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是要統一北大陸？”
“夫君，你對旁邊的那個凡人女子有意思？”
“夫君，需要妾身派人幫你接收愛沙尼亞嗎？”
“夫君……”
鍾明聽着腦海裏的碎碎念，緊急叫停：“停，停，停！”
誰也沒想到，看上去那麽高冷的冰雪女神，居然還有潛在的碎嘴特質，真是苦也。
剛才冰雪女神起誓締結婚約關系後，鍾明就感到有種奇妙的鏈接關系從虛無中誕生在彼此之間。鍾明本能覺得這不是壞事，也就默認了這種鏈接。
鍾明頗爲不耐：“你我現在姑且算是盟友，互信度比較高的盟友，真要說什麽夫妻關系，你我都不是剛出來混的二傻子。”
“當然，以後你要真想往婚姻關系發展，我們也可以慢慢培養感情，但麻煩你現在，給我正常一點！”
“嘤嘤嘤~夫君真無情……”
還挺入戲。
鍾明腦門暴起幾根青筋：“别演了，先給我解釋一下，這鏈接上你我的到底是什麽玩意？”
冰雪女神：“夫君好生急躁，且聽我慢慢道來。
遠古之時，未有婚姻之說。
神後阿芙克瑟仿凡人飛升之法，欲凝‘婚姻’之權柄……”
鍾明提煉這位碎碎念女神的情報，就是愛神阿芙克瑟在爲了凝聚‘婚姻’這項權柄，在物質界所有種族内強行推行“婚姻”和“家庭”這種男女雙方的社會關系。
不服？請往後看看阿芙克瑟冕下背後複數的舔狗神祇，你敢說不？這位的魅力，可是連地獄大公乃至深淵地獄的外神都沉醉不已的。
最後爲了在神祇這類高位存在中推行婚姻關系，不适合用“物理說服法”的情況下，她就推出了所謂的“神之愛約”，可以看作借托命運之河爲服務器，冥河爲管理員的一種雙人社交app。
神後冕下的這一傑作，很好的刹住了神祇伴侶關系中的歪風邪氣，爲星界的和諧穩定做出了突出貢獻……——《星界編年史》
單單一個感知鏈接對象已經存在多少個鏈接關系，就使得一大批浪子神祇翻車柴刀，比如某個前星界第一美男、詩人之神厄裏涅……
締結後也不是不能解除，但那就要雙方同時同意才可。
這種無視空間和消耗的伴侶鏈接，僅限于星界諸神使用，心靈交流可以開關，其餘幾乎沒有任何功能和限制，但就是非常受到女性神祇的擁護。
了解了這個鏈接的情況後，“弗羅斯蒂亞，我需要淨化權柄的方法，還有一些金蘋果，作爲交換，我可以給你提供更高效的獲取信仰的模式。”
“夫君将妾身看作什麽人了，夫君舍得一半的原初權柄，難道妾身就這麽不堪嗎？”冰雪女神頗有些幽怨地語氣說道。
“想要消除外神的污染，可以依靠神力加持神性，一點點磨滅，也可依靠某些奇物，比如海神手裏的‘淨化之泉’，亦或者還有某些神祇的權柄對這種污染有着克制效果……”
“妾身能恢複過來，就是多虧了神王冕下的雷霆之威，再加上無盡歲月積攢的神力襄助，這才恢複正常。”
緩慢磨滅，奇物淨化，權柄克制。
鍾明若有所思。
“金蘋果倒是好說，妾身與阿芙克瑟的關系倒也說得過去，手裏還有些許，夫君需要多少？”
拉薇尼娅需要一個，“工業權柄”和“繁衍權柄”的所需量未知。
“越多越好。”
盟友關系牢固的基礎就是互利互惠，鍾明自信能給冰雪女神的方法，頂得上她的付出。
鍾明尋來祭祀冰雪女神的物品，簡單的擺了個祭祀儀式，一番瞎祈禱後，祭品被替換爲一堆閃爍着黃金般光澤的蘋果。共有三十五個。
“公平交易，接下來我給你提供一種更高效的運營信仰的模式，我先講一下我現在的信徒比例，真信徒比例……”
冰雪女神原本對鍾明所謂的更高效模式不屑一顧，但随着鍾明的介紹，她的精神也愈發集中。
“夫君，其實，你還年輕，不必這般争強好勝，妾身是相信你的，但是……”
太離譜了，她甚至有點懷疑鍾明是不是在吹牛，畢竟這個虔誠信徒的比例，簡直還要略勝大地母神所掌握弗羅茨帝國。
“當然，我能做到這點，與凡人對财富的渴求也是密不可分的，”鍾明略微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神國投影中無時無刻不在産出海量神力的景象。
