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生仔細回想:“好像是這樣。”
“剛開始我以爲是打趣,但有沒有一種可能,無涯君确實是祖宗?”蕭塵徐聲道。
晏長生頓下腳步:“師兄這話是何意?”
蕭塵看向碧藍如洗的天際,眸色幽遠:“我曾經懷疑無涯君是仙人,但若無涯君是仙人,他不可能在天極宗停留這麽長時間吧?哪怕是仙人到四海八荒曆劫,也不至于千百年不離開。我查過一些資料,聽聞上古神一族并沒有完全滅絕,其實是留下了一位後人。原本這位神的神脈覺醒,便能成爲九重天上的主宰,卻聽聞這一位在四海八荒遊曆時被人陷害,至今未能化神。我就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無涯君就是上古神族的後裔……”
晏長生聞言臉色微變:“無涯君就是上古神唯一的後裔?”
“我也隻是查資料所知。巧的是,那一位以前所住的地方就是雪骨城,雪骨城擁有一顆能喚醒上古神神力的雪骨草母草,後來被奸人所奪,而且雪骨城也被摧毀,以至于那一位至今也未能喚醒上古神力,流落于四海八荒,居無定所。”蕭塵侃侃而談。
晏長生的臉色變了又變:“師兄所言屬實?”
“絕無虛言!”蕭塵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長生,你與我聯手也不可能是東方無涯的對手。旁的我不擔心,但若我的猜測無誤,那位奪走雪骨草的人一定會斬草除根,不可能留東方無涯活口,屆時青禾便會守寡,師兄能眼睜睜看着青禾墜入火坑而什麽都不做麽?”
晏長生眉峰緊擰:“青禾不聽我的話,她性子執拗,決定的事不會更改。”
“若她執意要嫁,我們就得讓她嫁不成。我們隻要讓那位奪走雪骨草的人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天極宗,屆時無涯君就必須離開天極宗!”蕭塵胸有成竹,覺得這樣能永絕後患。
這一來,晏長生與蕭塵一拍即合,理所當然地結爲同盟。
他們目标一緻,那就是讓礙眼的東方無涯遠離青禾。
樸宿院内,礙眼的人都走了,東方無涯才折回室内。
沈青禾正坐立難安,見東方無涯來了,她表情僵硬:“那、那個,我、我有點累……”
看到東方無涯朝她走來,她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
她卻不知,東方無涯其實也挺緊張。
在遇到沈青禾以前,他沒有過任何感情經曆,平素也沒有女人能近他身,他這還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沈青禾見東方無涯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她精神更加緊繃,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
直到他捏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摁,她疼得差點彈跳而起。
東方無涯這是要殺人嗎?
她看向東方無涯,東方無涯有點心虛,輕咳一聲解釋道:“你不是說累嗎?我幫你推拿推拿。”
沈青禾一聽這話立刻起身道:“我、我現在又不累了。”
東方無涯瞅着她,她無措地别開視線,尴尬得腳趾扣地。
“青禾,你怕本君?”東方無涯自省以前對她是不是太嚴厲了。
沈青禾想了想,搖頭回道:“我不怕你。”
說也奇怪,她真沒怕過東方無涯。他對她那麽好,她怎麽可能怕他呢?
隻是她以前把他當恩人,也當長輩,突然間他變成了她的未婚夫,他們還要睡在一起,她不習慣他身份上的轉變,尴尬啊。
東方無涯了然:“你不怕我,但你不太習慣我當你的男人,是嗎?”
沈青禾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不大習慣。師叔,我可以不嫁你麽?”
東方無涯瞬間黑臉,但在沈青禾擡頭的瞬間,他又恢複溫柔和煦的模樣:“如今四海八荒的風氣很不好,像南笙那樣的,前天喜歡晏長生,昨天喜歡蕭塵,今天她又去勾搭吳克。沈青禾,你可不能學南笙那樣始亂終棄。”
沈青禾無端端被扣了一頂“始亂終棄”的帽子,立刻解釋道:“不是這樣,我隻是不習慣師叔身份上的轉變……”
“時間長了就習慣了。”東方無涯打斷沈青禾的話,看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意味深長,“既然不習慣,今晚開始慢慢習慣,以後我每天晚上陪你睡。當然,你若喜歡叫我師叔,喜歡這種禁忌的稱呼,我也可以勉強配合你。”
沈青禾:……
“我會想辦法慢慢習慣的,但你可不可回碧霄樓?”沈青禾覺得東方無涯像是個可以打商量的人,索性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不可以!”東方無涯說着張開雙臂,以眼神示意沈青禾來幫自己寬衣。
沈青禾卻沒看懂:“師……你什麽意思?”
東方無涯很滿意沈青禾的反應,這說明她以前沒幫其他男人寬衣解帶。
“讓你盡早習慣我的存在,你可以從幫我寬衣開始。”東方無涯鼓勵地看着沈青禾。
沈青禾此刻算是深刻體會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别扭地挪到東方無涯跟前,手腳笨拙地幫他解衣襟領扣。因爲離男人很近,他溫熱的呼吸就在她的頰畔,讓她臉熱。
她悄悄挪眼,正對上他滟潋如春的桃花眼,她多看一眼都覺得扛不住,連忙挪開了視線。
說是說,跟這樣的絕色男人睡在一塊她不虧,反而是東方無涯虧了一些,他守了那麽多年的童子身居然就被她給奪走了。
想想這幾年東方無涯什麽好的寶貝都給她,最後還把他寶貴的童子身也給了她,她是不是該對他好一點兒?
思及此,她認真地幫東方無涯寬衣,嚴肅地道:“師叔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待師叔的。”
東方無涯聽到這刺耳的“師叔”二字皺眉:“我比你也沒大多少,其實跟你是一輩人,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你若覺得别扭,不如叫我夫君好了。”
沈青禾心道“夫君”這兩個字不是更難叫出口嗎?她還不如叫直呼他的名字呢。
“你和我是一輩人?難道你還不滿百歲?”沈青禾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