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們真的能戰勝亞夏嗎?
三十萬騎士啊,王國千年來也就這麽一出大動員,竟然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就咱們這點人,即便有家主您這樣智謀無雙的人物,也……也要多做打算啊。”
随行的護衛也是唐.斯瑞家族的老人,頗有些擔憂的問道。
“唔……巴德叔叔,”霍森摸摸下巴,坦誠地說道,“老實說,我完全沒把握。”
“啊!那您……”護衛巴德有些焦急,沒把握你還上蹿下跳,一會給溫克雷爾的大貴族支招,一會又是穿過重重戰火跑來給維澤德的元帥出馊主意,圖個啥?
霍森自顧自地說道:“老實說,自威爾那個蠢貨帶着三十萬騎士折在麥哲克後,亞夏的崛起,稱霸甚至統一北大陸,都是極難阻擋的命運了。”
“巴德叔叔,你知道嗎,我對亞夏一直都很有興趣,非常非常有興趣。”
“民法、刑法、交通法、專利法、稅法……一系列聞所未聞的成文法令,完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治國的藝術品;
巫師學院、政務學院、軍事學院、商業學院……一座座學院,打破的可不止是大貴族的知識壟斷,這是給了所有貴族邦邦一記重擊啊!
考試選取公職人員,軍功累積獲取爵位,一切都标準化和程序化,所有平民都會天然的想要站在亞夏那一邊;
還有一道道水泥路,一輛輛噴着黑氣的金屬車輛,不斷更新疊代的火器……
現在火器的威力是隻能威脅到一些低層次的超凡者,但未來繼續發展下去,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出現能威脅到半神的武器?
大陸各國都把強者看做是底蘊,是基石,可這些又何嘗不是亞夏的底蘊呢?
有了這套制度的亞夏,會吸引被全大陸的精英,更會在内部源源不斷的培養出新的強者。”
“隻要頂過初始階段貴族們的反擊,亞夏的崛起幾乎無可阻擋,威爾那家夥也是看出了這些,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擰死新生的亞夏吧。
以前對付伊格公國那個異端,威爾都沒有那麽急迫。”
“有錢,有技術,有優秀的将領,有先進的裝備,還有一個極爲英明的君主,内部被他擰成了一股繩。
即便是現在在強者數量上暫時略微遜色,我也看不出溫克雷爾的未來在哪裏。”
霍森悲觀的言論影響了護衛巴德,他有些結巴地說道:“那,那家主您,您打算……”
“還能怎麽打算?”霍森吹了個口哨,表現出完全不符合年齡的輕佻,道,“打不過就跑呗,轉道,我們直接去西大陸。”
“啊?”護衛巴德有些吃驚,“我們不回溫克雷爾了?”
霍森一邊駕禦着“一個快要滅亡的國家,還回去幹嘛?總不是回去給‘唐.塞肯德’王室盡忠吧?
家族成員我已經安排過了,這會應該快到阿娜森了。
遷徙也沒什麽不好的,要是不遷徙,我怕咱們家族内部也要快分裂内鬥了。”
“遙控,總是有極限的,阿娜森内的家族支脈,可不老實啊!”
“可是,家主,溫克雷爾境内,還有不少家族的産業……”護衛巴德有些替家族可惜,一望無際的良田,高産量的露天礦,數以萬計的牛羊,位置絕佳的商鋪……可這都是家族數千年的積蓄啊!
“嘿,”霍森怪笑一聲,說道,“出手了,能賣的我早都賣完了。早在遠征軍失聯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開始處理這些産業了。
雖然打了個七折,但損失總比被亞夏人直接搶走好得多。
我準備用這筆财富,好好從亞夏境内引入知識和技術。
亞夏的東西能模仿就全套在阿娜森内,看能不能在西大陸再複制一遍亞夏的輝煌!”
