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講述了一大通打獵經驗之後,又從吉普車的後座拿起一個小箱子,打開,從中拿出一把信号槍,邊演示使用方法,邊說道:“馬克3号信号槍,四位女隊長每人一把,如果遇到危險,請對着天空打響,其他隊伍會盡快趕過去救援……”
又是一通遇險如何發出警報和自救的知識灌輸,讓冼耀文見識到了年輕人的專業,心中猜測對方可能是出自打獵世家。
五六分鍾後,來到了抓阄環節,四個女的自動成爲女隊長,其他十個參與打獵活動的人都拿到一張紙條,衆人把自己的名字寫上,把紙條放進一個箱子裏。
接着,四女站在一起一陣謙讓,最終是女主角排在首位,看書女排在末尾,四人輪流從箱子裏抓出紙條,沒一會,紙條就三三二二地被抓完。
點名時,冼耀文有用心傾聽,把每張臉和名字一一對應起來記住,他挺希望女主角點到他的名字,但事與願違,他的名字從看書女嘴裏吐出,而且他的另一名隊友是李洛夫,不是英國佬。
随着點名,衆人按照不同的隊伍分立而站,冼耀文和李洛夫站到了一起。
“冼耀文。”
“李洛夫。”
握完手,冼耀文遞給李洛夫一根雪茄,“李先生,我聽過你的名字,華人在香港警察裏職位最高的。”
李洛夫接過雪茄,表示謝意後說道:“冼先生,我想你應該聽錯了,我有一個同僚,也是華人,職位比我高。”
“這樣啊。”冼耀文掏出火柴點着,送到李洛夫的雪茄頭前,幫對方點上,“我想李先生應該有打算後來者居上吧?”
“我不缺上進心。”李洛夫吸了一口雪茄,說道。
冼耀文把剛才沒吸完的雪茄重新點上,吸了一口,淡聲說道:“德輔道的‘第一’大茶樓,冬天賣的臘味很好吃,改天一起過去嘗嘗?”
“19153,我辦公室的電話。”
“我家裏的電話是25001。”
交換了電話号碼,兩人的聊天暫時告一段落,因爲看書女過來了。
看書女長了一張生不逢時的臉,往好了說是高級冷漠臉、鲶魚臉,若是混時尚圈當模特,屬于老天爺追着喂飯吃的那種,往壞了說就是撲克臉、死人臉,永遠面無表情,即使是哭笑,也會在感官上看着假。
這種臉初看驚豔,會讓冼耀文的“冼耀武”有一絲沖動,但真把人家衣服扒光了,兩三次最多四五次也就膩了,一張死人臉看着膈應,破壞心情,進而破壞氣場。
按相師的說法,此等妖女最是克夫,可遠觀,可亵玩,萬萬不可長相厮守。
看着看書女的死人臉,還有172公分左右的身高,冼耀文暗道:“可惜了,可惜了,無論是臉還是身材都适合當中華制衣的文胸首席模特,怎麽就生在富貴之家呢。”
正當冼耀文暗暗思忖,看書女已經來到他和李洛夫面前,面無表情地打招呼,“你們好,我是格蕾絲。”
“亞當。”
“洛夫·李。”
格蕾絲看一眼手表,清淡地說道:“快到午餐時間,我們是吃飽再出發,還是帶點面包馬上出發?我建議馬上出發,還有,我不打算帶向導。”
“我贊同。”
“我也贊同。”
領導的建議就是命令,且是死命令,隊長兼女人說要馬上出發,兩個大男人還能說什麽。
冼耀文和李洛夫來到邊上放面包和汽水的筐前,冼耀文拿起兩瓶汽水就往口袋裏塞,接着又是面包,壓扁了往口袋裏塞,盡量多拿。野豬群、死人臉,還有不帶向導,三者結合給了他很不好的預感,補給多準備點沒壞處。
等拿好,他走到戚龍雀身前,悄悄說道:“精通爬樹嗎?”
