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武和顧葆章離開後,冼耀文繼續研究他的地圖,還别說,真被他研究出一點名堂。
他可是記得阿克拉西北部300公裏的“布朗阿哈福地區”賽夫維火山帶上有阿哈福礦區,可以排進世界上正在開發的最有價值金礦排行榜,名次不算太高,但一年也是開采十幾噸的存在,居然在地圖上一點沒體現出來。
要知道他手裏拿着的并不是普通地圖,而是在機場買的“黃金”地圖。
加納最值得外人惦記的就是黃金與可可,外地佬來這個國家基本是奔着這兩樣東西來的,非常需要一張标注金礦分布的地圖,有求自然就有供,這不在機場有專門的人推銷地圖,20英鎊一份,價格不便宜。
回憶了一下,他想到自己是在紐蒙特公司的财報上看到的關于阿哈福礦區的信息,他不記得具體的黃金儲量,隻依稀記得單位爲百噸,結合一年開采十幾噸這個參數,百噸的前面絕不可能是1,也不可能超過5,因爲500噸是他的記憶阈值,大于等于這個數字,他一定會清晰記得。
“難道這個富礦還沒有探明?”
想到這個可能,冼耀文沒有多少驚喜,反而有點糾結。
在他的記憶裏可是存在不少座還未開采的高儲量金礦,加起來有數千噸,這是一筆非常大的财富,但他卻沒想過把自己的起點定位在金礦大亨,他心裏非常清楚,高儲量金礦還不是目前的他可以觊觎的,小兒抱金是求死之道,哪怕錯失,他也不能現在一頭栽進去。
錢得有命掙,也要有命花。
大宗黃金交易就那麽幾個渠道,隻要按噸賣黃金,想藏都藏不住,别人順着線就能把人掀出來,哪個礦産大亨手裏沒有一支武裝力量,憑他現在剛養到半熟的幾十号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富礦近在咫尺,卻不敢去動,他又怎能不糾結。
要說隻悄悄開采不賣也不是不行,但他還沒到積累巨額壓箱底的階段,他現在的每一分錢都要用到刀刃上擴張事業版圖,壓根沒有開采不可變現黃金的預算,強行操作,隻會讓他的流動資金捉襟見肘。
猶如一個月隻賺50元,卻妄想沖擊月賺5000元的同時月存45元,這不是鬧着玩嘛。
他自認沒有用5元開拓出月賺5000元渠道的能力,倒是知道巴西還沒踢完的雷米特杯冠軍是烏拉圭,不知道哪個莊家樂意給他開賠率幾十萬倍的淨勝競猜獎勵,即使有這種蠢貨,他好像也不記得淨勝球。
權衡了好一會,得出守住阿哈福金礦的可能性不及5%,他不多糾結,繼續在地圖上篩選中不溜秋的金礦。
一步步來吧,一口吃不成胖子。
就整個加納而言,阿散蒂處在版圖的中西部地區,幾乎橫切了加納的中心地帶,西面與科特迪瓦接壤,南面相鄰阿克拉,曾經一個獨立的聯邦帝國,過去一百多年裏被英國收拾了好幾次後,成了直轄殖民地,被納入黃金海岸的範圍内。
1935年,阿散蒂聯邦恢複,普列姆佩二世爲土王,在黃金海岸的管轄下享受高度的自治。
無論是過去的加納帝國時期,還是現在的黃金海岸時期,加納境内的大多部族都生活在無國家社會狀态,沒有加納民族主義可言,民族獨立、納稅都不關他們的事,誰手裏有槍,自己打不過就聽誰的,打不過就加入,一點毛病沒有。
之前屬于阿散蒂聯邦的部族卻是隻相信世上有阿散蒂民族主義,效忠對象是土王,管你黃金海岸還是加納,土王指東,他們不看西,土王說打狗,絕不攆雞,這也是英國曾經在世紀初攆走土王,過了二十幾年又恭恭敬敬迎回來的原因。
正因爲之前屬于不同國家,又有着理念上的區别,阿散蒂和黃金海岸的其他地區并不能混爲一談,盡管主要人口都是阿肯族,但這個族與其說是民族,不如說是人種,見面擁抱的可能性遠遠小于長矛見紅。
基于此,儲蓄飛帶隊抵達科特迪瓦後,穿越邊境進入阿散蒂境内的布朗阿哈福,接着往南進入阿散蒂地區,駐紮在阿散蒂地區博蘇姆維湖附近的叢林内。
阿散蒂地區和布朗阿哈福地區分布着不同的部族,大層面上兩地的部族不和,時常會有高強度争鬥,小層面上兩地内的部族之間也不和,低強度争鬥不斷,博蘇姆維湖一帶是部族時常發生争鬥的地區之一,情況比較複雜,容易渾水摸魚,正适合外來者駐紮。
