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修文轉頭看向唐薇薇,笑着說道:“薇薇,你回去吧,晚上你還要坐車,要熬一夜,你白天多睡會。”
唐薇薇點點頭,轉身慢慢走回了宿舍樓。
幾人來到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台開始等車。
等了十分鍾,公交車緩緩從遠處駛來,停在站台前。
車停穩後,許修文讓史向明第一個上車,然後兩女中間上車,他最後上車。
上車後,因爲車上人比較多,而且很多人都拎着包裹行李,所以車上很擁擠。
許修文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抓的拉環,他隻好抓住上方的橫杆扶手。
史向明也遇到同樣的尴尬,沒有空餘的拉環,而他個子又不高,夠不到上方的橫杆扶手。
史向明見狀,隻能擠到座位邊上,然後抓住座椅靠背,來保持平衡。
許修文突然感覺到手臂一沉,轉頭便看見沈珉瑤拉着自己的手臂當扶手。
白月兒有樣學樣,也抓着他的手臂。
在這樣的狀态下,公交車發動,緩緩向前駛去。
公交車開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抵達了金陵火車站。
擁擠的車廂、車上複雜的氣味,加上車子走走停停,時不時一個急刹車,滋味不太好受。
四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但誰也沒有抱怨。
因爲這就是這個年代的常态。
即便是十幾年後,趕上早高峰和晚高峰,坐車的人也少不了受罪。
放在現在,簡直再正常不過。
從車上下來,呼吸到車外的清新空氣,人瞬間精神多了。
許修文非常後悔。
早知道就不該聽他們的話,坐什麽公交車?
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
他就應該堅持打車,反正又不差這點錢。
2006年的金陵火車站,乘車的人很多,偌大一個車站放眼放去,黑麻麻的。
形形色色的拉着大包小包,各式各樣的行李從四面八方湧過來,準備進站。
耳邊能聽到全國各地的口音,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雞鳴鴨叫。
用一個字來形容。
亂!
進站後,站在大廳裏。
許修文主動說道:“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我陪沈珉瑤去找她的車,伱們也去找你們的車吧。”
“好。”史向明應了一聲。
白月兒走到沈珉瑤面前,說道:“珉瑤姐,我要走了。”
“月兒,一路順風。”
随後她又走到許修文面前,小聲道:“許修文,我要走了。”
“嗯,一路順風。”許修文說着和沈珉瑤一樣的話。
白月兒看着他,小聲問道:“你就沒有别的話和我說麽?”
許修文看着她的眼睛,旋即默默收回了視線,輕聲道:“注意安全。”
白月兒聞言,盯着他看了幾秒鍾,旋即不甘心的咬了咬唇,然後接過行李箱,轉身跟着史向明走了。
看着白月兒跟着史向明越走越遠,許修文心情有些微妙。
直到看不見兩人,他收回視線,轉頭對身旁的沈珉瑤道:“走吧,我陪你上車。”
許修文順利的找到了沈珉瑤要乘坐的列車。
他跟着沈珉瑤一起上車,按照票上号碼找到座位,并且把她的行李箱也擺放好。
沈珉瑤坐的這輛車發車時間是8點20,現在才剛剛8點,距離發車還有20分鍾。
許修文忽然看到站台上有各種小攤販,他想了一下,對沈珉瑤說:“等我一下。”
許修文從火車上下來,走到一個賣水果的小攤車前買了兩斤蘋果。
前世的沈珉瑤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蘋果。
回到車廂裏,許修文将水果遞給沈珉瑤,“買了點蘋果,你帶着,路上吃吧。”
沈珉瑤沒有拒絕,接過蘋果後,說了聲謝謝。
許修文看了看時間,對她說道:“馬上要發車,我先下去了,你到家給我發條短信,報個平安。”
沈珉瑤點了點頭,平靜的道:“我知道了。”
許修文不知道還能說什麽,就隻好說了句,“那我走了,明年見!”
許修文從火車上下到站台上。
他隔着玻璃看着車廂裏的沈珉瑤,沖她揮了揮手,又喊了一遍:“明年見!”
沈珉瑤沖他笑了笑,也說了句,“好,你也早點回去。”
許修文再次揮手告别,然後轉身離開。
直到再也看不見許修文後,沈珉瑤才收回視線。
她轉頭看向面前桌上的一袋蘋果,表情有些失落……
從火車站出來,許修文打車回到交大去找程璐。
許修文沒吃早飯,所以見到程璐後,二話不說,拉着她直奔食堂。
吃過早飯後,兩人在交大校園裏散步。
程璐說的最多的就是讓他回家後一定要每天給她打電話,最少一通電話。
許修文保證了一次又一次,才讓程璐放心。
不知不覺走到了他們經常來的人文樓後面的小花園。
今天這裏沒有情侶來,小花園的大雪上沒有一個腳印。
許修文決定給程璐堆個雪人。
雪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從之前的細雪飄飛,變成了現在的鵝毛大雪。
許修文冒着漫天飛舞的大雪,忙活了很久,堆出來一個雪人。
他的手凍的通紅。
程璐緊緊地捂着他的手,用體溫溫暖他。
兩人的身上落了不知道多少雪花。
程璐看着許修文堆得小雪人問:“這個雪人,我們給它取個什麽名字呢?”
許修文想了一下,說道:“既然是雪人,那就叫它冰山吧。”
程璐立刻問道:“那誰是美人?”
許修文嘿嘿一笑,“當然是你了。”
程璐很滿意的笑了。
許修文突然抓起一把雪,來不及搓成團,就撒向程璐。
他撒完便跑。
程璐一臉白點,但她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
笑了一會兒,又開始追許修文。
可惜地上的雪太滑,程璐不小心滑倒了。
許修文連忙跑回來,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程璐卻突然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朝他扔來。
許修文猝不及防,被灑了一臉雪花。
程璐見狀,發出了銀鈴般的悅耳笑聲。
許修文不甘示弱,也抓起雪還擊。
兩個人就這樣在大雪中打起了雪仗。
打了幾分鍾,又非常默契的同時停下來。
許修文抓起程璐的手,她的手已經凍得通紅。
盡管他的手也是一樣凍得通紅,他還是将程璐的手包在手心裏,利用掌心的溫度溫暖她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