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親戚們大多松了口氣。
大家并不想看到事情鬧僵。
尤其是在知道許修文很有錢後。
大家都想着套套近乎,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沾些光。
隻有三家的母女三人不一樣。
安母皺着眉頭看着許修文,擔心他的身體。
安詩詩和安水水也一樣緊張且擔心的看着許修文。
兩姐妹心中滿是心疼。
就連許修文都以爲事情到此爲止了。
結果許修文剛放下酒杯。
黃羅又說話了。
“柳姨!”
安詩詩沒忍住道:“你還有什麽事?”
安母回過神來,問道:“小羅,你還有什麽事麽?”
所有人瞬間皺眉。
大家都覺得黃羅事情有點多了。
黃羅卻是不管不顧。
他環視一圈,故意大聲的說道:“柳姨,有件事我今天必須得說了。您看看怎麽處理!”
柳若輕聲道:“你說吧什麽事?”
“姨夫上次說把表妹嫁給我,現在她帶回來一個男人,伱說這事怎麽辦吧?”
母女三人全都愣住了。
其他親戚們也都一副奇怪的表情。
安詩詩率先回過神來。
她很怕許修文會誤會,趕忙撇清幹系。
“老公,你相信我,我從來沒說過要嫁給他。”
許修文此刻也有些懵圈。
但他還是很相信安詩詩的。
一個原因是,當初安詩詩是清白的身子給他的。
這一點絕不會錯。
第二個原因嘛,黃羅自己也說的很清楚,是姨夫說的,不是安詩詩說的。
黃羅口中的姨夫應該是安詩詩的父親。
柳若也回過神來。
她皺起好看的眉頭道:“小羅,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黃羅冷笑一聲,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從練習簿上撕下來的紙張。
他将皺巴巴的紙張打開,展示在衆人面前。
隻見紙張上寫着:
我安占金今天借外甥黃羅200元錢,一個月内還清,否則将女兒嫁給黃羅。借款時間:2005年1月3号。
紙張上的一行小字寫的工工整整,字迹非常清楚。
安母在看到上面的字後,頓時雙腿一軟倒了下去。
幸好她及時扶住桌子才沒有摔倒。
安詩詩此刻也慌了。
她認得借條上的字迹。
那字迹确實是父親的字迹。
一想到父親隻因爲200塊錢就把自己嫁給表哥。
安詩詩心情瞬間跌落谷底。
黃羅得意的道:“三公,六嬸,你們不識字,我讀一遍給你們聽。”
“我安占金今天借外甥黃羅200元錢,一個月内還清,否則将女兒嫁給黃羅。借款時間:2005年1月3号。”
“這白紙黑字,大家都看得見吧。”
雖然猜測安占金應該就是安詩詩的父親。
但他還不确定。
許修文看向安詩詩,用眼神詢問她。
安詩詩六神無主,沒有注意到許修文的眼神。
這時。
安水水喊道:“不可能,這借條是假的。”
“假的?你看清楚這上面的手印,這是你爸親手按的。”
柳若知道借條的存在後。
她頓時眼前一黑,仿佛天都塌了。
可畢竟是兩個女兒的母親。
這些年經曆了這麽多非普通人能夠經曆的事情。
她的精神比很多女人要堅強。
她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沉聲問道:“黃羅,你到底想幹嘛?”
黃羅聞言看向柳若。
這位柳姨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身段和長相可太誘人了。
完全不是普通農村婦女該有的。
他咽了一下口水,說道:“俗話說得好,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和姨夫雖然是親戚,但借了錢就得還,是這個道理吧。”
柳若聞言松了口氣,“還錢是吧,沒問題,我們還——”
黃羅打斷她。
“我不要錢。這借條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一個月内還不上就把女兒嫁給我,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是不是應該兌現約定了。“
他看了看安詩詩,心頭有些火熱。
但他很快又将視線轉移到一旁的安水水身上。
“本來我打算娶詩詩的,既然詩詩已經有男朋友了,那我也不勉強,成人之美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水水剛好也畢業了,年紀也差不多了,把水水嫁給我吧。”
“媽!”安水水聞言吓了一跳。
她人都懵了。
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高考成績下來後,她已經開始想象上大學的場景了。
現在卻被表哥拿着借條告知,她要嫁給表哥?
