就不禁噙了淚,“好好好……”
他就得過十畝水田,可現下孫女一得就是四十畝,好啊好啊!
李老爹激動的不行,又反應過來,怕把契紙給弄壞了,趕緊給石榴,讓她好好的收起來。
李繼和看得也激動,他家閨女還真是能幹。
至于宋氏更是掉頭往屋裏去給财神爺上了一炷香,多謝财神爺保佑她閨女發大财。
莊子的事不多說,但田地的事也瞞不了,不過一下午,村裏就都傳遍了。
至于怎麽傳開的,自然是從裏長那裏。
石榴從裏長家離開後,裏長想了想,便讓孫子去喊了幾家人的當家人來。
這整個下河村,原來李氏一族沒來之前,就兩大姓,一姓劉,二姓孫,都是同宗族人,另外就是七八戶散戶。
裏長便是姓劉,他就能做他們劉氏的主,但村裏也不止劉氏人。
“當家的,你不說想着給保娃說石榴嗎?我看可等不得石榴再大點了,就她這掙錢的能耐,再等,咱怕是說不上了。”裏長媳婦見孫子跑出去了,不由湊上來,她剛剛也聽着石榴丫頭的話了,心裏也是訝異,那繼和家的還真是會生閨女呢!
裏長聽着這話,想也沒想就搖了頭,“現在說也說不上了,雖說保娃是長子,将來分家能得幾十畝田,可石榴家現在可是有百十畝田不說,還有兩個鋪子和這麽幾個作坊呢!這就是說鎮上城裏的人家都說不得,村裏哪留得住她呢?”
裏長婆子向來聽男人的話,聽着他這般說,倒也不起這個心思了,主要保娃也就是侄子,要她還有兒子沒說親,她肯定更上心的。
“那清河河岸的地,你真打算賣?”
裏長道:“李家擴建作坊,這可是惠及村裏的大事,我作爲裏長,自然是巴不得促成這事,就看其他人會不會想了。”
很快,李族長和孫氏的族長和還有七八家散姓的當家人都來了。
裏長讓他們都坐了,這才将石榴要買清河河岸的地擴建作坊的事說了,問他們的意思。
衆人一聽,不由都朝李族長看去。
“要擴建作坊啦?這是擴張了大生意啊!”
“這次要建多大的作坊,招多少人啊?”
“……”
李氏族裏家家都有人在作坊做工,還有年初招進了村裏的十五個婦人,這幾個月下來,賺了不少的工錢,日子過的顯而易見的好,以往隻有秋收才會做了肉吃,可現下春耕播種這農忙也頓頓不斷肉了呢!
那每到飯點,倒是都是肉香味的,他們早就饞得慌了。
雖說他們靠着掐幾個月田艾也賣了些銀錢,可這比起作坊做工,那就差老遠了。
他們早晚就盼着李家再招工呢!
現下聽的終于要招了,都是激動得很。
李族長剛剛已經見過石榴,從石榴那裏知道這事了,當下也是點頭說起來,“是,石榴跟城裏的劉東家談了樁大生意,所以要擴建作坊,石榴說了,這次招工,村裏每家每戶都至少有一個名額!”
一聽李族長這話,衆人頓時都喜形于色起來,嘴裏也沒落下。
“這可是大好事啊!”
“村裏啥地方都能打豬草,不差清河河岸那點地!”
“是這個理!這也是爲了咱們子孫後代好咧!”
“沒錯沒錯,我沒意見!”
“……”
七嘴八舌的,沒一個反對的。
裏長也是早在意料之中,當下就道:“既是如此,那清河河岸的地,就賣給繼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