“啊這……”
巴德識趣地沒問其餘兩大家族怎麽辦,畢竟分家幾千年了,誰會真把這些人當親族呢,就是家主對亞夏未免過于推崇,竟然想照抄模仿在家族的基本盤上。
人家亞夏的君主可是神眷者,家主你這……不行,得好好勸勸這孩子。
……
時間随着絞肉機一般的戰争,快速流逝,轉眼又是半月過去。
維澤德,王都諾德外。陰翳籠罩,狂風肆虐的黑暗之日降臨。
諾德城池站立于險峻的山脈之間,巍峨且兇險。
遠處,亞夏的軍隊排列整齊,鋼盔和附魔槍械彰顯閃爍着工業美感的華彩。
戰鼓隆隆,絞殺之音撲面而來。
尖銳的槍林彈雨籠罩天際,呼嘯的炮彈攜帶着爆破符文的紅光撞在諾德曆史悠久的防禦法陣上。
很多國家排斥巫師,卻又往往不得不籠絡巫師,或者培養屬于自己的宮廷巫師。
不說别的,沒有巫師持續修繕保養城池的防禦法陣,承受了二天一夜不間斷魔能火炮轟炸的諾德,這會早該被約翰率軍攻破了。
即便如此,防禦法陣的能量護罩也在不停地泛起波瀾,一副負荷過重的模樣,處于搖搖欲墜的邊緣。
自打三年前亞夏的魔能火炮初現神威,各國除了進口和仿造魔能火炮外,也火速把維護防禦法陣的事情提上了心頭。
就以麥爾柯城爲例,若不是盟友的背刺過于突然,直接攻入了内部,宮廷法師還全部淪陷,防禦法陣就足以擋住那晚的溫克雷爾遠征軍。
當然,想抗住成年海龍的龍息,還是不太現實的。
“吉德那個混蛋,怎麽還不回援,他是要造反嗎!”維澤德大公尼爾斯.勞頓站立在城牆上,鼓舞着士氣,心中暗罵。
城下,約翰.塔克肅然站立,雙眸透着堅定和決絕。他迅猛地一揮手,号令着戰士們全力進攻。
約翰自率軍挺進維澤德,便是大張旗鼓地進攻,每攻破一個重鎮,就把消息傳的滿天飛,巴不得吸引亞夏西部行省内的敵人回援。
他連伏擊吉德援軍的計劃都準備好了。
奈何不知道吉德抽什麽風,尼爾斯的使者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不再四處劫掠,沿着一條道直撲中部行省,一副要換家的模樣。
問:圍魏救趙的時候,若是遇見了不按常理出牌的,直撲齊國HD的人,将領該怎麽辦?
約翰遇到的就是這個困境。
而且,後勤線雖然暫時沒有受到威脅,但撒爾特那兒一天沒有傳出解決溫克雷爾大貴族的消息,約翰他就一天放不下心。
‘呼~吉德軍中,有高……人個屁,有他媽神經病啊!’約翰也是惱火萬分。
這不就是賭博嗎?就賭誰打的快?打的猛?
哪裏來的賭徒将軍,領軍真是屈才了,不去開賭場真是可惜了!就不怕賭赢了,也被自己老大收拾,沒好果子吃嗎?
被打亂了安排的約翰也是憋屈的很,原本穩勝,輕松至極的簡單模式,現在變成了拼攻速的困難模式。即使他不怕,也是惱怒不已。
“将軍,炮彈快打完了。”
“知道了,”約翰揮揮手,瞧見諾德城牆上能量紋路紅的發黑,咬牙道,“繼續給我打!先登部隊随時準備進場,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我盡力了,隻希望,我确實比那個吉德要快……’
城牆上,一位滿頭大汗的巫師袍男子,匆匆跑到尼爾斯大公身前:“尼爾斯閣下,防禦法陣快撐不住了。”
“數千年的曆史,高強度的負載,不間歇的飽和攻擊,諾德的防禦法陣已經到極限了!”
“如果亞夏人保持現在的攻擊,最多一頓飯的功夫,防禦法陣就會失靈。重新修補需要至少一天時間。”
尼爾斯大公雙拳緊握:“沒有其他辦法嗎?沒有法陣的庇護,我們的士兵在炮火下,會損失慘重!”
何止是損失慘重,大部分精銳都在吉德軍中,若是沒了防禦法陣,諾德的守軍很可能撐不住一天就淪陷了。
更何況,旱災影響下,維澤德受損巨大,諾德守衛軍也是饑一頓飽一頓,隻有三千多的近衛軍騎士還勉強能維持之前一半的夥食标準。
該死的亞夏佬,居然還在城下大吃大喝!說什麽投降過來都能吃飽!
