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金陵大橋,距離終點站中央門長途汽車總站便不遠了。
車上的售票員,用着響亮的嗓門不斷喊着,“車子即将進站。”
蕭幼然此時還沒醒,不過應該快醒了。
許修文并沒有叫醒她,而是選擇了裝睡。
過了不到3分鍾,蕭幼然嘤了一聲,眼皮晃動了幾下,緊接着便睜開眼睛。
用了十多秒,蕭幼然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身處何處。
耳邊還響着售票員的聲音,第一次沒有父母陪同下出遠門,蕭幼然顯然有些不适應,擔心坐過站。見許修文還在睡,連忙想要推醒旁邊的許修文。
然後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還摟着許修文的胳膊。
許修文是裝睡,一直等到蕭幼然推第三下,他才裝作被吵醒的模樣睜開眼睛。
“小許,車子到站了!”
“哦,我知道了。”許修文揉了揉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可下一秒他就睜大了眼睛,望着被蕭幼然摟着的胳膊問,“幼然,你怎麽抱着我?”
“啊?”蕭幼然經他這麽一說,才注意到自己竟然還抱着他的胳膊沒有松開。
少女的臉蛋一下子就紅了,慌裏慌張的解釋。
“我……我不知道。”
看着蕭幼然羞澀的樣子,許修文心中暗暗偷笑。
也就是這個年代的女孩子才會這麽單純。
可惜啊,以後這麽單純的妹子是越來越少咯。
這時候,要是換個男生,可能把手抽回來,這件事就過去了。
許修文偏偏闆着臉,一副嚴肅的表情問,“蕭幼然,你是不是看我睡覺故意占我便宜啊?”
“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蕭幼然被許修文擠兌的,臉紅的像玫瑰花瓣一樣。
她也不知道許修文的手臂怎麽會在自己懷裏。
她想到自己平時睡覺有抱玩偶的習慣,也許是這樣,她才會抱着許修文的手臂吧。
“伱以爲我會信麽?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貪圖我的美色?”
蕭幼然臉紅的吓人,低着頭不說話。
許修文見她這幅樣子,心中暗暗好笑,倒也沒有繼續抓着不放。
然後就在這時,被許修文擠兌的說不出話的蕭幼然,卻突然擡起來看向他,小聲說了一句,“你還不是以前總摸我大腿。”
“咳咳。”
許修文瞬間幹咳了兩聲,表情有些尴尬。
這件事倒不是蕭幼然瞎說。
高中男女大防,沒什麽太好的機會。
但是初中的時候,兩人坐過很長一段時間同桌。
你想啊,到了夏天,同桌穿着裙子,露出白嫩嫩的雙腿,你但凡低頭就能看到兩條白腿,這誰頂得住啊!
于是有一次,許修文就伸手摸了一下。
他可以發誓,真的隻是好奇。
許修文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摸是初二下學期的課堂上。
他摸了以後,還沒等怎麽細細感受呢,直接把蕭幼然吓哭了。
那天可把許修文吓死了。要是蕭幼然告訴老師,她哭的原因,是自己摸她大腿,那他絕對死翹翹。
不過幸運的是,蕭幼然并沒有告訴當時正在上課的老師,隻說許修文欺負她。
老師也就講了許修文兩句,就放過他了。
不過那天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蕭幼然都躲着他走,不管天氣多熱都穿長褲。
直到許修文連着給蕭幼然買了一個星期冰淇淋,這件事才算真正過去。
許修文沒想到蕭幼然竟然還記得這件事,并且舊事重提。
此刻聽到蕭幼然的這番話,許修文頓時啞口無言。
确實,蕭幼然最多是摟着他手臂睡覺,許修文可是上課摸人家白嫩嫩的大腿。
那能一樣麽?
那是一個級别的麽?
許修文見狀,連忙轉移話題,“那個,到站了,到站了,準備下車了。”
蕭幼然當然看出來許修文在轉移話題,并沒有說什麽。
反倒是前面的售票員雖然一直喊“前方到站了”,聽到許修文的話,插了一句,“小夥子,你再坐五分鍾,還沒到呢。”
“噗嗤。”蕭幼然忍不住笑了。
許修文則一臉怨念的看着售票員,心道,“沒到你一直喊!”
然而,此時蕭幼然的一句話,令許修文驚掉了下巴。
她說,“小許,你現在想摸麽?”
許修文轉頭看去,見蕭幼然的雙手捏住了長裙的裙角,隻要她稍微向上一掀,那雙白嫩長腿就會暴露在許修文視線中。
盡管沒什麽想法,但許修文還是沒忍住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盯向了蕭幼然的兩隻小手。
沒想到蕭幼然不僅沒有掀開裙子,反而用手将裙子都壓到了腿下面,同時白了許修文一眼,哼道,“哼……才不給你看呢,色狼。”
許修文這才知道蕭幼然原來是在逗自己玩。
終日打雁,沒想到有一天被大雁啄了眼。
蕭幼然在他眼裏就是個小女孩,他當然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蕭幼然逗弄,一時間臉色有點發紅。
看見許修文臉色發紅,蕭幼然覺得很有趣,呵呵的笑了好一會兒。
不過她心中更關心的是,許修文剛才好像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這麽說,他是很想摸自己腿的吧。
她就知道許修文還喜歡她,要不然怎麽會想摸她的腿呢?
這個小許,前些日子不理她,給她吓壞了,現在總算要暴露真面目了吧。
知道許修文還喜歡自己,蕭幼然很高興,一直到車子進站都哼着某種小調。
許修文不知道蕭幼然心情很好的原因是什麽,但也沒有理會,因爲車子已經進站了。
金陵汽車總站和琅琊站,顯然不是一個級别的車站,無論是車子數量,還是人流量都不可同日而語。
剛從車上下來,車站裏到處都是汽車,拎着大包小包的形形色色的人,周圍是各種地方的口音串雜,加上此時又剛好是盛夏,金陵本身又是火爐,身處其中,簡直令人頭暈目眩。
蕭幼然就是如此,剛從車上下來就感覺頭有點暈。
許修文混在乘客中拿行李箱包裹,等他将東西都拿好,注意到車旁邊的蕭幼然臉色不太好,就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蕭幼然并不想讓許修文認爲自己是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可周圍全是聽不懂的吵鬧聲音,家禽的糞便氣味和行人的體味混雜,加上汽油的味道,讓她一瞬間有種想吐的沖動。
蕭幼然捂着胸口,仰頭看着許修文,小聲說了一句,“小許,我有點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