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向明現在很痛苦。
他很清楚,他們的做法已經觸犯了法律。
可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
他并不想傷害任何人。
他隻是太想擁有白月兒了。
這次白月兒回來提出要解除婚約,還将彩禮退還回來。
那一刻,史向明真的覺得他要永遠失去白月兒了。
所以他急了。
當父親和叔伯們提出,讓他們立刻結婚,将生米煮成熟飯。
他心動了。
所以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他原本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隻要辦完婚禮,洞完房。
他就是白月兒名義上的丈夫。
他就可以永遠擁有白月兒。
但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許修文突然打來的電話,讓史向明警覺起來。
原本定好的結婚日期,是三天後的吉日。
也不得不臨時提前。
原本還打算利用幾天時間繼續說服白月兒。
因爲婚期提前,也隻好找别人頂替,完成了婚禮。
毫不誇張的說,許修文完全打亂了他們父子倆的計劃。
經過一個晚上的搜找,也沒能找到白月兒母女。
史向明不得不接受一個痛苦的事實。
那就是白月兒母女倆已經不在村裏了。
如果單單白月兒一個人逃出去。
史向明覺得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因爲他很清楚,白月兒絕對不會放任母親不管。
可現在母女倆都逃走了。
白月兒沒有了牽挂,完全可以不回村裏。
那樣的話,他将再無機會接近白月兒,更不要說擁有白月兒了。
他失魂落魄的表現,落在史父眼裏。
後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天還沒塌呢!”
史向明聽到父親的話,好似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爸,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史父問道:“把月兒帶走的男人是你的同學?”
史向明點頭,“我們是室友。”
史父失望道:“伱的室友跟你的未婚妻搞到一塊去,你都沒發現,你這學真是白上了!”
史向明根本不敢還嘴。
如果他早點知道許修文是這種人。
當初說什麽,他也不會給許修文接近白月兒的機會。
尤其是一想到,大一上學期,他爲了讓白月兒可以演戲,親自去求許修文給白月兒一個機會。
他便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簡直是一頭蠢豬。
不,他比蠢豬還蠢!
豬都不會上趕着将老婆送給别人!
可是現在說這些都遲了。
事情已經這樣了。
懊惱和後悔沒用,還不如想想怎麽挽回局面。
史父想了一下道:“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就說人我們已經抓到了,讓他趕緊将她們母女倆帶回來。”
史向明問:“他要是不同意怎麽辦?”
“别廢話,快點打電話!”
史向明抖了一下,立刻掏出手機給許修文打電話。
接到電話時,許修文正在大巴車上。
聽完史向明的話後,許修文不置可否,而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史向明,你知不知這麽做是犯法的?”
史向明瞬間沉默。
許修文接着道:“看在我們是室友的份上,隻要你将他們倆放了,這件事我可以不追求,我也會勸月兒不追究。”
史向明聞言,頓時猶豫起來。
他從來都不是很有主見的人。
這一次,從頭到尾都是在父親和長輩的慫恿下,他才敢這麽做。
現在白月兒也跑掉了。
眼看着洞房遙遙無期。
他忽然開始擔心後果了。
如果換成其他人,史向明不擔心。
父親就能擺平一切。
但是白月兒現在是大明星。
許修文也很厲害,甚至還認識金陵的副sz。
這兩人真要把事情鬧大了。
史向明擔心父親兜不住。
所以他瞬間就慫了。
一旁的史父,看到史向明怯懦的眼神。
都說知子莫如父。
史父一下子就猜到了史向明的想法。
他頓時氣血上頭。
史父二話不說,直接從史向明手裏将手機搶走,對着手機道:“白月兒是我兒媳婦,你趕緊将她帶回來,否則我就報警抓你拐賣人口。”
許修文突然聽到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
他立刻便猜到說話的人是史父。
許修文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你爲何不直接報警!我倒想知道,警察來了,到底誰先害怕。”
史父一驚,呵斥道,“你什麽意思?”
許修文冷笑道:“我什麽意思,你心裏應該清楚。你們村子這些年做了多少龌龊事,應該不用我說出來吧。”
史父一下怒了,“你敢威脅我!我等下就打斷他們兩個的腿!”
許修文聞言,的确有些擔心。
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慫。
否則對方就會抓着他的弱點猛猛進攻。
“那你随便吧!”
說完,許修文率先挂了電話。
電話那頭。
史父瞬間破口大罵。
罵完以後,史父卻又頭疼起來。
他敢對白月兒做這些事。
那是因爲這種事在他們這很常見。
警察管不着,也不會管。
打斷那兩人的腿,他也是敢的。
大不了就咬死這些人是小偷。
他們總有理由和辦法。
可打斷腿以後呢?
殺了他們?
史父還不曾殺過人。
他也不想爲了一個兒媳婦将全家都搭進去。
所以史父才頭疼起來。
這時。
史父想到了白父。
他對史向明道:“去把白xx叫過來,我有話對他說。”
史向明愣了一下,旋即問道:“爸,你找白叔幹什麽?”
