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斯言知道多說無益。
啧。
戀愛的酸臭味。
他果斷選擇上樓準備點外賣。
将這一桌“美食”全部留給他爹享用。
應淮序:“……”
見應斯言上樓了,黎昭趁機問了些不能在小孩面前問的事情。
“那個人後續怎麽樣了?”
她問的自是應方煦。
有那些證據,蓄意謀殺他們這件事肯定沒跑了。
主要是十年前,小孩父母的事情。
“事情牽扯較大,我派人去調查過那個賬号,牽扯比較廣,牽扯了M國一方比較大的惡勢力,事情可能沒那麽容易結束。”
“惡勢力?”
應淮序輕點了點頭,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有些事情他稍稍隐瞞了些。
宋氏集團那邊……
該盡早處理一下了。
……
夜深露重。
應斯言躺在床上睡的不是很安穩。
夢境裏,一直不斷重複着那晚看見的大火和爆炸,額角逐漸浮現細細密密的汗。
如同夢魇一般,糾纏他好幾晚了。
房間門突然“咔哒”一聲打開,床上的應斯言瞬間驚醒。
他睜開眼,黑暗中,他瞧見門口出現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很熟悉,就是有點偷偷摸摸的。
是她?
這麽晚了,她來做什麽?
見她已經靠近,應斯言閉上眼裝睡,想看看她要做什麽。
黎昭蹑手蹑腳走了進來,停在他床邊,湊近看了眼,溫熱的氣息輕輕噴灑在他臉上。
應斯言差一點兒就繃不住要睜開眼露餡了。
他能輕易感覺到這女人現在離他很近!
藏在被子裏的手忍不住攥緊了床單,身體僵硬。
如果不是現在房間一片黑暗難看出來,黎昭估計就要發現他其實根本就沒睡着了。
她到底要做什麽?!
就在他即将憋不住破功,他躺着的枕頭突然擡起了點,一個鼓鼓囊囊的東西被塞進了他枕頭下。
随後,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小孩,新年快樂。”
那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
磚頭?蛇?書?衣服?
他心裏雖好奇,但依舊沒有急着睜開眼。
一直到聽見腳步漸漸離開,房門再次被關上,房間内寂靜了好一會兒,才睜眼坐起來。
一手在枕頭下掏了掏,另一隻手伸手去床頭拿手機。
迎着手機屏幕的光,他看見自己從枕頭底下掏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
應斯言:“……”
應斯言表情有一瞬間錯愕,他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給他塞了一個紅包。
爸爸媽媽去世之前,每年過年,他都會有一個紅包。
可自從爸爸媽媽去世之後,他爹不是個會講究這種事情的人,每月都是定時定點從銀行打錢,每個月的錢多到他都花不完。
但在看見别的小孩有紅包時,哪怕那紅包隻有薄薄一個,根本比不上他爹轉賬給他的錢。
但他還是會忍不住羨慕。
因爲那是來自爸爸媽媽的愛,而不是銀行一串冰冷的數字。
沒想到時隔數年,他第一個紅包竟然是她給的。
一種莫名的情感悄然順着血液蔓延上心髒,溫暖也從拿着紅包的掌心一直延伸至四肢百骸,喉間澀然。
他不會表達感情,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但她好像總能明白他尖銳獠牙下的柔軟。
了解他的不坦率。
并且從不介意。
真是一個……
“善良到愚蠢的女人……”
應斯言抿着唇,将紅包小心翼翼放在枕頭下壓好躺下,阖上泛紅的眸子。
蠢女人。
“新年快樂。”
——
年後,一切仿佛都進入了正軌。
應方煦的事情被應淮序壓了下來,沒掀起多少風浪。
應氏集團和宋氏集團之間的關系越發暗潮湧動,隻不過礙于兩家現在還聯合舉辦着設計大賽才一直沒有動作。
畢竟這個時候出事對兩家都沒有好處。
學校一開學,應斯言又重新回到學校去上課了。
黎昭開着車停在西京學院門口。
“到了。”她回頭看着那個低頭玩手機的少年,“再不下車本公主給你拉去賣了。”
面對她的威脅,少年依舊不緊不慢的收起手機,背起書包打開車門。
臨下車時還回頭補了句:“傍晚放學記得來接我。”
黎昭眉頭一挑:“憑啥,把本公主當司機了?”
應斯言沒搭理她,關上車門往學校裏走。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黎昭笑罵了句:“無禮的臭小鬼。”
開着車揚長而去。
BayLaurel的首次服裝發布會還在緊密籌備當中,距離服裝大賽的獲獎名單出來也僅剩三天。
這一次大賽的獲獎名單并不會将參賽設計師的獲得獎項直接告訴參賽設計師,隻有他們到達現場後,會有主持人現場宣布獲得的獎項。
聽說這一次還請了不少媒體來造勢。
至于是哪邊的手筆,可能都有。
但在此之前,她先接到了一個不速之客的電話。
“喂。”
名字是未顯示号碼,不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誰。
“是黎小姐嗎?”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還帶着點啞。
黎昭眉頭蹙了下,沒有回應她,而是反問道:“你是哪位?”
“我是……榆景媽媽。”
黎昭一愣。
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應榆景那小孩的媽媽給她打電話。
将應方煦送進監獄這件事,她唯一覺得有一點點愧疚心的就是對那小孩了。
那天他們匆匆離開,她沒有見到他,想來那小孩睡醒後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很難過吧。
那小孩年紀還那麽小,爸爸就先坐牢了,肯定會對他未來生活有所影響。
黎昭沉默片刻:“有什麽事情嗎?”
秉持着她是榆景的媽媽,平端生出幾分耐心。
“黎小姐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能不能見面聊聊?”
“……可以,明天下午兩點,地點你定。”
黎昭對于她到時候見面了要說什麽心裏都有數,但還是給了她這次機會。
求情?
打感情牌?
想讓他們放過應方煦?
可以啊。
讓阿言死去的父母活過來他們就同意放過他。
如果做不到的話,誰又有這個權利代替阿言原諒他?
電話那頭的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驚喜,語氣十分平淡:“好的,那我一會兒發個地址給你,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