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柳雲霜收拾好了東西。
拿上了錢和票,就準備去縣城了。
布票可能不是很夠,需要去黑市轉一圈。
正好,把棉花的錢給喬易乞送過去。
早晨已經挺冷的了,她加快了速度,還能好一點。
到了縣城,估計七點左右的樣子。
這個時候,天亮的要比夏天晚一些。
她故意從黑市旁邊路過,一點不停留的樣子。
這邊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還沒有恢複是吧。
因爲時間短,她也不敢大搖大擺的去看,也就過去了。
喬易乞上次帶她去的那個院子,距離供銷社不是很遠。
她覺得跟前的那個,估計也不安全,人家常年做買賣,肯定也不會繼續住了。
就去了那旁邊的找人,沒想到還真的在。
開門的是慶子,一見到她,也是一陣吃驚。
“大姐,快進來。”
“好。”
到了堂屋,她被安排坐下。
“大姐,這次來是有事啊,喬爺還沒起來呢。”
說着,柳雲霜把背簍裏面的一包蘑菇幹和一些榛子拿了出來。
“上次你們給我送了棉花和布,都沒有拿錢。
我這心裏過意不去,正好過來辦事,就送過來了。
這是今年的新榛子和蘑菇幹,拿給你和喜子兄弟嘗嘗。”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是帶着東西上門的。
“哎呀,大姐,多謝您,我真是好多年沒吃過這新鮮的榛子了,就想這一口呢。”
柳雲霜也滿是笑意,不管真假,起碼面子上好看。
“喜歡吃的話,過兩天我再送點過來。”
“可不敢麻煩了,您也忙啊!”
“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份啊?”
人未到,聲先達。
喬易乞從後面出來,顯然是才起來,正把領子翻出去呢。
“喬爺,好久不見。”
她趕緊起來打招呼,人已經到了跟前了。
“我去沏茶~”
慶子很有眼力價的離開了,把空間留給兩人。
“不是說了,以後叫我名字就行了。”
“是是是,這不是忘了。
對了,我是過來送棉花錢的。”
說着,就把口袋裏面的手絹拿了出來。
這是許知晴的,她早晨走的時候,臨時借用了一下。
“您看看,夠不夠。”
讓喬易乞說多少錢,估計人家也不好意思,她就直接遞過去二十塊錢。
算上布料,肯定是有富餘的。
隻不過,票據難弄,價值就不好說了。
“不用,雲霜,你拿着就行,算是我送的。”
“那怎麽行,一碼歸一碼,要是您不要錢,我後面有事兒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喬易乞也聽出來了話外音,當即問到:“是什麽事兒啊?”
“唉,這不是黑市那邊不讓弄了。
我還想買點被面、褥子面什麽的,手裏頭沒有票。”
言外之意,要是有的話,也不會過來麻煩你的。
接收到了信号,喬易乞直接把慶子喊了過來。
“去拿一些布票過來,副食品、工業券、日用品的也都帶一些。”
轉頭,又問她。
“糧票還有嗎?”
“有,糧食夠了。”
“嗯,那就再拿一些糧票過來。”
柳雲霜有些懵逼,是她表達不清楚嗎?
“喬爺,糧食夠了,不用糧票。”
主要是,她今天也沒有帶太多錢。
慶子已經出去了,對方微微的皺眉,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你生氣啦?”
“不用喊我喬爺,你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咱們打交道也好幾次了,沒必要那麽生分。”
額,好吧,原來是這個事情,吓死人了。
“我是覺得喊名字挺奇怪的,不帶姓氏,又覺得過份親昵了。”
“那你喊我喬大哥就行了。”
“啊?你開什麽玩笑,喊你哥?”
“是啊,有什麽不妥的,我今年三十二歲了。”
真的是,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觀。
“你居然32了,看着一點都不像啊,好像25、6歲的大小夥子,哈哈~”
幹笑了兩聲,發現對方一臉嚴肅。
趕緊閉了嘴,不知道又觸犯了他的哪片逆鱗。
“不好意思,總是覺得你長得比較年輕。”
“沒事~”
正好,慶子也過來了,手裏頭拿了不少票。
“老大,您過目。”
喬易乞隻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就示意他給柳雲霜。
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這可都是寶貝啊!
“哎呀,多謝你,慶子兄弟。”
“大姐,沒事,你看看夠不夠用。”
“夠了夠了,就是不知道,這些要多少錢?”
今天帶了一百塊,本來想了給了棉花錢。
剩下的還要兌換布票什麽的,加上供銷社裏面的花銷,也就所剩無幾了。
這麽多,肯定要很貴的。
“二十塊錢吧!”
“二十塊錢,你确定?
喬大哥,我說一碼歸一碼,你可别吃虧啊,這麽多的。”
旁邊的慶子,也是震驚的。
“不吃虧,我們這裏票據多得快長毛了。
好多都是有時間限制的,不賣出去,就真的爛在手裏了。”
好家夥,慶子都不敢擡頭。
既然如此,幹脆就不要好了。
隻不過,他的表情管理做的非常好,并沒有讓人看出來有什麽不妥。
“真的?”
柳雲霜還是半信半疑的,有時間限制是正常的,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票據都有。
“是!”
喬易乞回答的簡短且斬釘截鐵。
“那行吧,對了,你們有沒有手表票。”
“你想買手表?”
“嗯,就是覺得看時間不太方便。”
這個不在計劃内,不過還是問了。
“去拿。”
好家夥,還真的有啊!
喬易乞上次就看到她對手表十分感興趣了,估計也是喜歡的。
最後,一共給了五十塊錢。
算上提前給的棉花錢,她手裏頭就剩下三十塊了。
買手表肯定不夠,不過,買布還是綽綽有餘的。
告辭了之後,直接就去了供銷社。
小院裏,慶子有些無語。
“老大,那麽多的票,怎麽賣這點錢。
你不想要,直接送給柳大姐就是了。”
喬易乞拿了一個榛子,在手裏頭把玩。
“一分不要,她也就不要了。”
“所以,您是爲了讓她安心。”
喬易乞沒有說什麽,拿了那包榛子就走了。
“哎,老大,那是給我和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