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戲,挖完坑,陸菀就懶得再陪着一群小人了。
趕緊回房換上一身鮮亮的襦裙,帶上最喜歡的火狐領圍,裹着厚厚的裘皮大氅急吼吼的趕去大公主府。
一大早她就派人去問過,大公主今日在府裏,還叫來幾位新進教坊司的清官飲酒作樂。
這還了得!
讓她收男寵,不是讓她收一群小嫩鴨啊!
大公主被人抓住小辮彈劾,直接影響到皇後和太子呢。
……
趙如意抱着賬本和庫房鑰匙,興奮的回到自己房間。
對府裏的賬目,趙如意心裏有數。
陸菀帶走的嫁妝并非全部,何況陸菀已經答應老夫人幾間鋪子的收益依舊給侯府用,但真的拿到賬本的時候就傻了眼,還真隻剩下公賬的銀子。
侯府名下的兩間破鋪子一年也就幾百兩銀子,其他進項幾乎沒有,侯爺的俸祿哪裏夠養這一大家子?
趙如意氣得将賬本狠命一丢,胖丫鬟吓得不知所措,躲到一旁。
氣過後,趙如意不甘心,親自撿起賬目仔細看,必須要想出辦法來,重新獲得侯爺的愛。
要讓侯爺知道,她也有能力替侯府賺銀子。
陸善淵差不多十來天沒到她院子裏來了,趙如意知道他沒出府,一般就在書房,特意打扮一番去見他。
以前,陸善淵的書房她想來就來,完全不用通報,今天卻被攔在門口。
大丫鬟莺月福了福:“側夫人,侯爺正在會客,吩咐不讓打擾。”
趙如意惡狠狠的瞪她,這個死丫頭仗着自己是侯爺身邊第一人,整天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以前,這裏我就進出自如,侯爺從來不阻攔。”
莺月一笑,帶着諷刺:“您都說是以前了,以前您是老夫人的外侄女,府裏人都給您幾分面子。如今您是側夫人,該如何就如何了。”
趙如意氣得不行,又不想和莺月鬧僵:“我是有正事和侯爺商議。”
“侯爺說了,任何人不得打擾!”莺月絲毫不讓。
趙如意氣急了,如果不早點讓陸善淵支持她,沒當幾天家就要沒銀子了。
把心一橫,索性沖着裏面喊:“侯爺,妾身有正事尋您商議。”
屋裏正有人低低說着話,猛然被打擾,倏然一靜。
趙如意也有些慌了,察覺到自己魯莽。
腳步聲傳來,莺月趕緊半蹲,“侯爺,是奴婢沒攔住。”
厚厚的布簾一動,陸善淵怒着一張臉:“成何體統!”
“無妨,事情已經聊完。”溫潤的聲音傳出,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了出來。
目光淡淡的落在趙如意身上,對陸善淵叉手,“告辭。”
“莺月,送送呂大人。”
莺月忙應着,恭敬的引着人走。
趙如意紅着眼圈,委委屈屈:“表哥……”
“不要再叫我表哥!”
哪門子的表哥。
第一次被陸善淵怒斥,趙如意再也忍不住,淚珠就落了下來,輕咬唇瓣,低着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以卑微的态度福了福,轉身欲走。
陸善淵忽然不忍:“進來吧。”
趙如意猛然轉身,一雙鳳眸噙淚,幽怨的凝視他。
陸善淵不由歎口氣,上前握住她的手,帶着進屋:“下大雪了,還穿得如此單薄,病了怎麽辦?”
趙如意哽咽:“妾身看了府中賬本,心中焦急,想趕來請侯爺拿個主意,就沒顧上這麽多。”
陸善淵将她拉進房間,坐在炭爐邊上給她暖手:“掌家之權既然已經給你了,你就拿主意便是。實在拿不定主意的,問下母親。之前府中的事情都是母親管着的。”
趙如意腰肢一軟,坐在他的腿上,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語調嬌柔:“夫君,妾遇到難事,需要夫君支持。”
摟着柔軟無骨的身子,久未在一起的陸善淵心裏化成了水,托起下巴親了一口:“你說,有何難事?”