安水水才不願意嫁給表哥。
先不說嫁了人就沒法出去上學了。
就說表哥這個人。
安水水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的。
黃羅不僅其貌不揚,個頭還不如她高。
這些條件還不是安水水最看不上他的地方。
黃羅這個人不僅好吃懶做,而且是個流氓,經常在村裏調戲婦女……
幾乎什麽混賬事都做過。
村裏的人家多多少少都被他騷擾過。
安水水雖然一直用心讀書,但也知道黃羅的名聲。
之前叫他表哥,也是礙于情面,不得不叫。
可她心裏其實很厭惡黃羅。
讓她嫁給這種人。
她一萬個不願意。
柳若也被黃羅的話吓一跳。
兩個女兒中。
要說她覺得最虧錢誰。
那一定是小女兒。
當初兩個女兒都在上高中。
小女兒的成績比大女兒還要好。
可家裏的條件勉強隻能供一個人上大學。
按理來說,應該是讓小女兒上學。
可是她在深思熟慮後,最後還是決定讓大女兒上大學。
小女兒高中畢業就不上了。
雖然小女兒從來沒有過一絲怨言。
但在她心中,一直是覺得虧欠小女兒的。
後來大女兒上大學交了男朋友,還給了大女兒一大筆錢。
小女兒也可以繼續上大學了。
但是因爲當初的決定。
柳若一直覺得虧欠安水水。
現在聽到黃羅的話。
想到把小女兒嫁個黃羅。
柳若想到了自己十七歲那年。
那種希望就在面前,卻不得不跌入黑暗的深淵的感覺。
她體會過。
生不如死。
難道要讓女兒也再經曆一次自己曾經經曆過的麽?
不行!
無論如何。
就是砸鍋賣鐵還錢。
她也不會同意把小女兒嫁給黃羅。
柳若回過神來。
她看向黃羅的眼神裏十分厭惡。
“黃羅,他借的錢,我可以還你,但是你想娶我的女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聽到柳若的話。
安詩詩和安水水一齊松了口氣。
許修文也松了口氣。
安水水這個小姨子,年輕漂亮,清純可愛。
這麽一朵嬌豔的鮮花。
要是插在了黃羅這個牛糞上面。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因此。
許修文不希望看到小姨子安水水嫁給黃羅。
黃羅聽到柳若說的話後,神色驟然變得難看。
他皺起眉頭,聲音不自覺的提高:“柳姨,錢我不稀罕,我隻要水水嫁給我。”
“那不可能!”柳若不留絲毫餘地的拒絕道。
黃羅的表情越發難看,微微抽搐的嘴角可見他在發怒的邊緣。
“柳姨,難道你們想不遵守約定,這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你們難道還想抵賴不成!”
黃羅的父親此刻也忍不住道:“柳若,你們家是什麽意思?親手寫的借條不認賬是吧?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好欺負!”
柳若正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時。
許修文突然開口了。
“這個借條沒有法律效力的,你不管拿到哪裏的法院,都沒有借了錢用人去還的道理。”
許修文突然開口。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
但又覺得合情合理。
安水水看到母親被黃羅父子倆逼人,不知道怎麽回答時。
心裏是很擔心的。
這時候姐夫突然站出來了。
她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立刻就不擔心了。
安詩詩今晚早已失去平時的機智。
她看到許修文站出來說話,頓時松了口氣。
作爲姐姐。
她自然不願意妹妹跳入黃羅這個火坑。
柳若正不知道怎麽回答是好。
女婿站出來了。
她也松了口氣,心頭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
許修文并不知道因爲他開口了。
安家母女三人心裏都安心了許多。
許修文說完,摸了摸口袋。
沒有摸到錢包。
他突然想起來錢包放在車上了。
許修文轉頭對安詩詩道:“詩詩,我錢包丢車上了,你去幫我拿過來吧。”
許修文将車鑰匙遞了過去。
安詩詩點點頭,轉身便要去拿錢包。
安水水見姐姐走開,趕忙跟了上去。
安詩詩很快就拿了錢包回到院子裏。
許修文接過錢包,從裏面抽出一沓錢。
他連數都沒數,直接丢在了桌上。
“黃羅,這是5000塊錢,嶽父借的那200塊錢,我替他還了。“
許修文突然掏出一沓鈔票扔在桌上。
周圍的人看到後,好多人眼睛立刻紅了,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很多人壓根沒見過這麽多錢。
黃羅看到桌上的一沓鈔票,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他的父親更爲不堪,手都哆嗦起來。
黃羅強忍着立刻把桌上的錢都搶走的沖動,對着許修文說道:“我不要錢,我隻要人。今天說什麽也要把水水嫁給我。”
許修文冷笑一聲,“嫌少?”