做買賣可以說難,也可以說易,難在買和賣的配對,易在交易過程,即使買賣雙方是陌生人且語言不通,隻要買的認識貨,賣的認識錢,買賣就不愁做不成。
關于武器,儲蓄飛一行從香港帶了一點過來,足以唬人,但不足以發動一場突襲戰。
出發之前,冼耀文做了兩手準備,讓儲蓄飛帶了一筆錢,到了地方能買就買,不好買等他到了再說,儲蓄飛到底是出國打過仗的軍官,有點能耐,從科特迪瓦一路買,被他湊出一個排的裝備,英法美都有,可以算是大亂炖。
不過亂歸亂,子彈口徑大體上保持了統一,充分考慮了後勤補給。
關于分隊戰術,儲蓄飛充分發揮了他紮實的尉官軍事理論功底,以及曾經師從德英美教官和戰場實戰中獲得的經驗,按照武器配置把小隊分成三個步兵班,每個班包括:
正班長配備M1938沖鋒槍、M1935A手槍、口哨、破壞型工具;負責指揮全班戰鬥行動,以完成戰鬥任務,同時給狙擊手和擲彈兵規定打擊目标。
擲彈兵兩個,一個觀測手,一個操炮手,配備M1半自動卡賓槍、M1937榴彈發射器、手榴彈若幹;攻擊目标難以接近時,發射榴彈打擊目标。
精确射手一個,配備勒貝爾狙擊步槍、塹壕挖掘工具;負責打擊單個重要目标。
步槍手五個,配備MAS36步槍、手榴彈、塹壕挖掘工具;承擔近戰任務,其中1人擔任副班長的角色。
三個步兵班分别爲探大甲、娶水某、起大厝,在步兵班之外還有兩個火力支援小組,分别爲“聽點響”和“不過了”,前者配備兩挺M1924輕機槍,後者配備一挺哈奇開斯M1914重機槍、兩輛R75摩托車,一輛架槍,一輛運送彈藥,實現了摩托化。
“号兵,吹号。”
叢林裏一片開闊地,随着儲蓄飛一聲令下,站在他身前的号兵吹響了手裏的小号。
号音傳出,五十米開外的探大甲班扛着武器向假想戰地發起了沖鋒,隻見班長帶頭,步槍手們緊随其後,擲彈兵和精确射手綴在後面,人與人之間分得很開,近看幾粒散沙,根本沒有烏泱烏泱的氣勢,但每一個步槍手随時可以和另外兩個步槍手組成一個箭頭方向可以随便切換的三角形火力小組。
假如有需要,擲彈兵可以随時架設榴彈陣地,爲步槍手提供火力定點清除的支援。
精确射手眼觀四路,搜尋最有價值的目标,不時單膝跪地,瞄準射擊。
随着探大甲班攻擊到指定地點,小号再次吹響,娶水某和起大厝兩個班的沖鋒槍和卡賓槍集合成一個直線攻擊隊形,身體微蹲,邁着小碎步,一邊往前突擊,一邊射擊随機冒出來的“敵人”;兩名精确射手其中一個站在樹上,另一個站在高地,火力交叉,随時爲突擊小隊提供定點清除服務。
七月,正是加納的雨季,一次演練還未結束,已是大雨瓢潑,幾秒鍾就能把人渾身濕透,但演練并未停止,重來又重來,一次又一次不停歇。
非洲人懶,加納人也不例外,能坐着絕不站着,不用指望金礦上的安保會多盡責,雨下得越大越松懈,趁着雨天發起攻擊,或許能做到無一傷亡。
手下在冒雨演練,儲蓄飛也沒有找片葉遮頭,就這麽直挺挺地站在雨裏,不時沖着隊伍大喊大叫,糾正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在他身後不遠處站着兩個人,一個是男人,另一個是女人,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演練的隊伍,很是豔羨,女人盯着儲蓄飛健壯的後背,情意綿綿。
兩人是敖家兄妹敖克爽、敖雪,四年前跟着家中長輩來加納淘金,憑着吃苦耐勞的勁頭,每天都能淘出不少黃金,隻不過沒過幾天就有一撥土匪去他們的金場光顧,不想吃槍子隻好乖乖交出大部分黃金。
本來也沒什麽,大頭被拿走,僅憑剩下的小頭也能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隻是前些日子新冒出來一撥土匪,與以往的那些土匪不同,這一撥不但搶黃金還要殺人,儲蓄飛帶着人去金場觀察場地好方便搭建演練場之時,恰好救下正被槍指着的敖家兄妹,這不,把人帶回了營地。
……
下一章明天再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