趙如意坐直,認真道:“我細細盤了公賬中庫銀,加上其他值錢的物件,府裏的開支維持不了幾個月。我們不能坐吃山空,得開源節流。”
她一向喜歡打扮,喜歡和秦氏比對奢華,忽然認真說開源節流,陸善淵倒好奇了。
“你說說如何開源節流?”
趙如意将自己想好的策略一一說了,陸善淵倒沒覺得手段太高,但她能有心在侯府的治理上,很是欣慰。
“你放手去做好了,銀子你不用太愁。很快我就有一大筆進項,到時候我不入公賬,直接給你就好。”
趙如意眼睛放光:“真的?”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陸善淵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紅豔的唇,低啞了音:“身子可調養好了?”
趙如意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麽,嬌羞得臉一紅,抱住他的頭在耳邊低語:“已經快好了。夫君,妾好好的養着,到時候一定喂飽夫君。”
陸善淵禁不住她的勾引,吸住唇将人使勁往懷裏搓揉。
“奴家身子沒好也能服侍夫君。”嬌滴滴的聲音一調三彎,媚眼如絲,柔軟的小手伸入陸善淵的褲腰。
陸善淵興奮的悶哼一聲,索性将人抱上書台。
送完人回來的莺月聽到裏面的嬌喘聲,頓時來氣。
老夫人命她盯着侯爺,莫要讓趙如意身子沒養好前勾引侯爺,女人的髒血會讓男人倒黴。
可這個死狐狸精整天就想着法勾引侯爺。
這時候又不敢闖進去阻止,無奈跺腳扭身就往春華院跑。
柳春煙算是莺月的師傅,她還是一等丫鬟時,将莺月從新進府的一衆小丫鬟中選了她,一步步教她成爲大丫鬟。
趙如意自私自利,有利于她的下人,她待之溫和,小恩小惠時常有,其他的都很苛刻。
這段時間侯府出事後,趙如意的本性便暴露出來了,除了她的心腹,其他下人她一不高興就打罵。
若是讓她真的得了勢,不得她歡心的人都會倒黴。
若要對付趙如意,她就得聯合柳姨娘。
柳春煙聽着莺月對趙如意的數落,笑着安慰她:“吃點心,這是知若拿來的。說是大姑娘特意買給我的。”
“大姑娘是個好的,可惜大夫人沒福分。”莺月歎口氣。
“可不是,大姑娘要出嫁了,将夫人剩下的嫁妝幾乎全部帶走了,你想以後侯府會是什麽樣的光景?”柳春煙嗑着瓜子。
莺月一籌莫展:“這可怎麽好?”
“有什麽啊,如果我們再來個有銀子的主母,不就好了?”
“啊?”莺月瞪大眼睛。
柳春煙經過這段時間早就想通了,什麽都是假的,男人的心拴不住就拴不住,自己兒子掙前程才是真的。
陸菀旁敲側擊的說府裏沒有能鎮宅的主母,遲早要衰敗。
如今毫無根基的趙如意掌家,她還不得想辦法将侯府變成她的?
莺月也是聰明的,壓低聲音問:“老夫人打算給侯爺另選繼室?”
“不然呢?侯府一日沒有主母一日亂,難道你想讓趙如意成爲正室?”
“那可不行,她那麽下賤,連帶我都覺得丢人。”莺月立刻搖頭。
“可不是。我們好歹也是侯府的正經一等丫鬟出身,比小門戶的小姐身份都要高出一大截。怎麽可以讓她敗壞了名聲?”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好半晌,莺月高興的回去了。
柳春煙将手中的瓜子殼丢在托盤上,拍了拍手。
大姑娘答應一直供陸修旬讀太學,還說府裏要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皆時也讓他給陸修旬指點一二。
明年二月就是春闱,陸修旬中個舉人她便阿彌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