弗羅斯蒂亞驚愕不語，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白活了這麽多歲月，鍾明一億七八千萬的信徒，能做到媲美她五六億信徒的信仰産出，這個效率，未免太驚人了。
原本散漫的心态頓時收起，或許，她這位盟友……她真是撿到寶了。
“首先，你要做到的第一點就是，衣食無憂方可信仰不絕。
都快餓死了，誰還會去給你提供信仰？
信徒對于能讓自己滿足生理需求的統治者，會自然産生依賴感。
若是你能再時不時拿外界颠沛流離的其他國家的子民做對比，那依賴感将進一步轉化爲信仰。想讓圈裏的羊老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它們外界有狼，就是這個道理。”
冰雪女神暗自點頭稱是，但轉念一想，這做不到啊。
“那……夫君，你我的權柄，與‘豐收’都無關吧？都不能讓信徒們填飽肚子？”
“這個嘛，具體的方法論，等我理順這個模式的邏輯，我會慢慢告訴你怎麽做的，不一定是土壤肥沃到灑種豐收，才能讓所有人吃飽的。”
“其次，我之所以能從信徒手中獲取遠超其他神祇的虔誠信仰，關鍵還在于反饋機制，準确的說，是看得見的正反饋機制。”
“反饋機制？”
“……簡單來說，就是看得見的好處，這麽講明白了吧。
我建立了一種‘信徒面闆’，信徒可以通過奉獻信仰獲取施展神術的機會，直接獲得力量，甚至由于我的權柄特殊性，還可以直接獲得财富。”
“力量是生靈内心最大的渴求，而财富是僅次于力量的誘人果實。”
“你的‘冰之權柄’，可以利用冰面反射一類的原理，制造自己的信徒面闆。
雖然你無法給信徒提供财富，但你那關于‘溫度’的權柄，用得好殺傷力比起我的金屬權柄絲毫不差，能給信徒帶來肉眼可見的力量。
而且溫度濕度本就是農業生産的關鍵指标……”
“最後，你需要強有力的競争機制來整合自己手下的教會，我給你介紹一個好東西，KPI是……”
啊秋~
遙遠的沃倫王國的冰雪神教教皇突然打起了噴嚏，望着身邊同樣不停打噴嚏的幾個大主教：“我們這是，中了什麽詛咒了？”
星界神國中正和荒島上的鍾明心靈鏈接的冰雪女神美眸中異彩連連。
鍾明繼續侃侃而談：“當然，無時無刻不給子民灌輸對比來的幸福感，也是穩定信仰的一大主要秘方，畢竟現在大家是在比爛，不是嗎？”
“至于怎麽解決溫飽問題，我手中亞夏的巫師培養出了‘超級農作物’，能把糧食的産量翻上數倍，同時還有一系列的藴養地力的方法和物資……”
沒錯，鍾明趁機給冰雪女神灌輸自己的信徒養成模式，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通過強制性的物資輸出和技術綁定，側面影響她的信仰地，加深雙方的盟友關系。
甚至經濟控制沃倫王國，也不是不可能。
隻有共同的利益才能做到長久的統一戰線，不然都是水中花鏡中月罷了。
“……那麽，妾身好像和夫君的聯系，更加緊密了呢。”
冰雪女神不愧是活久見，雖然對于經濟可能并不是非常理解，但還是敏銳察覺到了鍾明的隐藏意圖。
鍾明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強作鎮靜地解釋：“這個，初期的援助後，你也可以自己建立工業體系嘛，慢慢學，總是能……”
“不過，妾身并不讨厭哦……”弗羅斯蒂亞緩緩開口。
鍾明：……
正當從血影鏡像手中取得十分之一“水之權柄”以及一個昏迷的艾莎的鍾明返回阿倫戴爾時。
……
哈韋從愛沙尼亞邊緣，一路走一路吸血。
奈何愛沙尼亞本就地廣人稀，在公國中人口是最少得那一檔，再加上冰雪的延綿覆蓋，惡劣的環境下人類趨于抱團，所以村落較少而小鎮較多。
哈韋想要吸血，基本都得同這些小鎮的騎士領主做過一場。這些騎士自然不是哈韋的對手，最後統統落得了個被吸幹精血的下場。
