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明目前還是不會瞬移的,所以他并不是人間蒸發,而是扛着十倍的魔力消耗,開着“隐形術”東躲西藏。
隐形術再加上張家村兩面環山,山林綠野便于藏匿,他很快就脫離了二人的偵查視野。
一處山洞内,鍾明思索着接下來到底該如何是好。
城中住宅那肯定是回不了了,所幸住宅裏沒什麽重要物件,隻有些生活物資。
但惹了朝廷,可不僅僅是有家不能回這麽簡單。
四海八荒、人間地府充斥着大焱皇朝敕封的神明,山神、河神、土地、城隍……犯了朝廷,想跑路,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鍾明不是很慌,自己隻要安置好梨慶苑諸人的生魂,大不了随時穿回魔幻世界。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犯了朝廷,安置親友這事還真的難度不小。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破壞了大焱皇朝什麽計劃,但要是真的很重要的計劃,恐怕不僅是自己會被追殺,梨慶苑諸人的生魂到地府會是什麽境遇,就很難說了。
“所以這一刀,當真是惹禍不小呐。”鍾明心中暗歎道。
少頃,鍾明放出了生魂袋裏數百生魂,一番尋找,總算是看見了佘準佘班主的生魂。
五天的波折輾轉,總算是把梨慶苑衆人的生魂全給救了出來。
鍾明隻覺得松了一大口氣,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郁燥的心境不由得平靜了下來。
心靈的沉寂和放松,使得鍾明的感知也敏銳起來,之前模模糊糊的天地靈氣,此刻也變得清晰起來。
《歸元靈機決》的綱要也突然出現在鍾明腦海之中:
捉得金晶固命基,日魂東畔月華西。
于中煉就長生藥,服了還同天地齊。
莫怪瑤池消息稀,隻緣塵事隔天機。
若人尋得水中火,有一黃童上太微。
混元海底隐生倫,内有黃童玉帝名。
白虎神符潛姹女,靈元鎮在七元君。
三畝丹田無種種,種時須藉赤龍耕。
……
一絲絲,一縷縷各種屬性的天地靈氣,齊齊朝着鍾明所在牽扯而來。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居外,陰陽交合居中大磨。
七種靈氣融合成一種中正浩大的無屬性靈氣,自鍾明每一處毛孔滲入,按照某種特定的路線,遊走周天,最終歸攏聚合在丹田處爲止。
許久,待得旭日東升,一縷霞光透進山洞,照在了鍾明的臉上,映在那俊朗飄逸的臉龐上。
一抹精光在鍾明眼中一閃而過,呼吸間,一道綿長的霧氣從口鼻中噴湧而出。
吐氣如龍!
鍾明知曉,如今自己已經算是踏入了煉氣修真的門檻了。
他瞅了瞅自己渾身上下,雖不曾像是傳聞中洗毛伐髓那般滿是黑泥污垢,但也是排出了一層油膩的黃漬。
“興許是肉身有成,或是上次血脈優化導緻體内雜質不多吧。”鍾明尋了處清澈的山泉,一邊搓洗一邊思量道。
“下一步,該幹嘛呢?
算了,昨晚除了梨慶苑衆人和那倆怨鬼,所有生魂都被我給放走了。
幹脆請梅道長給寇紫嫣來場法事後就跑路,穿回德文郡,我就不信大焱皇朝再牛掰還能跨界逮我?
最好連帶着苟老頭也一起超度了,還能再少了一個負擔。”
佘班主他們……要不裝進生魂袋,穿回去前随便埋起來吧,等以後成了正式巫師興許有辦法複活他們?”
很快,換洗幹淨的鍾明一個火球術摧毀了自己換下的衣物,朝着城西竹林奔去。
與此同時,泗水縣靖夜司駐地外。
李永健猶猶豫豫地遠遠看着大門,思索道:
進去報告這消息,自己辦事不利,壞了朝廷大計,指不定就是抄家滅族。
不進去吧,直接跑路……貌似還是跑不掉呐,天下那麽多周天神明,自己能跑到哪去?
除非是能跑到海外蠻荒之地,但成功機會也不高啊,被捉到了那就不是滅族,而是滅九族了吧?
想到這,李永健心一橫,大步踏進駐地,也不和路上對自己行禮的屬下搭話,陰沉着臉走到了張百戶辦公的廳堂。
張寬詫異地看着李永健,問道:“你回來幹嘛?不是叫你去守着那個火鬼嗎?”
李永健當即一個雙膝碰地,滑跪撲倒,對張寬行了個大禮,哀求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
張寬的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沉到了底,問詢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昨夜我匆忙前去張家村守着那個火鬼,誰知道剛到就發現那火鬼已經快被一位武者給砍得半死不活,屬下立馬出言阻止,誰知那武夫藐視朝廷,當着我的面就給火鬼砍死了。”
白山臨走和李永健做了個交易,隻要李永健不暴露他也摻和了這件事,他就幫忙照看李永健養在外面的外室和私生子。
故而,李永健春秋筆法抹去了白山的蹤迹。
“什麽!你再說一遍?”張寬對地面上生生揪起李永健的衣領,怒聲呵道。
“……火鬼也死了。”
張寬隻覺得自己是流年不利,好生生一件白撿的功勞,變成了潑天的禍事,當真是要了命了,而且恐怕還不止是自己的命。
張寬心知不是清算李永健辦事不利的好時機,放下他的領口,也不管他不住的磕頭,在廳堂裏轉悠悠地思索着。
“千戶大人隐約說過,朝廷是要用到離妃娘娘在泗水河附近搜尋一處地方,這才暗中相助那些女鬼去喚醒離妃娘娘。”
“又因爲璃夢湯這做法,着實是折損陰壽,敗壞朝廷盛威,有損國朝氣象,所以才要托那些女鬼的手。”
“到時候完事再滅了那些女鬼,懲處一番離妃娘娘,不僅無損朝廷威望,還一舉兩得。”
“那我若是直接喚醒離妃娘娘,應該也算是将功補過,甚至是超額完成任務了吧?”
“就是,這喚醒離妃娘娘的法子,不能沾惹到朝廷的身上……”
想到這,張寬不由看向了還在磕頭求饒的李永健,扶起他,和顔悅色地說道:
“永健呐,我這有個法子可以救伱一救,就是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