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麗推開教堂大門,徑直走到教堂最前方的祭台旁肅立。
祭台上的聖體龛、苦像、蠟台、祭台布、聖體燈以及聖體欄杆,除了沒有真的聖體入祭台,可謂樣式齊全。
往日用來奉獻聖祭風神的祭台現在在昏暗的紅月光下,熄滅的聖體燈和蠟台,落針可聞的死寂,遠處隐約傳來的哭喊,使得這一切顯得頗爲陰森沉寂。
勞麗緩緩地轉動蠟台,隻聽“咔吱咔吱”一陣機關響動,祭台突然被換成了一座雕像。
這個雕像臉部略微凹陷,鼻子更高挺,上唇突出,臉頰和下巴線明顯,猶如藍星的古埃及法老一般,身上披着五光十色的華麗長袍,頭戴一隻天然閃爍着光芒的金色雙重冠,身形高大而瘦削,散發着神秘、深邃、未知的魅力。
雖然這隻是一個雕像,但當勞麗看向祂的面部之時,卻仿佛看到了無邊的混沌、無盡的星河、無窮的神秘,以及萬千的真理。
勞麗擡起右手,在胸前一陣摸索,掏出胸前挂着的一個吊墜。那是一個用未知材料編織出來的浮雕圖案,這個浮雕有着獅子一般貓科動物的外形,背後長着一對由無數觸手構成的暗色翅膀,頭部長着一個類似人形生物的頭顱,但是這個人形頭顱上卻沒有五官。
勞麗小心翼翼地将項鏈挂在了神像身上。
勞麗虔誠地禮贊着:“匍匐之混沌,浮動之恐懼,千面之神,獵黑行者,暗之住民,無貌之神,腫脹之女,蠕動之霧,暗黑之魔,黑法老,夜吼者。”
“無數的名字,無盡的裏拉,美妙的舞蹈,迷人的故事。”
“哦!沉浸在悲劇之中,偉大的混沌源核信使,伏行之混沌,千面之神!”
“冕下,是您指引了我的命運,”勞麗突然振臂高呼,說道,“您忠實的信徒祈求您,欣賞卑微信徒爲您奉上的這場美妙的戲劇!”
“這背叛,這絕望,這恐怖,這醜惡的人性,定是您喜愛的美妙悲劇!”勞麗癫狂地詠唱完這一句,然後突然對着神像拜倒在地,五體投地地說道,“偉大的黑法老啊,請笑納這用生命演繹的戲劇吧!”
“願您滿意您卑微信徒的奉獻,實現卑微者渺小的心願。”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勞麗跪坐在雕像前方念着未知的咒語。這咒語即像無意義的呓語,又像最虔誠的禱告。
神像那沒有五官的臉上,在勞麗的禱告結束後,卻出現了一種似有似無的滿意的笑意。
随着勞麗的咒語念完後,頃刻間,博格村所有被她刻畫的法陣儀軌,那一個個“神秘之眼”随之閃爍起來,似乎活了過來,散發着迷人、盲目、喑啞、癡愚的目光。
與此同時,又一間被輝煌的火焰照亮的建築前。
“霍曼,你看到了嗎?你一輩子的心血就毀在了你眼前,有什麽感想?”安德克烈竟然還未殺死村長霍曼,反倒是指着正堕入毀滅的博格村,興緻盎然的問道,“付出一輩子心血的村子沒了,妻子被伱賣了,兒子出賣你然後求死,你這一輩活的真失敗啊!”
“安德克烈,你會下地獄的,諸神不會饒恕你們的!”
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霍曼顯然是已經一敗塗地,已經被刺激的神魂颠倒的他隻能不斷重複這一句。
看來,安德克烈在屠殺報複博格村時,一直帶着霍曼,讓他親眼見證了博格村繁榮的傾覆。
“你在開玩笑嘛?你們做的這些勾當,我們消滅你們,用你們人類的說法是什麽來着?正義的裁決?”安德克烈欣賞着霍曼絕望的神情,哈哈大笑道,“玩也玩夠了,該送你上路了!”
說完,一隻鋒銳的巨爪穿過霍曼的胸膛。
“怎麽回事?”
安德克烈看着地上血液精氣急速消失,很快以肉眼可見速度變成幹屍,最後灰飛煙滅的霍曼的屍體,心頭萬分震驚。
“嗷嗚~嗚~嗚!”
見勢不妙的安德克烈決定召集族人撤退,用獨特的音段嚎叫着。
不一會,安德克烈就召集了一半多的族人,隻是随着時間的流逝,聞聲聚攏而來的狼人越來越慢,村子裏開始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迷霧。
乳白色的厚重的霧氣,是那樣的深邃,那樣的幽暗,那樣的詭異,仿佛隐匿着巨大的、不可直視的未知。
霧氣洶湧着,翻滾着,吞沒了博格村的一切。
“該死,”安德克烈在博格村東頭的一間住宅裏,看着身邊七八十個族人,咒罵道,“我們恐怕有麻煩了!”
“父親,這是怎麽回事?”瓊安娜不安地看着四周急速擴張的迷霧,刨了刨木地闆,問道,“這,這,我的直覺在向我瘋狂示警。”
“我們恐怕陷入了某位神祇信徒的晉升儀式裏了,也可能是某種獻祭儀式。”安德克烈冷靜地說道,“從目前的舉動來看,怕不是什麽正神的儀軌,很有可能和深淵或者舊神有關。”
在大肆報複後,心态逐漸平穩,安德克烈也開始回想這段時間的經曆,越想越覺得仿佛有一雙神秘的黑手,在推動着博格村的覆滅。
“那父親,我們該怎麽辦……”瓊安娜忐忑地問道。
安德克烈沉默一會,艱難地說道:
“再等最後半個佐爾,然後我們就突圍,這裏離村外不遠,應該可以在儀式全面發動前沖出去。”
瓊安娜焦急地說:“可是還有二十多個族人……”
“沒有可是,家族的延續高于一切!”安德克烈緊盯着瓊安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瓊安娜望着父親堅定的目光,不忍地低下了頭。
“主人,要通知安米爾引爆魔法炸藥了嗎?”鍾明身畔傳來了貝斯托沉穩成熟的聲音。
此時,鍾明正站在離博格村10維安遠處的一顆參天大樹頂上,望着博格村方向突然出現的大霧,明白勞麗已經開始發動儀式了。
“别急,真正的大戲恐怕還在後頭!”鍾明頗爲戲谑地說道,“這場遊戲,恐怕最後的大玩家,還不是勞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