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焱皇朝,江甯府,泗水城城東,牛馬市和人市之間。
“呀呀~!”
身材矮小清瘦的張小五嘴裏發出尖銳刺耳的、不似人聲的吼叫,似是對獵物的逃脫異常憤怒。
“喊什麽喊?喊你麻痹!”
“你鍾爺爺我又回來給你送溫暖了!”
一道幽暗的藍光閃過,光芒還未完全散去,鍾明的呵罵聲先一步傳了出來。
“咦?鍾大……”眼泛綠光“張小五”驚喜地想要說什麽。
“說伱麻痹!看招!”
鍾明擡手一揮,一團銀光湛湛的粉末瞬間甩到了“張小五”臉前。
“呸呸~”
“張小五”兩指輕捏衣袖,揮了揮衣袖驅開臉前的粉末,嬌媚的樣子看的鍾明一陣惡心。
看來魔幻世界對邪惡生物特攻的秘銀,對中式鬼怪,效果不佳啊!
那就莽!
現在我倒要看看誰才是小扒菜!
“鍾大哥,你這是幹嘛呀~”捏着衣袖的“張小五”嬌嗔道。
這靡靡詭音似乎有着異樣的誘惑,足以聽得常人雙腿發軟、浮想聯翩。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這點精神攻擊對鍾明來說就像是蜉蝣撼大樹、雞蛋碰石頭。
“閉嘴,大膽妖孽,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
鍾明猛吸一口氣,腿部驟然發力,身形一個模糊,頃刻間就出現在“張小五”身後。
“呔!”
鍾明低呵一聲,雙臂青筋鼓起,一個熊抱,猛地從背後抱住了“張小五”。
“咿呀~!”
“張小五”或者說女鬼鄭秀秀顯然沒料到先前不堪一擊的鍾明,幾個呼吸後,就脫胎換骨,變得如此生猛,自己竟是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
尖銳刺耳鬼叫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陰寒的能量順着鍾明的臂膀就要鑽進他的體内。
“吼~”
鍾明一聲怒喝,體内滾燙的氣血沸騰起來,血液中隐而不發的滂湃鬥氣似是受到了什麽挑釁,朝着在表皮層艱難嘗試滲透的陰氣一擁而上,倏忽間便将其絞殺的幹幹淨淨。
“嘿嘿!”鍾明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嘲諷道,“你也就這點本事嘛,就這還出門害人?”
“識相的話,乖乖給我從張小五身體裏出來,大爺指不定心情一好,還能考慮要不要把你給放了。”
鍾明并不願傷到張小五,否則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直接一拳過去,就能把這被買命鬼加持過的肉體打的粉碎。
或者幹脆精神力凝結外放,直接能把這女鬼和張小五的意識一起碾成渣。
在10點精神的時候,鍾明便能做到了外放查探、自我内視;
在50點精神的時候,鍾明便可以在魔幻世界物質界強大的穩定性下,用精神幹涉物質來挪動一些小物件。
在昨日蛻變後,達到100點精神的鍾明,精神力更是産生了質的飛躍,不僅初步做到了精神力的實質化,還一眼就能催眠精神力遠不如自己的人。
自己手底下那些正式騎士級别的小貴族,要是沒有鬥氣能量的幹擾保護,鍾明分分鍾就能把他們無聲無息地變成自己的忠犬。
在自己剛穿越到大焱皇朝的,不僅佘班主對自己幫助頗多,還有戲班裏其他人對自己也很是友善。
故此張小五雖是自己貪心犯錯,但在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鍾明還是樂意拉他一把,能救就救。
“你當我傻嗎?真想我放過這小子,你就放開我,離我十丈遠。”
女鬼鄭秀秀的尖銳嗓音從張小五軀體裏傳出來,說:“等你離遠後,我自會從這小子身體裏出來。”
鄭秀秀是真的想跑路了,鬼都不知道自己這個獵物竟如此詭異,一眨眼功夫消失不見,一眨眼功夫又變得無比生猛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炙熱滾燙的氣血就像是一把把刮刀,在自己身後不停地刮着。
自打成鬼後再也沒感受到過的疼痛感,不斷地向自己襲來,使得自己的魂體都陣陣不穩。
真是要了鬼命了!
“好,一言爲定!”鍾明轉了轉眼珠,故作豪邁的說。
言罷,鍾明忽地松開“張小五”,一個輕輕後躍就跳到了三五丈外。
鍾明盯着鄭秀秀,倒退着走到了十丈外。
隻見“張小五”突然一個踉跄跌倒在地,一股陰風從他體内席卷而出。
若是常人,定是察覺不到陰魂鬼怪,隻能感到一縷寒風朝着天上卷去。
可在鍾明的感知下,一位穿紅戴金的女鬼,正飛速向着夜空竄去。
宛若實質的精神力從鍾明體内蔓延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抽絲、拉長、壓縮、旋轉,變成了數以千計的無形細針,轉念間便朝着掠空逃走的女鬼暴射而去。
“啊~~!”
若說世界上有什麽可能比光速還快,那定是思維。
這精神力飛針雖說沒有人的思緒轉動快,但也不是女鬼鄭秀秀能逃得脫的。
這一聲凄厲的慘叫後,被射成篩子的女鬼魂體一陣飄忽,再也飛不動,落在了不遠處的地面上。
鍾明奔行而至,霍然出現在女鬼眼前。
“公子,饒命!我……”
鍾明表示不想聊天,并再次賞了她一記精神飛針。
一縷青煙飄過,女鬼鄭秀秀徹底在人世間消失不見,魂飛魄散。
就在這一刻,泗水城城南的鄭氏肉鋪。
滿臉橫肉的鄭屠對着屋内喊道:
“女兒,我的乖女兒,你去哪兒了,幫阿爹從窖裏拿點酒出來?”
深夜犯了酒瘾的鄭屠正思索着怎麽面對女兒的埋怨,突然腦海一陣劇痛。
“啊~”
鄭屠兀然抱頭倒地亂竄,瞳孔漲大,低吼道:
“痛煞某家!痛煞某家!”
……
許久後,昏昏沉沉的鄭屠扶着院牆起身,喃喃自語道: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
哦,我是鄭元東,我在自己家,我要找自己的女兒。
嗯?我有女兒嗎?我老婆不是早就死了嗎?我哪裏來的女兒?
我沒有女兒?不對,我有女兒!啊,也不對……”
鄭屠太陽穴青筋鼓起,雙眼無神的說着些迷迷糊糊的呓語,捂着腦袋,東倒西歪地摸索回卧房的床邊,倒頭就睡,什麽也不願再去想。
他這一路上無意間撞了一下正堂上的供桌,供桌上一塊布滿裂痕的牌位“砰”的一聲倒下,碎成了不知道多少片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