這幾天的鼓動下,亞夏打進來,守衛們還有幾分鬥志,也難說,會不會倒戈一擊,尼爾斯也吃不準……想到這兒,他對吉德那個抗令的混蛋怨念又大了幾分。
這幾天的鼓動下,亞夏打進來,守衛們還有幾分鬥志,也難說,會不會倒戈一擊,尼爾斯也吃不準……
“呼,去請蒙斯特大主教閣下前來一叙。”尼爾斯大公壓下對自己侄子的怒氣,專注于解決現在的困境。現在能應付亞夏猛攻的,也就隻有獲得了阿洛爾冕下賞賜神器的蒙斯特了。
一陣許諾和忽悠,利益交換後,蒙斯特帶着一件圓鏡形狀的神器屹立在城頭。
嗡~!!!
尖銳刺耳的高頻震蕩聲過後,防禦法陣閃爍不定的能量紋路多處冒出赤黑的氣體,能量護罩也宣告被破。
亞夏先登部隊的喊殺聲快速接近,如潮水一般猛地撲了過來。
“殺啊!”“沖啊!”“去死吧!”
亞夏的先登武者殺的士氣低落的諾德守衛節節敗退,幾道身影淩空飛起,擡手欲要鎮壓這些士兵,然而約翰身後也飛起幾道身影,接住了這些高端戰力。
諾德城内的食物供應不足,士氣怏怏,主力遠在國外,而亞夏又是人多勢衆,眼見城破在即,太陽神教會的大主教蒙斯特猛地睜開眼睛,舉起手中的圓鏡,高聲禱告着:
“噬火的太陽,熾熱之焰啊,你閃耀于天空之巅,将黑暗擊潰,給予生命溫暖與光明,萬物皆受你黃金的輝光照耀。
世間的光明主宰者,請傾聽我虔誠的祈禱,賜予我勇氣與力量。
偉大太陽神啊,你是真理的守護者,将你的審判之光灑向陰謀與背叛的陰影之中。
請保護我免于邪惡之手,賜我洞察的眼目,洞悉敵人的心思,将他們的計謀消滅于沙場之上。
請剝奪侵略者的光明,讓他們永堕黑暗……”
随着他的祈禱,藍白色的神光驟然綻放,緊接着便是天地變色,日夜星移,無盡的光明仿佛被鏡子源源不斷的吸納,很快整個戰場就被黑暗所籠罩。
這黑暗比任何一個沒有月亮和星辰的夜晚還要黑,仿佛沒有一絲可見光還存留。
視野的黑暗直接讓所有人驚慌失措,不管是進攻的亞夏一方,還是防守的維澤德一方,連近在咫尺的敵人都看不見,又如何能打得下去?
遠處僥幸處于黑圈邊緣的約翰在嘗試用魔石燈和火光照明,可即便是火焰,哪怕在燃燒,哪怕能感受到那炙熱,竟然也不曾發出一絲光亮。
無奈的約翰隻得咬牙下令退兵,在跌跌撞撞中,武者們尋着号令的方向,慢慢撤離了戰場。
這件神器的效果好的出奇!
在黑暗的籠罩下,維澤德的宮廷巫師們艱難地修複了防禦法陣,一天一夜後,法陣的光芒再次出現了諾德的城頭。
而亞夏的炮火卻消弭在城外。
正當蒙斯特大主教在衆人的吹捧下飄飄欲仙,尼爾斯大公幻想着如何整治自己那不聽話的侄子,城中貴族覺得情況大好的時候,一則令人驚詫的壞消息傳了進來:
迪門公國宣布承認亞夏王國的合法地位,并欲與亞夏謀求和平。
五國爲主的伐夏聯盟,溫克雷爾自身難保,維澤德岌岌可危,麥哲克因爲溫克雷爾的背刺直接宣布倒戈,愛沙尼亞更是直接就是内鬼。
這下,連唯一的隊友迪門公國也不打了。
最可恨的是,迪門公國爲了尋求亞夏的原諒,把入侵亞夏西部行省的罪名全部推到了維澤德公國身上,甚至宣稱可以幫助亞夏一起讨伐維澤德。
和談的使者已經派出,具體細節仍待商榷。
爲了生存,迪門大公出賣了隊友!!!
維澤德大公的臉色瞬間變綠,消息來源于雖是約翰故意傳開,但維澤德的情報人員探查後,還真的不假。
友誼小船,說翻就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