“我們那裏家家戶戶種西洋蘋果樹,我從小爬上爬下。”
“這裏的樹可沒有蘋果樹好爬,等下上山後注意觀察樹,随時準備上樹躲野豬。”
“是。”
“多裝幾個面包,多帶幾瓶荷蘭水,水壺裏的水留到最後。”
待幾人準備好,一直沒去拿面包的格蕾絲就帶着一行人往大刀屻出發。
一行五個人,參加遊戲的三人之外,還有戚龍雀和格蕾絲的司機,說是司機,主職應該是保镖,手裏拿着可以轟倒大象的12号獵槍,腰的兩邊各挂着一把韋伯利左輪,槍套有講究,是戰術槍套,不用拔槍,隻要上半身往後一仰,就能快速瞄準射擊。
就他這身裝備,已經透露出他的戰術特點“西部牛仔風格的快槍手”,就是不知道速度怎麽樣,能不能一秒鍾把一支左輪的子彈射光。
不管怎樣,有一個高手在,冼耀文放心了一點,也更不放心,若是遇到的情況不嚴重,有高手在更容易應付,若是遇到的情況非常嚴重,需要犧牲一兩個制造逃命空間之時,他有很高的被選中概率。
“他奶奶的,能豢養這種高手,家世一定簡單不了,投鼠忌器啊。”
冼耀文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在不久之前設想的遇險預案裏,一旦需要人犧牲,首選格蕾絲,現在應該改一改。
來到山腳,往山上走之時,冼耀文改變了在隊伍中的站位,他跟在李洛夫身後三米,視李洛夫爲防彈衣、防刺服、防沖撞牆,路過每一棵粗樹,都會在腦子裏模拟一下最佳爬樹方案。
上了山,不時可以聽到樹上的鳥鳴,香港冬天的氣候溫暖,是不少候鳥的栖息地,半空中盤旋着不少黑鸢,時而落下抓住一隻小鳥飛走,也能見到小葵花鳳頭鹦鹉撲棱着翅膀,沖着朝它撲去的黑鸢咒罵,“冚家鏟”、“癡線”,一個個詞從嘴裏冒出來,不成句,卻是人言無疑。
小葵花鳳頭鹦鹉是鹦鹉中的蠢貨,學人話有點困難,會說人話的肯定經常光顧居民區,一次次重複聽到,無意中學會,且通過對人類情緒的識别,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詞。
小家夥的一組髒詞救了自己的小命,格蕾絲和李洛夫紛紛舉槍瞄準黑鸢,砰砰四槍,沒打中,卻也把周邊二十米半徑内的其他鳥全部驚走,隻有小家夥和同類沒被吓着。
格蕾絲大概喜歡鹦鹉,放過槍後,就開始蠱惑樹上的一隻小葵花,寶貝、甜心等好詞說盡,小葵花卻沒有搭理她,更别提落到她的手上。
無奈放棄後,隊伍繼續往上,沒一會兒就來到一個小山嶺。
小山嶺樹木稀疏,大部分表皮都被青草覆蓋,隻有少部分裸露着,入眼之處可以看到不少小型動物,躺在自家洞口曬太陽的豬獾,鼻子聳幾下就聞到了人類的味道,嗖的一聲躲進洞穴。
兩頭豪豬旁若無人般在一塊岩石上舔舐,大概是許久未遇到天敵,讓它們打破了晝伏夜出的生活習性,也可能是身體缺鹽分缺得厲害,讓它們不顧一切。
豪豬的肉味很鮮美,但是渾身刺和身上散發的惡臭成了保護自己的有力屏障,三人中無一人準備射殺它們。
岩石叢中,果子狸和鼬獾靈活地來回穿梭,很難捕捉到它們的身影。
唯有一頭仰頭叼食嫩芽的赤麂,長得蠻好看,也傻乎乎的,格蕾絲和李洛夫不約而同瞄準了它,冼耀文不爲所動,一是他槍法爛,肯定打不着,二是這時候正是赤麂的交配期,不能打。
司機大概也知道這個,他及時攔住了格蕾絲,“小姐,這是一隻剛懷孕的雌赤麂。”
格蕾絲不發一言收掉槍,李洛夫也是如此。
汽水放在兜裏難受,冼耀文起開一瓶,灌了一大口,找李洛夫閑聊,“李先生,伱槍法怎麽樣?”
“我在蘇格蘭場受訓的時候,拿過射擊比賽的第一名。”李洛夫裝了一個淡淡的逼。
“厲害,我在内地時也是扛槍的,卻沒有受過正規訓練,一共隻開過兩次槍,一次打鳥,一次打到隔壁的靶心。”冼耀文亮了亮手裏的獵槍,“槍在我手裏還不如燒火棍好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