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已經探查過了,暗道沒問題。”一隻棕灰色的巨狼向安德克烈彙報到。
“族長,混進博格村的族人們确認,這些信息大概率是真的。”瓊安娜興奮地刨了刨地面,仇恨地說,“父親,機不可失啊!”
安德克烈深思許久,緩緩地說道:“那就通知所有族人們,今晚銀月和血月交替的時候,對博格村發起全面進攻。”
那時正是博格村夜間第二輪巡邏交替時間,也是警戒最薄弱的時刻。
“族長,你就那麽相信那個崔特嗎?萬一是個陷阱呢?”
一隻聲音較爲年長的灰發巨狼問道。
“米拉爾,你問的好,”安德克烈贊賞地說,“但是即使是個陷阱,憑借我們的實力,也不過是恢複正面對抗而已。”
安德克烈自信滿滿地說道:
“博格村壓根沒有制造困住我們的陷阱的實力!
既然如此,幹嘛不試一試呢?
我們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而且大概率是真的,那便是收益遠遠超過風險,值得冒這個險不是嗎!”
“我将帶領村外的見習騎士族人們從教堂暗道突襲博格村,”安德克烈繼續補充說道,“通知混入博格村的見習騎士級别的族人們全力配合我們,裏應外合,優先絞殺博格村火槍隊。”
狼人家族資源有限,資源必定集中于最有天賦的一批人,所有的狼人見習騎士全部都是青銅種。
“青銅種的非騎士族人們,三人一組,遊走獵殺博格村的民兵巡邏隊,”安德克烈眼中露出殘忍血腥的目光,殺氣騰騰地說:“剩下黑鐵種的族人,散落包圍博格村,一旦遇見潰散逃離的博格村村民,殺無赦!”
“安德裏歐亞公國雖然近些年頗有衰弱,但也不是我們能抗衡的,出現了屠村大事,必定會插手查探。”
“所以今晚所有人務必全力以赴,速戰速決,”安德克烈拍闆說,“屠滅博格村後,收集财物和食物,我們連夜前往迪門公國。”
……
藍日冕下終于灑落下最後一片餘晖。
此時,忙碌了一天,費盡心思安撫村民們的霍曼,總算是可以歇息片刻,認真思考狼人到底是怎麽潛伏進村子裏的。
“外部沒有警戒,所以狼人們必定是已經潛伏進博格村内部許久了。”
“但是幹了這麽多佐亞的村長,村裏每一個人我都一清二楚,今日也不曾看見有什麽可疑迹象的人,他們究竟是怎麽潛伏進來的呢?有内鬼?”
“狼人雖然可以變成人形,但也沒聽說過有什麽變臉的能力啊?”
“不對,藥劑!我怎麽忘了這一茬,指不定狼人有什麽易容用的超凡藥劑!”
“不管了,明日讓所有村民挨個觸摸秘銀,有迹象就當場拿下!”
胡思亂想的霍曼,不堪連日來身體和精神上的勞累,身穿鐵甲,手握鍍銀長刀,床畔放着裝好秘銀子彈的槍支,疲憊地進入了夢鄉。
……
博格村村西頭。
“勞麗大嬸,又來送飯了啊?”被換下來一名灰發青年和勞麗打招呼道。
“咻~”一名被換下來的黃發青年輕佻地吹了個口哨,說道,“勞麗大嬸的飯就是香啊,不知道人是不是更香呢?”
勞麗聽到這調戲的言語,驚慌的退了退,退到了前來替班的小隊隊長身後。
“少他#¥@%的給我胡說八道,”前來替班的巡邏隊小隊長看起來人高馬大,捶了一下那個黃發青年,罵道,“人家辛辛苦苦給你們這群兔崽子做飯,嘴裏給我放幹淨點!否則小心老子的拳頭。”
“吃完了趕緊滾去訓練,早點訓練完早點回家睡大覺!”
黃發青年被捶了後,姗姗地看了一眼壯碩的小隊長,嘟囔囔地滾去一邊吃飯了。
最近博格村村民白日集中到教堂做戰備工作,夜晚才能回家休息。
而民兵巡邏隊則是晝夜不停的交替式巡邏,換下來的武裝力量還要集中訓練一會才能回家。
火槍隊則是集中兩班倒。一班是白日訓練、夜晚休息;另一班是白日休息,夜晚訓練。一旦收到巡邏隊的求救信号,立刻全體前往支援。
由于昨晚的死亡事件,絕大多數的老弱婦孺都不敢出來給被換班的民兵送飯,像勞麗這麽熱心的,确實相當難得。
等被換班的民兵吃完反,拍拍屁股走了個幹淨。勞麗收拾了餐具,和替班的民兵以及一同送飯的幾個村民打聲招呼,便轉身告别。
黑乎乎的夜色下,似乎潛藏着無盡的恐懼。
但奇怪的是勞麗卻沒有徑直回家,而是七扭八拐的來到一處人迹罕至的角落,從送餐的籃子裏拿出一瓶奇怪到無法形容顔色的墨汁,用手沾着墨汁,興奮而渴望地在地上畫着什麽。
橫、豎、橫撇、易鈎、豎折、豎撇、撇點……
随着勞麗不斷地勾畫,一個詭異的圖案呈現在地面上。細小的、許許多多的、混亂無序、錯綜複雜的符号竟是組成了一個怪異且神秘的眼睛!
“快了,快了!畫完這最後一塊地方就完成了!雷德爾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了!我們一家很快就能團聚了!”勞麗暗暗想道。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畫完圖案的勞麗跪坐在神秘之眼的前方,即像無意義的呓語,又像最虔誠的禱告。
随着勞麗的不斷念叨,奇異的未知光澤沿着圖案的詭異路線一閃而過,神秘之眼似乎活了過來,透過地面發出混沌的目光。
這目光是那麽迷人、盲目、喑啞、癡愚,就如同群星閃耀的天空中徒然扭曲移動的星星,讓人按捺不住人類基因最深處那從不甘屈服于人類理性壓制的好奇。
無法描述的圖案閃爍着晦澀的光芒,越來越頻繁,就像在呼喚着什麽一般,又好像在引誘着什麽,并随着勞麗的最後一個音節的消失,陡然間消散一空。
地上圖案也随之隐匿不見。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什麽東西被踩到的聲音,驚動了正處于無知無覺的奇妙體驗裏的勞麗。
勞麗猛然轉身向後看去,竟是巡邏隊被換班下來的那個黃毛青年。
原來,色膽包天的黃毛青年,知道勞麗每次都是單獨往返送飯,想着自己也不知能否活過這次狼人攻村,幹脆爽一把!
黃發青年在換班離開後打了個回馬槍,想跟着落單的勞麗到無人之地,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結果看見勞麗來到這片角落,剛想下手,就發現她在畫一些古怪的東西。
然後他便被深深吸引,再到被深深震撼,茫然無覺地看完了整個過程,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對未知的恐懼。想要逃跑,混沌的意識卻使得他一屁股倒在地上,驚動了勞麗。
“伱看見了?你看見了。”勞麗面色陰沉地盯着黃發青年,似乎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肯定,神神叨叨地說,“你全都看見了!你全都看見了!”
“不,不,”黃發青年四肢發軟,一股腥臊之味從他下身的棉褲裏傳出,顫抖地求饒道,“我是什麽都沒看到,我什麽都沒看到!”
“啊~!”
天上初升的血月随着這聲尖叫,又顯得鮮紅了幾分。
(本章完)