隻是，越是吸得騎士這種原本他渴望無比的超凡者血液，哈韋就越是有種奇怪的心悸感……就像是，吃到了不該吃的東西，身體給的預警。
但當哈韋想要停止吸取這些古怪領主的精血的時候，又感到了……源自靈魂的渴求，當飲下這些詭異精血的時候，又仿佛回到了最美好的童年，依偎在母親懷抱中，那美好的依賴。
一旦斷掉，哈韋就感到了無法形容的可怕失落感，就像是跌入了無底深淵易怒、焦慮、抑郁、孤獨……乃至瘋狂。
所以，他對這種血的渴求愈發膨脹，膨脹到甚至不想去吸其他人精血的地步……
安娜曾和鍾明講述過，深夜使者自上而下控制住了愛沙尼亞，幾乎所有大小貴族，這大半年都來了一趟阿倫戴爾述職。
也就是說，愛沙尼亞的貴族，此刻體内都潛伏着外神眷屬深夜使者……
尋着冥冥中的直覺，哈韋來到了感知中誘人血液最多的地方——阿倫戴爾。
深夜，地下城中央高塔，躺在監控室的安娜裹了裹被褥，翻來覆去睡不着。
‘姐姐她們會成功嗎？’
‘會的吧？畢竟那個讨厭的家夥那麽強，一定能消滅那些怪物的！一定！’
‘姐姐，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來，安娜不能再失去你了。’
‘地下城的糧食有很大缺口，該怎麽辦呢？唉，要不向那個讨厭鬼借一點？聽說他很有錢……’
‘唉，還得幫那個讨厭鬼追求姐姐，我該怎麽向姐姐說呢，她要是知道我賣了她……她應該會理解我的吧，畢竟我是爲了大家。’
嘭~轟~
“我們隻是普通領民，無法承擔如此高額的賦稅！”
“安娜公主，發發慈悲，放過我們吧，我們都已經在債務中掙紮！”
“安娜公主，我們辛辛苦苦種地，但是連家人都無法養活！”
“請勿用法律逼迫我們償還不能償還的債務！”
“安娜公主，您收到的賦稅足以讓您過上好日子，我們也希望如此！”
“我們的負擔已經太重了，求求您，給我們一絲解脫吧！”
“甯被怪物吃掉，勿被饑寒困死，朋友們，爲了生存，勇敢向安娜公主表達我們的心聲吧？”
數不清的地下城居民拿着農具，嘶喊彙聚着，呼喊着口号。
匆匆趕來騎士們，拿着武器，阻隔着他們對高塔的沖擊：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要造反嗎？”
“沒有公主殿下，你們早就被怪物吃了，狼心狗肺的東西，還不給我滾！”
“混蛋，想死嗎？還不快滾！”
高塔下騎士們粗暴地想要驅散人群，高塔内安娜聽着領民們的呼喊，玉手死死緊握，指甲嵌入肉裏，流出幾滴鮮血。
‘爲什麽？爲什麽？’
‘明明，明明，我已經很努力了。爲什麽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爲什麽你們就不能等一等呢？’
‘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烤肉，換過新衣服，喝到飲品……我并沒有很奢靡啊，騎士們也隻是堪堪吃飽，大家爲什麽不能互相諒解一下？’
‘爲什麽？’
此刻，塔下的驚呼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農夫穆特望着躊躇不前的遊行者們，眼睛提溜一轉，悄然來到一人身後，對着他狠狠一踹，将其踹向一名緊張握着兵器的騎士。
這騎士感知到一道黑影猛地向自己撲來，久經訓練的雙臂下意識拿起斧槍朝着黑影一個側身橫掃。
“殺人了！殺人了啊！”農夫穆特悄悄來到人群邊緣，大喊道，“大家和這群混蛋拼了，餓死是死，被殺也是死，大家拼了！”
“拼了！”*n
情緒激憤的領民們拎起農具，平日裏的積怨頓時爆發，也不顧和超凡者的巨大差距，蜂擁而上……
“住手！”安娜一邊喊，一邊朝着高塔出口狂奔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