“别廢話,趕緊去!”史父呵斥了一聲。
史向明頓時不敢多言,立刻出門去找白父。
……
很快。
大巴車開到鎮上。
鎮上每天隻有一輛車通往l市,都是固定時間,固定車輛。
除此外,還沒有大巴車進過鎮裏。
鎮上一些居民看到大巴車都好奇什麽人來了。
車子在三岔路口處停下。
緊接着,許修文帶着,他早上剛剛招來的50個‘保镖’從車上下來,
一些看見的本地居民越發好奇。
許修文讓司機留下來看車。
他則帶着這些人往史家村的位置走去。
大半個小時後。
許修文來到史家村村口。
50号人走到哪,聲勢都不小。
他們還沒進村。
村裏人已經提前發現了他們。
很快。
村民們集結至村口,将許修文他們攔在村口。
許修文對這些村民也沒有好脾氣。
這些人表面上看着憨厚樸實,其實個個都是隐藏的罪犯或者幫兇。
不過許修文管不了那麽多。
他此行來這裏,也僅僅是想将黃保和班婵帶走。
許修文對着村民喊道:“讓史向明父子倆趕緊把人交出來!”
這句話很快傳到史向明父子倆耳中。
父子倆很快帶着人趕到了村口。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史向明一想到許修文将他的老婆帶走。
他便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史向明紅着眼道:“許修文,你還敢來!”
許修文笑了。
他反問道,“我爲什麽不敢來?做了錯事,不敢見人的人,好像是你們父子吧。”
史向明立刻反駁道:“月兒是我未婚妻,我們結婚天經地義,關你什麽事!”
事到如今,還是如此說辭。
許修文也懶得再跟史向明争論下去。
許修文道:“看在我們是室友的份上,你把人交出來,我現在就離開。昨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史向明頓時不說話了。
這件事他做不了主。
史向明的父親一直打量着許修文。
昨天他沒有見到許修文。
原本史父覺得是許修文一個毛頭小子,隻是有點小聰明,不值得重視。
可見了面後。
史父認爲眼前這個年輕人很不一般。
他已經知道許修文是不遠千裏,從金陵趕過來。
普通的年輕人能有這份魄力嗎?
其次。
昨天許修文能夠帶着母女倆從他們村子逃走。
這不僅需要耐心、勇氣,還需要極強的判斷力和觀察力。
再加上對方此刻展現出來的淡定。
所以史父僅僅通過一眼,便斷定許修文不是一般人。
此刻史父也能夠明白,白月兒爲什麽會喜歡上他了。
自家兒子無論是哪一方面,跟眼前這個青年比,都差遠了。
老實說。
如果不是許修文将他的兒媳婦帶走了。
史父一定會讓史向明多跟許修文相處學習。
不說處成多麽要好的朋友,起碼關系也不能太差。
以後說不定幫得上忙。
可是如今史父不會這麽說了。
男人之間相處,一點小摩擦不算什麽,甚至打一架也可能繼續做朋友。
畢竟有句老話叫不打不相識。
但是。
隻要某一方給另一方戴了綠帽。
不管原先關系多好,之後都會成爲水火不容的死對頭,絕無和好的可能。
在史父眼裏,許修文的做法,相當于給他的兒子戴了一頂綠帽。
起碼他們這個村裏的人,都是這麽認爲的。
史父這次也算是丢盡了人。
他看着許修文也很不痛快。
所以自然不會說那種話。
史父面色陰沉的看着許修文,沉聲問道:“你搶走我兒子的老婆,現在還帶人上門問我要人,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好欺負?”
此言一出,周圍的一些村民頓時嚷嚷起來。
主要是史家父子的叔伯兄弟們,他們混在人群裏,挑動村民的對外情緒。
許修文嘴角微微上揚。
他不卑不亢道:“我可沒這麽說過。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覺得我是連這種道理都不懂的人嗎?”
頓了一下。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白月兒這次回來已經跟史向明提了退婚,還将彩禮錢退還給了你們,你們非法囚禁她不說,還逼迫她嫁給史向明,還将我的人給關起來了,到底是誰在欺負人?!”
史向明聞言急了,“你别亂說,月兒本來就是我未婚妻,她是自願的,我們沒有逼迫她。”
許修文看了一眼周圍的村民,大聲道:“昨天跟史向明拜堂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是白月兒。你們知道我是在哪找到白月兒的嗎?在史向明二叔家裏,找到她時,她被綁在椅子上。”
“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麽證據!”史向明吼道。
許修文忽然道:“昨天頂替白月兒跟史向明結婚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叫什麽,不過我給了她幾千塊錢。你們應該可以找到她吧,讓她出來作證,就知道誰在說謊!”
這件事,村裏的人大多數都不知道。
史向明其實也一直很疑惑。
許修文怎麽會知道白月兒在他二叔家。
現在總算知道原因了。
原來是有人見錢眼開,将他們給賣了!
