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你可算回來了?”
連串的腳步聲急匆匆自一樓聽曲的隔間裏傳進衆人耳朵裏,伴着郁楓那熟悉聲線,能聽出來他很興奮,明晃晃的琥珀色沖過來,到殷羅面前都沒把住,險些撞上她……
殷羅轉步偏身閃了過去,随即頗爲無語地笑望着郁楓,陰陽怪氣地問着:“郁大護法,這是幹嘛?我剛回來你就這麽着急驅趕我?是想将我撞飛送我去東北三城請大姐出山參加二哥與阿昉的婚事?”
“不用你請!”郁楓眼睛亮晶晶,“剛得到消息!徐大掌事出山了!現在正從東北三城過來,估摸到半路了都!”琥珀衣袍的俊俏公子打了個響指,“還有,晏枷和五公子也已到梧州了!明日就能到,屆時咱們騰出殷府的屋子來,豈不是今年中秋我們一家能團聚過節?”
殷羅很贊同他這個想法,但她敷衍的笑了一下,故作不經意的問:“好像還少了點什麽?”
“少了什麽?”
郁楓認真地反問,他那雙眼睛依舊如殷羅離開上京那一日般清澈,甚至透露出一些愚蠢。
殷羅甩手給了他額頭一記暴栗,“玉如意怎麽辦?!難不成讓他自己在孤山?!”
在二樓觀望年輕人叙舊的聶家主見此情此景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此時此刻,他或許才能明白夜三說殷羅不是個善茬究竟體現在何處……
這丫頭怎麽喜怒無常的?明明上一秒還在笑嘻嘻搭話,這下一秒直接動手了?
她打琥珀衣袍公子那一下,響亮,響亮得很。
聶家主壓根不敢想,她這麽打池臨靜,後者會是什麽反應,他居然隐隐有些期待?!
池臨靜是他們這一群老家夥眼看着長大的,屬實也非省油的燈,以前他們喝酒時聚在一處,還曾讨論過會是怎麽樣的女子能入池臨靜的眼,他當時很有遠見的點評了個詞:獨特。
嗯,殷羅這丫頭确實獨特,不是一般人能遭住的,池臨靜得自求多福了。
思緒翻騰間,聶家主望見那琥珀衣袍的公子捂着額頭怒指殷羅,委屈控訴:“好你個殷羅!你不在上京這段時間,本公子第一想的就是本公子的晏枷、第二想的就是本公子的娘,第三想的可就是你!本公子對你是日思夜想,想到吃不下飯以淚洗面!你見到本公子就直接毆打本公子?你太讓我心寒了!我能忘記六公子嗎?我跟六公子可是最要好的!他現在正在朱瘦城爲二公子備禮!聽說險些搬空留美人的錢莊……六公子做事一向氣派,場面定然卓越,等他到上京定然有消息傳來啊。壓根不需要我多操心掌握他的行蹤。”
“呵呵。”殷羅翻了個白眼,覺得郁楓方才那一番話純屬放屁。
場内恢複和平,卻仍然不見青袍公子身影,聶家主這才朝着殷羅問話:“殷姑娘,不知我家公子去了哪裏?”
殷羅微笑答:“您認得的某個不安分的家夥從白州百花會上一擲千金,輸的身無分文還典當了自己腰間的皇室令牌,阿夜怕有心人得到再南下去惹出禍事。于是差人将那令牌買下,現在已經運到了城内的鄒記錢莊,他去取了。”
聶家主心裏一邊誇着池臨靜心思缜密,一邊微微皺眉,在他眼中,像殷羅他們這年紀的不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嗎?這丫頭怎麽沒跟着池臨靜一起去錢莊?難道是鬧了什麽别扭?
這般想着,聶家主斟酌着詞彙問了出來:“殷姑娘怎麽沒跟他一起去呢?”
殷羅懵懂擡眼,微微蹙眉,她爲什麽要跟他一起去呢?
但她沒有反問聶家主,她覺得很不禮貌,故,眨眼間回着:“我半路上收到了崇文陛下的傳信,說令我返京後先進宮,我怕另去一趟錢莊耽擱,便直接來聽閑樓送馬車,稍後直接進宮,省去麻煩。”
聶家主颔首兩下,心道:沒鬧别扭就好,沒鬧别扭就好,若是鬧了别扭,他這老家夥肯定手足無措。
這下聶人犀又汗流浃背了,他斜着眼睨殷羅,這家夥慣會用這樣的話術,什麽叫來送馬車?那錢不還得是他出嗎?要是讓他爹知道門外停着的這馬車得是聽閑樓出錢買,還指不定會是什麽神情!别看聶家主現在放松,沒準兒一會兒眉心直接就挂上鎖了……
誰料聶人犀預想錯了,剛才樓下的談話聶家主已經全部聽到,甚至在此刻朝着殷羅微笑着道:“那便多謝殷姑娘将馬車送來了,既然殷姑娘接下來有事,老夫也不留,等到時候月圓宴上再見。”聶家主對着殷羅說完,沒忘了沖聶人犀微擡下巴,指揮道:“人犀,還不快去将馬車錢結了?杵在原地幹什麽?結了後差車夫安全把殷姑娘與這位郁護法送回殷府,出了差池老夫爲你是問!”
“爹?你說什麽?”聶人犀麻了。
平常他爹不是比他還摳門呢嗎?今天這是怎麽了?他不會是被殷羅打郁楓那一記暴栗給吓到了吧?别啊,爹,一輛瓊頂馬車百兩銀子呢!被她打一記暴栗兩天就能好……
這買賣怎麽做值當不用他這個當兒子的教您吧?
不等聶人犀多說一句,聶家主喝道:“快去啊!耽誤了殷姑娘進宮,咱聽閑樓擔待不起!”
聶人犀習慣被驅使了,慌忙中他轉身跑去買下門口馬車,拿出荷包中的錢遞給馬車車夫那一瞬間他撓了撓頭,質問自己:這件事是不是不太對?他爹說這馬車被聽閑樓買下,卻要送給殷羅?還是他聶人犀自掏腰包買下送給殷羅的?
可殷羅與郁楓在對着聶家主行禮之後,兩人便快步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上京夜景旖旎絢爛,再加上臨近中秋,街巷上早早有花燈映樹,連着串的光輝點點,恍若白晝未盡,那輛瓊頂馬車在車夫的“駕”下漸漸遠成闌珊燈火中的一個黑點。
身邊是穿行的百姓人流,而聶家少主獨自駐足在涼爽秋風裏,任由發絲淩亂他的眼睛,纖長的睫毛不小心紮到了眼睑,刺痛的他立馬閉上眼,表情看起來着實痛苦。
完蛋……又虧一筆!
上京皇宮,宿龍殿。
崇文帝一成不變地坐在他那龍椅上批閱今日奏折,葳蕤的燭火閃爍跳躍,他蘸墨的毛筆順着光影拉長,停在他剛提好的一個“不準”上。
底下的署名剛勁有力,是掌府司裘南雁呈上來的,說希望崇文帝取消今年的上京月圓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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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