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話,王景就不勸李俞了。
李俞真被莊聞強坑慘了,和他也沒有關系了。
“行,我盡快讓華仔把你的話轉達給莊聞強。等他确定好前往京城的具體時間我再通知你。”王景一改之前的口風。
……
把李俞叮囑的事應下來後,王景并沒有通知劉得華,而是繞過劉得華直接聯系莊聞強。
大家都是混圈的老人,王景以前和莊聞強打過交道。
隻是他和莊聞強的關系沒有劉得華和莊聞強的關系那麽好罷了。
像這種可以收獲對方人情的事,王景決定自己親自上。
他從聯系人裏找到莊聞強的号碼打了過去。
“莊生,是我,王景王胖子。”王景上來自爆身份。
“原來是王生,說起來,我們也有一段時間不見了。”莊聞強寒暄說。
莊聞強當然可以猜到王景給他打這通電話的原因。
他拜托劉得華幫他搭王景李俞這條到内地尋求投資。
想來是有答複了。
“你的《無雙》華仔跟我當面說過了,港島那些投資人真的太短視了。
你寫出過那麽多好劇本,當導演後也拍過很多好片子。
你這樣的人想搞點創新,有點大膽的想法,那些撲街都不敢投錢。
二三十年前的港島電影圈不是這樣的,怪不得港片會衰落,都是有道理的。”
王景換了一套說辭。
和李俞打電話時,他可不是這麽說的。
他跟李俞聊的時候,說莊聞強太倔太頭鐵不願意變通,他是投資人也不給莊聞強投錢。
和莊聞強聊,他上來先罵港島的投資人都是短視的撲街。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套算是被王景玩明白了。
莊聞強的情緒明顯被王景帶動了。
他覺得自己的《無雙》非常好,那些沒眼光的投資人居然讓他砍掉大場面壓縮成本。
沒有那些精彩的大場面,無雙還能叫無雙嗎?
所以他和王景一塊罵港島的投資人。
罵的差不多了,罵累了,王景又說:“港島的投資人鼠目寸光,不敢賭還想要高回報,純屬癡心妄想。
不過内地那邊的投資也不好拿啊,時代變了,現在不比十幾二十年前了。
十幾年前但凡有點名氣的導演編劇北上都能要到投資,因爲當時我們的團隊、技術、比他們專業,經驗比他們豐富。
現在反過來,港片不行了,他們發展比我們好。”
“王導,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你直說吧。”莊聞強說。
在港島被拒絕的次數多了,李俞對他的《無雙》不感興趣,他不會受傷的,他現在已經免疫傷害了。
“在内地要投資的确不容易,但我們大家都是港圈的人,能幫上忙的,我肯定會盡力幫。
我跟李導說了你的履曆,說你是非常優秀的編劇、導演。
他說讓你抽空去京城當面跟他說你的電影計劃,我能做的就這些了。
能不能成還得看你,加油吧,努力争取一下。”
王景說這些謊話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不過他的目的達到了,莊聞強感動不已,說要請王景吃一頓飯以表感謝之情。
王景拒絕說:“暫時就不要吃飯了,事還沒成呢,這頓飯我怎麽好意思吃呢?
況且李導馬上要到米國拍新片了,他在京城待的時間不會很長。
你盡快動身吧,好飯不怕晚,這頓飯等你拿到投資回來了再吃也不遲。”
“我馬上讓人買機票,明天我就飛一趟京城。”莊聞強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
好不容易有人願意深入了解他的電影項目,他要是拖拖拉拉錯失了機會,那就太可惜了。
王景笑着說:“那就祝你一路順風,你明天到京城的事我會轉告李導,到了那邊有人會接應你。”
“多謝。”莊聞強随即緊急聯系周閏發:“阿發,明天有空吧?跟我去一趟内地,《無雙》能不能拍就看這一次了。”
如果這一次失敗了,莊聞強也心灰意冷了,大概會放棄《無雙》這部打磨了十年的作品。
第二天,莊聞強帶着周閏發飛了一趟京城。
本來華流公司負責接待的人安排好酒店,讓他們休息休息再跟李俞見面會談。
莊聞強拒絕了,十年了,他等了足足十年了,都到京城了難道還要讓他繼續等嗎?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李俞讓人把莊聞強和周閏發帶到華流公司總部。
莊聞強和周閏發進入華流公司後,發現在大廳走道的牆上挂有一些公司制作的電影信息。
這是每一家電影公司都會幹的事。
電影公司與電影公司之間的差别亦是很大,有些公司挂出來的電影都沒怎麽聽說過,挂出來的獲獎信息都是一些三流野雞小獎。
華流公司不同,這是國内實力最雄厚的電影公司之一。
莊聞強停下腳步觀看牆上的電影信息。
《那些年》《寄生蟲》《太陽的秘密》《長城》《滿江紅》《鬼吹燈》《官渡》
一大堆優秀的影片,斬獲的大獎從柏林電影界到戛納、金雞百花金馬……
讓莊聞強覺得有點尴尬的是,他沒有看到這些優秀影片在港島金像獎的獲獎信息。
如果這些影片拿到的大獎本身不多,金像不給這些影片頒獎還能解釋。
這些影片都打滿全場了,從國内拿獎一路拿到國外。
人家到世界三大電影節都能拿獎,唯獨到港島的金像拿不了獎。
到底是世界三大太菜了,還是港島的金像太牛逼了呢?
怪不得人們都說現在的金像隻是港島娛樂圈自己自娛自樂。
以前有人這麽說,莊聞強可能會有點氣憤了。
看到華流公司的影片,他覺得人們說的有道理。
“港片真的沒落了,但不會死,我都沒死,隻要還有人堅持,港片就不會死。”莊聞強憋着一口氣,他一定要整一部優秀的港片出來,重新港片昔日的榮光。
“說的好,隻要有堅持就有希望。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自己都不願意堅持了,那才是真的死了。”
一個聲音從走廊深處傳來,說話的人正是李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