史向明很生氣,但是他還沒有蠢到,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承認。
然而這時人群中的一個村民,忽然不滿道:“史鐵,你女兒收了幾千塊,你一聲不吭啊!”
人群中另一個名叫史鐵的村民,聞言頓時急了。
“史二你别胡說,我女兒沒收錢!”
剛才的村民道:“還不承認呢!我昨天都看到你女兒穿着婚服回家了。你别告訴我,你女兒昨天也出嫁啊!人家都說了,給了你女兒幾千塊錢,我看你就是想獨吞!”
這兩個村民的争吵,瞬間讓真相大白了。
有些村民隻知道白月兒跟人跑了。
他們并不知道白月兒從頭到尾都是被強迫的。
更不知道白月兒已經将彩禮錢退還給了史家。
有些村民的想法很簡單。
女方收了錢,就必須嫁過去。
女方不肯嫁,把錢退了。
那男方也沒有理由強迫女方。
原本大家都一緻覺得白月兒是壞女人,不守婦道,敗壞風俗。
可現在知道真相後,他們反倒覺得白月兒沒錯了。
反而是史家做事不地道。
村民們議論紛紛。
史向明聽後,瞬間慌了。
連村民們都不支持他,他還能指望誰支持他?
史父臉色越發難看。
這個許修文還真是巧言善辯。
短短幾句話就将場面攪渾!
再讓他說下去,隻怕這些跟他認識多年的村民都要倒戈相向了。
他們這個村子一向都有買媳婦的習慣。
買回來的媳婦,隻要想跑,整個村子都會齊心協力,不讓對方跑掉。
并不是因爲大家都沆瀣一氣,都是壞人。
其實很多村民還是很講道理的。
他們隻是認爲女人是他們花錢買回來的,所以不讓女人跑。
像白月兒這種情況。
首先白月兒是本村人,還是大學生,算的上是村裏的驕傲。
其次,白月兒将彩禮錢退還回去。
那麽肯定有很多村民,認爲他們史家,不該強迫白月兒嫁給他兒子。
正是因爲了解村民們的想法。
史父立刻打斷道:“你不要在這裏挑撥離間,月兒是不是自願的,你說了不算,讓她父親來說吧。”
随着史父話音落下。
從其身後走出來一個漢子。
漢子長相普通,身高也不高,甚至還不如程秋芸高。
之所以用程秋芸來比較。
是因爲眼前這個男人便是白月兒的父親。
許修文也趁機打量着他的‘嶽父’。
隻是看了一眼,許修文便失望的搖頭。
先不說人品品性如何。
單看這外形。
可見白月兒更多是遺傳了程秋芸的優點。
原本許修文就覺得奇怪。
程秋芸的個頭并不矮,大概一米六七左右。
在女人中,算得上比較高的了。
而白月兒甚至還不如其母高。
現在看到白父後。
一切明了了。
白父站出來後,說道:“我同意将月兒嫁給史向明。”
此言一出,部分村民的想法又變了。
既然白月兒的父親都同意了。
那麽的确算不上強迫。
那麽史家還是沒錯。
錯的還是白月兒和許修文。
許修文餘光瞥見周圍村民的表情,便猜到了大概。
他冷笑一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就是你賭錢欠了一屁股債,所以才收了史家的彩禮,将月兒嫁給史向明吧。你這種爛賭鬼也配做父親?也配決定女兒的婚事?”
許修文此言一出。
包括許修文帶過來的人瞬間鄙夷的看着白父。
他們中間的很多人也很窮,但是再窮也不會賣女兒還賭債!
這種人的确不配當父親。
許修文冷冷的看着白父道:“趁我沒發火,趕緊給我滾遠點!看到你這種廢物,我都覺得礙眼!”
白父完全傻眼了。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多半就是女兒在外面交的男朋友。
那麽他也能算許修文半個嶽父。
結果許修文一點面子不給他不說,還當面辱罵他,讓他滾!
白父瞬間氣的想罵人。
可是跟許修文一對視。
後者冰冷的眼神好似刺骨的冰刀。
白父瞬間氣勢全消。
他雖然答應了史父,但是他還沒蠢到無藥可救。
老婆和女兒現在都被這個年輕人帶走了。
如果兩人能回來還好。
如果不回來,他以後生活都成問題。
最後十有八九還得去求女兒老婆,或者眼前這個女兒的男朋友。
所以他忍住了罵人的想法,灰溜溜的躲到了後方。
看到這一幕,周圍的村民們都覺得很滑稽。
嶽父被女兒男朋友罵了一頓,還不敢還嘴。
可真有意思。
史父也沒想到白父這麽不頂用。
他之前交代給白父的話,白父都沒說完。
簡直是個廢物!
史父不能再指望兒子和白父了。
他大聲說道:“許修文,這裏是史家村,由我說了算!你識相點就趕緊将白月兒母女送回來,否則你今天别想安全離開。我們全村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史父話剛說完。
村民中便有一個漢子喊道:“史老大,你們家的爛事跟我沒關系!”
史父:“……”
史向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