他說完打開錢包,将剩下那個夾層裏的5000塊錢也抽了出來,丢在桌上。
“現在一共是一萬,借200,還10000,你怎麽都賺了。至于人,你是别想了,有我在,我不會同意的。你有本事就試試看,能不能把水水帶走。“
許修文的個子放在山/東,可能不算很高。
但在柳家村,那已經算很高了。
整個院子裏都找不到和他一樣的男人,所有人比他矮一個頭。
黃羅更是不到一米七,還不如安水水高。
黃羅看着人高馬大的許修文。
對方平靜的臉色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而且桌上的一萬塊對他的吸引力來說太大了。
這些錢放在柳家村都夠買幾個老婆了。
他在心裏衡量着利弊,做着取舍。
許修文提醒了一句,“我就帶這麽多錢過來,你要是不要,錯過這個店,可沒這個機會了。”
這一句話點醒了一旁的黃羅父親。
黃羅父親連忙沖到桌邊,抓起桌上的錢,說道:“我同意了。”
許修文卻沒有看他。
他知道黃羅父親說話不管用。
黃羅本來就猶豫不決。
父親已經把錢都拿到手了。
他了解父親。
這時候再讓他撒手,估計也不可能了。
黃羅有些不甘心。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旁邊安家姐妹。
這姐妹倆妥妥的一對姐妹花。
年輕又漂亮,無比誘人。
安詩詩有男朋友,而且還是個有錢人,他就不想了。
安水水可是比她姐姐還要漂亮。
就這麽放過她,實在有點可惜啊。
這是黃羅突然想到。
現在答應許修文好像也沒關系。
反正借條在手。
等許修文走了,他再拿着借條上門。
到時候不怕安家母女三人不從。
黃羅突然笑了,“好,我同意了。”
見黃羅這麽說。
安家母女三人都松了口氣。
雖然看着桌上的一萬塊錢。
柳若有些肉疼。
但是想到女兒不用嫁給黃羅這個地痞流氓。
她還是開心的。
她忍不住看向許修文。
大女兒帶回來的這個女婿。
她原本就很滿意了。
現在更是丈母娘看女婿,怎麽看怎麽順眼。
她簡直恨不得把許修文當親兒子一樣抱在懷裏疼愛。
安水水眼眶都有些水光了。
她看着姐夫,眼中滿是仰慕和崇拜。
姐夫的出現,就像救世主一樣。
先是給了她繼續上大學的機會。
現在更是幫她解決了嫁給黃羅的難題。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姐姐。
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姐姐真的好幸運,好羨慕姐姐可以找到姐夫這樣的男朋友。
安詩詩也是一臉愛慕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從選擇許修文那天開始。
許修文就一直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
她的選擇是正确的。
許修文此刻反倒異常的冷靜。
黃羅狡猾的眼神并未能逃過他的眼睛。
看到父子二人把錢拿到手後就準備走人。
許修文平靜的道:“人可以走,借條是不是應該留下?”
院内的親戚朋友們聞言都看向黃羅。
黃羅心裏一慌。
沒想到許修文竟然還記着借條。
這讓他剛才的想法也無疾而終了。
他有些不甘心啊。
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将借條留下了。
他心想:等許修文離開再說。就算沒有借條,隻靠安家母女三人也翻不出什麽浪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