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殷羅沒想到都這時候了他還有閑心開她玩笑。
“好了,别炸毛了。”他饒有興趣的輕輕拍了兩下殷羅的後腦勺,就像萬若檀哄自己的紫金獅子般,“荷花是高潔之物,若是我來養花,定然不舍其沾染半分泥濘。可若荷花自養,縱雨打萍落,花慘荷垂,也要借風才能再擡頭。世人皆說,紅荷染血,舉蓬罕豔。卻從沒問過那荷的意見。荷本花裏玉,凄豔不若不豔,護于其周處,自有意做養花人。”
模棱兩可的話說完,殷羅還沒來得及思考,隻見他又擡手,就下意思護住自己的後腦勺,誰料她這行爲落在池臨靜眼裏,他嘴角笑意加深,懶散地從袖中掏出事先她給他的安泰司使令,遞到她眼前,“物歸原主,下一步去哪兒?進城還是去朱瘦?”
殷羅收好令牌,也不再多想他那文绉绉句裏養不養花的意思,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梅承庭,然後想好好計策擊垮五牙山的崗哨,好再搬些救兵來,仔細搜尋明梵岚的下落。
“先進城找找,過了崗哨口,我便傳信回白绮山莊,令敬竹雲鷹赴朱瘦城,打探梅司使的下落。”她腦海裏浮現了日常聒噪的玉如意,又道:“還有玉如意,若我沒記錯的話,他在朱瘦城有很大的産業,找到他,他自然會派手下幫忙。”
面前的少女思路清晰,将他們要做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池臨靜颔首應了一聲,心裏納悶她是不是壓根就沒仔細聽他方才說的話,他要不要提醒她?
哪知殷羅走出兩步,又道:“等靈州事了回到江南,我送你這世上最美的荷,屆時你想怎麽養就怎麽養。”
少女眉梢上挑含笑,落在他心裏,激起一圈圈漣漪,遊蕩着化開再化開。
想怎麽養就怎麽養?
“那說定了哦。”池臨靜頭一次笑得這麽燦爛。
這燦爛的笑落在殷羅眼裏,卻是說不出來的别扭,這人一旦冷臉冷慣了,笑起來可真是讓她不習慣極了,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心裏盤算着他會不會将那花養死。
城内,祭先酒樓。
孟再仕如往常一樣站在淵缙王駕辇一側,向他禀報着最近的情報:“宏纓侯爺出城前,确實曾經在五牙山下的官道停留過,當時十一營剛出了那事,崔步帶人抓捕那擅用金針的紅衣女子,恰好碰見宏纓侯爺的馬車,這才上前詢問,并非有意要阻攔。且,适才後山營傳來消息,負責看守石牢的六名哨兵全部被殺,皆是細小兵刃一招緻命。”
“哦?”淵缙王在辇中直起身子,詢問着:“那石牢門可開了?”
“并沒有,至少被新一波當值守衛的哨兵發現的時候,石牢門緊閉,進去檢查之後,也并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石牢前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迹,很像是……單純想要殺了哨兵。”
淵缙王半晌沒有回答,再開口卻是問:“石牢密室裏的呢?怎麽樣?最近吃的怎麽樣?心情怎麽樣?可消停了?”
“還是每日不間斷的破壞石牢的密室,如今已經闖到第六間了,吃倒是沒有注意過,不過後山營的兵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位伺候的極好,飯食也是專門做的,平日裏若是要酒,也會給她專門來城中打些。”
“這便不錯了,”淵缙王靠回椅背,“石牢的事情,不必深究了,本王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以後的石牢還按照先前的制度看管就好,不必多做防守,他們短期内不會再去了。”
“可主子,宏纓侯真的可信嗎?若是他與這些人有什麽聯系,我們還真的能繼續與他合作嗎?”
“他本來就沒打算與本王合作,北遼第一将軍之子,從小就衆星捧月,又跟那個人關系匪淺,微及弱冠就被封侯,領一衆将士與南夏那天才交戰,雖落敗卻能破南夏國門,此人心思手段實在不可估量,本王提出與他合作,是爲試探,天下皆知,北遼宏纓侯現在與新帝鬧得不可開交,本王倒是真想看看,這宏纓侯會不會有想反的心思?事實證明,他目前沒有。所以這個合作,從一開始就沒有達成,以後更是不必挂心。至于他與那些人有什麽聯系,這個你便不必操心,隻要記得,盡量不要威脅到那紅衣的命,要不然,依照宏纓侯的性子,再臨靈州,一定是來殺人的。”
“主子您……忌憚宏纓侯?”孟再仕聽着自家主子那話裏的意思,頗有些驚奇,便發了問。
“忌憚?”明之渡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孟再仕,你跟了本王這麽久,可曾見過本王忌憚誰?大梁的明赫本王尚且視爲刍狗,更何談北遼一個年輕侯爺?隻不過,明赫對本王隻在隐忍制衡,可宏纓侯于本王,卻直白多了。宏纓侯敢一人獨闖南夏軍營,他明赫不敢,宏纓侯敢與北遼新帝宮中争吵,他明赫也不敢。總之,明赫能做的事,宏纓侯敢做,明赫不敢做的事,宏纓侯也敢做,你覺得跟這樣的人對上有什麽好處嗎?”
孟再仕連忙拱手行禮,“主子說的是,是屬下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思了。”
“無妨,你要記得,天下三國,北遼新帝暴戾無度,皇族無人,唯宏纓侯,文韬武略,當得上北遼第一。而南夏天才攝政,護着那小不點,妄圖遠離戰火,獨自壯大,可别人不知,本王卻是十分清楚,南夏攝政王,比萬若檀還要厲害許多,等本王真正登上了大梁龍座,還要聯合起這宏纓侯,滅了南夏,所以啊,對宏纓侯自然寬容些,對他珍重的人更要如此。”
“屬下明白了。對了主子,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屬下派人去了一趟朱瘦城,可是我們的人一進城,就被清理掉了。”孟再仕頓了一下,又道:“那城裏城外駐紮的全是孤山的人,實在是不好下手。”
明之渡聞言擡了擡手,“這樣看來,孤山與明赫的梁子結的還真是深啊,這麽多年過去了,仍然不許皇族之人踏入朱瘦城,不過也好,我們的人進不去,梅承庭更别想進去,左右當年那個梁子,是因爲明赫愚蠢,與本王乃至整個明氏皇族都沒什麽大關系,又受了那個蠢材牽連,實在可笑極了。”
“屬下在想,既然我們的人連朱瘦城都無法踏入,那改日若真去孤山,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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