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她再次摔出去,伸手拿了幾個軟墊,把兩旁固定住。
這麽大動靜,她竟毫無轉醒的迹象,鼻息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睡得和豬一樣死。
車子抵達,江瑜煙是被沐恩叫醒的。
她歪着酸痛的脖子,睜開迷蒙的眸子。
沐恩見她清醒了,矮着身子下車。
江瑜煙撐着手臂起身,卻軟綿綿摸不到實處。
她愣神了許久,才看向手裏抓着的東西,是抱枕。
“口水。”
忽然,身旁響起一道提醒的聲音。
江瑜煙忙擡手去擦嘴角。
嗯,确實是口水。
擦完她又嫌惡的找紙巾。
把這一幕收之眼底的顧重之:“……”
他幾乎下意識的收緊身子,和她保持距離。
大概是這個舉動,提醒了她身旁有一個人,且這個人全程目睹了她的糗态。
江瑜煙已經摸到一包紙巾,一邊扭頭困惑的看向他:
“你怎麽還在這兒?”
“……”
“想讓我抱你下去,嗯?”
像是被她的霸總發言惡心到,顧重之敲了敲車窗,讓司機把這扇車門打開。
“顧律師,不好意思,這扇車門是壞的,你走江老師這邊吧。”
司機聽到聲音,忙回頭解釋。
“……”
顧重之含笑的眼眸睨着江瑜煙,隻是笑不達眼底。
本該尴尬無地自容的某人,卻心安理得的靠在椅背上,紙巾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看着他明知故問:
“顧律師不下車嗎?”
顧重之扯唇:
“麻煩,讓讓。”
“不麻煩,我先出去吧。”
江瑜煙撐着手臂起身,一隻手去搭他的肩膀。
相處這幾天,她也算有些了解,顧重之看似随和,卻是邊界感很重的一個人。
何況有上次公交車上被她的‘鹹豬手’襲擊的前車之鑒,她料定,他一定會大驚失色的避開。
卻沒想到,他不閃不避。
江瑜煙意外的挑眉,認真看向車頂下那張臉。
一頭秀發自然垂落,五官深邃,英俊明朗,膚色白皙,最吸引人的是他那雙眼睛,狹長的鳳眼,眼角充盈着笑意,眼底卻盛着漠然的涼意,當你與他對視時,會不自覺的生出一絲畏懼。
或許,這就是所謂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場。
江瑜煙的手最後搭在了椅背上,再抽身離開。
顧重之緊随其後下車。
其他人都各自回房或洗漱或休息了。
楊靜怡和蘇晨和工作人員站在一起,見到從車上下來的江瑜煙,忙上前詢問她有沒有被吓到。
江瑜煙安撫了他們幾句,正想打發他們回去休息時。
秦雪忽然上前關心道:
“瑜煙你沒事吧?”
江瑜煙看向她的眼神有莫名其妙,還特意看了一眼周圍,才狐疑的開口:
“巴黎聖母院燒了,你無家可歸了?”
沒鏡頭啊,還假惺惺,她能裝,自己還不想奉陪呢。
怪累的嘞。
秦雪:“……”
她臉上剛醞釀的情緒,一副想說什麽,又怕傷害到江瑜煙的欲言又止,瞬間僵硬在臉上,顯得異常滑稽。
楊靜怡和蘇晨知道她們是‘情敵’關系,卻也沒想到江瑜煙會毫無客氣罵秦雪會裝。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除了把氣氛弄尴尬的某人,她随性散漫的扭着脖子,舒展着腰肢,和楊靜怡蘇晨打了一聲招呼,想回去洗漱休息。
楊靜怡和蘇晨和她揮手,示意她趕緊回去,好好休息。
楊靜怡回頭看着沉默不語的秦雪,有心打圓場笑着開口:
“秦老師這麽晚出來散步呢,陸總沒陪你嗎?”
秦雪看着轉身的江瑜煙,意有所指的開口:
“聽他們說瑜煙差點出事了,今晚我們幾個正好在房間打牌,都很擔心……骁庭也是。”
她着急的補充,生怕别人不知道陸骁庭一點不着急一樣。
“骁庭不是不願意過來。”
“畢竟是女孩子,讓我過來關心瑜煙更合适些。”
“隻是……沒想到瑜煙這麽讨厭我。”
說到最後,她一臉苦澀的搖頭,并沒有因爲江瑜煙那句話而生氣,卻又透着濃重的苦情味,更能争取到她人的同情心,從而批判江瑜煙的做法有多過分。
楊靜怡和蘇晨不了解兩人的糾葛,隻是這種關系,相看兩厭再正常不過,秦雪在他們面前示弱,是想借他們嘴這把刀去傷害江瑜煙。
能在娛樂圈摸爬滾打,紅過紫過也沉寂過,蘇晨和楊靜怡又怎麽會被她的三言兩語牽着鼻子走。
江瑜煙剛走出兩步,把她惺惺作态的話聽全了。
她知道秦雪想表達什麽,無非是,陸骁庭已經知道她差點出事,卻并沒有出現。
這說明什麽,說明陸骁庭一點不關心她的事,對她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如果是曾經的‘江瑜煙’,可能會難受。
現在的江瑜煙,會拍着胸口,慶幸逃過一劫。
什麽東西喂喂喂!
以爲她很想看到陸骁庭那張驢臉嗎,特别是他那雙看狗都是戲的眼。
大晚上,會做噩夢的好嗎。
秦雪見江瑜煙的身子停頓,知道她肯定聽進去了。
果然,她回頭看了過來。
秦雪深呼吸一口氣,臉上閃過一絲期待。
想看江瑜煙氣急敗壞,如果能像曾經每每見到她,癫狂的朝她撒潑動手就更好了。
江瑜煙卻并沒有看她,伸手拍了拍蘇晨和楊靜怡的手臂,笑容從容燦爛:
“你們還是回去休息吧。”
“别在這兒當觀衆了。”
“但凡擱個人在這兒站着,那都是她的舞台。”
“她能往死裏演呐。”
說完也不管楊靜怡和蘇晨的死活,潇灑的大步離開。
楊靜怡和蘇晨面面相觑,滿是尴尬的臉上,揚起的唇角,卻是遮都遮不住的笑意。
她怎麽這麽敢說。
哈哈哈哈,真的快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壓住笑意,小心翼翼去看一旁的秦雪,她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僵硬形容了,是屈辱,自尊,又有維護臉面的自嘲,苦情味十足。
要是旁人,楊靜怡和蘇晨肯定會安慰幾句,讓她回去休息。
可面前站着的是秦雪,又是另當别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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