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啧”了一聲,“窮兇極惡。”
郁楓有些無語,怎麽有人總是冷嘲熱諷?
刺客們見已有兄弟倒下了,還是被這樣殘忍地割斷了經脈,不禁後退了幾步,謹慎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誰料那男子又坐下了,對着身邊躺椅上的白衣少年道:“那剩下的你來。”
“小心眼。”玉如意吐槽一句,也沒起身,就靜靜望向那些鼓足勇氣又慢步朝這邊走來的刺客。
一名刺客拔劍飛躍,直直向玉如意刺來,卻不料根本無法近他身。
少年周身泛起微妙的白光,如同今晚皎潔的月色,又如同和田玉中流轉的隐隐光澤,隻見他一彈指,那刺客便被反彈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剩下的刺客終于不再輕舉妄動,他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趕到了一絲害怕。
他們雖然是替丞相長子杜康來殺人,但又不是府上的暗衛,沒必要爲了任務把命賠上不是?于是乎領頭的刺客開了口,“帶上受傷的弟兄們!我們走!”很快就攙扶着運輕功逃去。
玉如意咂嘴,“沒意思。”
“這是雇的殺手……”郁楓分析着,“上京世家很少培養輕功這麽好的暗衛。”
“管他呢。”玉如意起身伸了個懶腰,“我要考慮換個宅子。”
郁楓擡眼,皺眉問道:“爲何?”
“自從來了這宅子,老有蠢物來行刺,把他們打傷了血都要留在院子裏,長此以往,會壞了風水的……”玉如意語氣無奈。
郁楓颔首,表示認同他的話。
他們長林盟在江南雖然也常常遇見行刺,但是哪次來的都勉強能算得上高手。自打來了上京,就是成群結隊的殺手,沒有内力、不練真氣,就隻會舞刀弄槍,偏偏還要聽玉如意的話,隻能重傷不能斬殺……
“沒意思。”郁楓也吐槽了一句,他忽然有些想念江湖了。
上京,丞相府。
方才行刺玉如意的刺客頭子飛身下了房檐,進入到了杜康的書房裏,拱手道:“杜公子,抱歉,我們沒能完成任務。”
杜康拍桌子站起,“爲何?”
“那少年和護衛的武功都極高,我們根本打不過,這一去,已經折損了十二名弟兄……”
杜康歪嘴皺眉,“都死了?”
刺客頭子搖頭,“被廢去了右手經脈,往後怕是都不能拿刀了。杜公子許諾我們的金銀便不必給了,此次任務,我們玄殺門也不再繼續執行。”說罷,便轉身欲走。
杜康喚住了他,“等等!”他走到刺客身後,問着,“他們用的什麽招式?”
刺客頭子轉過身回答:“江湖上的内力操控兩把……唔!”他低頭,不可置信,眼前的杜康竟然手握匕首,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身體……
刺客頭子掙紮幾下,猛地倒在地上沒了聲息,卻死不瞑目。
杜康眯了眯眼,是陰狠樣子,“任務取消?你們這些殺手說了便作數嗎?”
他身後的暗衛見狀忙道:“公子不必生氣!我們不如看看靖陽官道那邊怎麽樣,我們派去那兒的,可都是些有内力的精銳……”
“有消息了?”杜康側眸看他。
“還沒有,原以爲他們傍晚便能到靖陽官道,可戌時都快過了,還沒傳來消息,想是路上有事耽擱了。”暗衛小心翼翼。
“杜七。”杜康喚了暗衛一聲,“派我們的人,先将這群沒用的廢物都殺了了事!”他咬了咬牙,“我不允許留下任何有關相府的證據!另外,先盯好靖陽官道那邊的動靜,至于殷府這邊,我們從長再議!”
杜七拱手應聲,帶着刺客頭子的屍體下去了。
杜康坐在木椅上,拿起手帕擦拭手中匕首上的血漬,他在燭光前比劃了兩下,眼見匕首恢複了先前的光澤,這才收了起來。
他杜家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一步,眼看……
絕不能被這殷府壞了好事!杜康眯了眯眼,内力?真氣?這是江湖才會刻意修習的東西……既然如此,就找些厲害的江湖人鏟除這個殷家!
靖陽官道。
三輛馬車停在官道西山坡後的竹林裏,遲遲也不前進。斑駁漆黑的樹影裏,有人在地上生起一對炭火,另外駕車的小厮,則是留在了馬車周圍看管藥草。
殷羅擡手從裏面添了條樹枝,搓了搓手。
聶人犀很不理解她的做法,明明他們傍晚就應該到了驿站吃好喝好住好了,誰知道這殷羅卻在離驿站三裏的地方停了下來,找了個山坡,在樹林裏待到現在!
聶人犀看向身旁的池夜,隻見他那一身水青色錦袍下擺都沾上了塵土,他也不氣不惱,神情淡淡地看着殷羅燒火,連話也不說。
晏枷更像是已經習慣殷羅的行事,她也幫殷羅添着柴。
聶人犀終于忍無可忍,終于發問:“我們真要在這裏等一夜?”
殷羅不甚在意他的話,隻是擡眸看了他一眼,“若不是你吵着非要看那老頭兒怎麽滾進河裏松開我的紅蠶線,興許我們早就到了。”
聶人犀有些委屈,他據理力争:“說得好像你不想看一樣!我們偷偷跟到河邊時,就你笑得最開心!”
晏枷望向聶人犀,面露無語。
誰知下一秒聶人犀的話鋒就對上了她,“你若是把車駕得快些,也許我們早就到了!”
池夜聞言也看他,聶人犀看向池夜,剛要張口說些什麽,看清他的臉之後,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良久,歎了一口氣,似乎在感慨。
“爲什麽不走了?怕前面又有人攔路?還是怕那老者跟上?”池夜平靜開口。
殷羅先是看了一眼聶人犀,似乎在諷刺他的智商,而後才轉眸望向池夜,“都有,隻怕上京現在早就傳遍了我們來押镖的消息,而這一路上除了那老者,還沒有遇見其他刺殺,我總覺得心裏不安,恐怕靖陽驿站裏,早就藏好了人。”
池夜點頭,他知曉面前人一向聰慧,卻不想竟然這般心思缜密,在她停車之前,原本他也想到了這兩點,但還沒來得及說,她就這般做了。思及此,池夜心裏安定不少,若是殷羅和晏枷都如同聶人犀……池夜看了一眼聶人犀,皺了皺眉,斂下了眼中思緒。
“你覺得,會是哪股勢力?”池夜甩出一個問題。
殷羅将樹枝全部放進了火裏,拍了拍灰塵,“反正不是皇室。”
聶人犀也搭話,“也不可能是殷姑娘背後的安泰司和大理寺。”
殷羅瞥他,很想翻個白眼。
“今日那個帶刀老者,是北遼人。”池夜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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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