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公國安托省貝斯塔爾郡,安特城,磨坊主米勒先生家。
“嗨,莎娜,去後院拾些柴火來。”米勒先生朝着屋裏喊道。
“别喊了,莎娜去店裏了。”米勒太太一邊燒着爐子一邊念叨着,“後院柴火也沒了。
你最近整天遊手好閑,還指使這個指使那個,不如去森林裏砍點柴火,新教會宣布以後沒有林地稅了,你不如多砍點柴火回來備着。”
最近許多大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安特城一度有些失控的迹象,但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麽惡性事件,就被突然冒出來的這些财富教會教士絞殺在搖籃裏。
這些教士做事積極地有些異常,反正米勒先生一家是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神職人員。
雖然米勒先生一家沒有受到什麽騷擾,但磨坊主最近的生意着實不好做。
對舊勢力的清洗,難免使得人心惶惶,而舊貴族的手下的商隊沒了貴族們的武力支持,中遠程貨物運輸難度大大提高,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商業顯得有些萎靡,磨面粉的行當也有些蕭條。
反倒是莎娜的裁縫鋪,先前給豪商貴族訂制各種新穎的衣裝,現在給這些财富之神的教士們制作傳教服,生意頗爲紅火。
一想到自己這麽快就從一家之主,家庭的經濟支柱,變成被妻子埋怨的遊手好閑人員,米勒先生心情有些低落,氣惱地說:
“得得得,我去,我去就是了。”
……
安特城外森林裏,米勒先生眉頭緊皺,拎着斧頭對準一顆大樹便是“邦邦”兩下。
顯然米勒先生對樵夫這門手藝掌握的并不是很好,樹沒多大反應,他的手倒是震得生疼,一屁股倒在了草地上。
正當米勒先生瞅見四下無人,咒罵這個咒罵那個,宣洩自己怨氣的時候,一個他從沒見過的老者走近身前。
這位老紳士一身考究的黑色燕尾服,一塊鑲金的單框眼睛,滿身的優雅和從容,朝着米勒先生伸出手。
米勒先生想着自己剛才的模樣被瞅見,尴尬地搭着老紳士的手,一個用力起身,拍拍手,向老者道謝。
老紳士一臉平和,和米勒先生閑聊起來,說道:“這位先生看起來不像是做這種砍柴工作的啊。”
“唉,可不是,我以前……”
米勒先生對着老者一陣款款而談,把自己的小磨坊吹成了安特城數一數二的大磨坊主,面粉業巨頭。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老紳士适時向米勒展示自己的同情和惋惜。
“……”
一陣天南地北的海吹胡吹後,眼見米勒的心防越來越低,老紳士扶了扶自己的單框金眼鏡,誘惑道:
“米勒先生,你何苦這麽辛苦地砍柴呀?
我們做個交易吧,隻要伱答應把你磨房後的東西給我,我就給你一大筆錢,讓你舒舒服服過上富人的生活。”
“磨房後面不就是那棵蘋果樹嗎?”米勒先生心中想道。
一想到一顆樹能換來一大筆錢,米勒先生有些蠢蠢欲動。
“那到底能換多少錢?”
“足夠裝滿你家裏所有箱籠的金币,怎麽樣?”老紳士不緊不慢地低語,仿佛有着異樣的吸引力,讓米勒先生眼神一陣飄忽晃蕩。
“好,那就說定了。”
“那麽,請簽上這份契約吧。”老紳士遞過一張羊皮紙和一張鵝毛筆。
米勒先生看見紙筆,登時有些警惕:“很抱歉,我并不識字。”
“沒關系,你看看這份契約,你能看得懂的。”說着他就把契約硬塞進米勒手上。
米勒隻好順勢看了一眼,驚奇地發現自己明明沒上過一天學,竟然真的能看得懂上面的文字。
“被契約方願用此時此刻,家裏磨房後的東西和契約方交易一筆足以裝滿家裏所有箱籠的金币。
契約方:撒爾特.安.¥#@.……
被契約方:
黑鐵曆54883佐亞(太陽年)……”
米勒先生瞧見這神奇的手段,心裏的警覺大幅增強,這種手段在他的認知裏隻有巫師和地獄裏的魔鬼能做到。
老紳士看着猶猶豫豫不肯說話的米勒,眼中閃過一縷幽暗的光芒,靡靡細語再次響起:
“米勒啊,你難道不想在家人面前重新獲得尊重獲得認可嗎?
你難道不想過上貴族一般的生活嗎?……”
老紳士每說一句話,米勒心中的猶豫和警惕便松散了一分。
“左右不過是一顆蘋果樹,有什麽大不了的?”米勒腦袋有些迷糊的想道。
“好,我簽了。”米勒一邊說着一邊用拇指照着老紳士手裏的印泥按了按,對着被契約方的位置按了指印。
“哈哈,”老紳士嘴角露出一抹嘲笑,譏諷地說:“三日之後,我會來取走屬于我的東西。”
說完便轉身要走。
“唉,我的錢呢?”米勒先生有些着急地喊住他。
“你現在回家看看吧。”老紳士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
……
磨坊主米勒先生火急火燎地回到家中,妻子迎出來對他說:
“快告訴我,咱們家這些财富突然從什麽地方來的?
家裏所有的箱籠一下子全被裝滿了。
又沒人來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磨坊主米勒先生心知自己很可能和一些超凡存在做了交易,佯作鎮定地回答說:“是我在森林裏碰到的一個陌生人給的。
他隻要我們磨房後的東西作爲回報。
我們把那棵蘋果樹給他不就得了。”
“唉呀,你,”妻子吓壞了,急地直跺腳,說:“那準是魔鬼!是妖怪!
他不是要蘋果樹,他要的是我們女兒莎娜,她今天交了貨,正在磨房後面打掃院子!”
“什麽!”米勒也是吓得不輕,這可是他唯一的女兒啊。
他慌慌張張竄到後院,一眼看見拿着抹布正在後院裏洗洗涮涮的莎娜,一個踉跄摔到地上。
“完了,完了……”
莎娜急忙放下手裏的活計,竄到父親身邊,伸手就要扶起他,一邊扶一邊問道:“完了?父親你說什麽完了?”
莎娜溫柔的言行擊潰了米勒先生最後的精神,嚎啕大哭起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真是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